“宿主……宿主！”

“万晴！”

系统的呼唤声自脑中炸响，万晴头昏脑胀地从出租车后座睁开眼，车身正缓缓停下，司机乐呵呵地开口道，“您这醒得可真及时，刚要停车，您就醒了。”

万晴边笑着回复了司机几句，边给司机付了车钱，打开车门，站在写着“新月饭店”大字的牌匾下。

虽然这次被叫到新月饭店，不一定需要立刻离开北京，但为了以防万一——会被吴邪直接派到其他地方的万晴，认为她应该保证自己的时间弹性。

一到下班时间，万晴就敲响了老板的门，告知他自己将要离开的事情，睡得迷迷糊糊的老板一下清醒过来，给她结算了这段时间内的工资。

这段时间内的餐饮补贴，老板也结给了万晴，但她没有要，万晴只拿了值班的工资——毕竟，她在网吧也吃了好几桶泡面。

离开网吧时，比第一次进到网吧，万晴的身上多了几张红钞票。

没有立刻给可能发现她辞职，探求她去向的苏万发消息，万晴想先看看她被叫过来，是来谈些什么。

她是被叫来新月饭店的，可是，从万晴所知道的信息来看，新月饭店应该不是个适合谈话的地方。

首先，这里严格意义上来说，不算是吴邪他们的势力范围，甚至还有砸场子的仇……

其次，这里是个拍卖机构，人流混杂，不是个谈话的好地方。但介于九门早就被汪家渗入了，这一点或许不成什么大问题。

但话也说回来，没准吴邪让她来新月饭店，也就是为了把她推上明面，就像明面上吸引火力的王胖子、霍秀秀几人一样——万晴确实也有过这方面的担心。

她倒不上担心，到明面上吸引各方火力，万晴是担心，自己会被吴邪派到古潼京之外的地方。

但明面上，直接和吴邪说自己必须要去古潼京，又显得过于直白和奇怪。

反正，只要掺和进吴邪的计划，哪怕等到他们的计划完成，彻底击溃汪家后，只要她的表现足够被吴邪信任，万晴总有法子到古潼京。

任务只要她在那里待上十天，收集信息，至于当地建筑，有没有被汪家和九门损伤，关万晴什么事？

她摸着下巴，眼前新月饭店的大门紧闭着，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万晴对着大门犹豫半天，从心地自口袋里摸出手机，打开摄像头，默默地往后退了几步，直到退到能拍全这个牌匾的位置。

“咔嚓，咔嚓。”

好耶，我也是来新月饭店前打过卡的人了。

她还浑然未觉，自己已经退至马路上。

万晴心满意足地收起手机，低下头确认着拍好的照片，小声地自言自语着，“哇，新月饭店诶。”

也不知道她是在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系统的。

“铁三角，还有佛爷来点过天灯的新月饭店诶！”万晴继续嘀咕着，嘴角微微扬起一点，眼睛发着欣喜的光芒。

“滴！滴滴！”左侧传来汽车的喇叭声，万晴抓着手机的手一颤，她这才发现自己跑到了马路上，不好意思地对着停在她左手边的车弯着腰道歉，脚下迅速地迈回新月饭店一侧的路边。

身后是车门打开又关上的响声，万晴回头看去，原本停下的车并没有开走，而是下来几个陌生男人。

领头的男人，上身穿着粉色的西服衬衫，身材清瘦劲挺，但最让万晴在意的，是他那张见过之后，就很难离开视线的脸。

万晴倒也不是没见过帅哥，但既有这张脸，又能把粉色衬衫穿出一种，温润如玉，也劲拔似竹、凌厉贵气的帅哥，她现实生活中还真没怎么遇见过。

解雨臣——万晴几乎瞬间，就猜出了这个人的身份。

她怔了一会儿，眨眼的频率都慢了下来，手里抓紧了手机，不切实际地在脑中问着系统，“你说，我要是找他集邮……不是，找他合影。他会不会用蝴蝶刀直接给我一刀。”

没眼看的系统客观地说道，“你要是直接这么干，没准会被他身边的人直接暴力镇压。但你要是真的很执着，以解雨臣对女孩子的态度来看，你大概能灵活用自己的年龄，和目前站在吴邪这边的立场上，搞到一张。”

万晴眼睛一亮，就听系统继续说，“但与其这样，你还不如去财经报纸上，裁这位董事长的采访照片。”

它冷冷地说，“你对着吴邪都强按捺下拍照的心了，对着自认比吴邪狠不少的解雨臣，我建议你还是别上来就作死。”

“你是万晴吧？有人给我看了你的照片，”解雨臣走到万晴身前，打量着万晴，声音有些熟悉，道，“我是解雨臣，昨天给你打电话，约你到这里见面的人就是我。”

他笑眯眯地往新月饭店里走着，对着万晴道，“先跟我来吧，我还约别人在这里谈些事情。你可能需要先等半个小时，我给你订了我们谈话的隔壁房间，你现在里面待一会儿，吃点早饭，花销我来负责。”

“啊？好的，谢谢，”万晴迷茫地点着头，下意识地道谢着，跟着解雨臣往饭店走。

解雨臣的脚步一顿，回头瞥向万晴一眼，露出一个令人亲切的笑，无所谓地回着，“你不用那么客气。”

新月饭店紧闭的大门，在解雨臣走至门口时，正好自内打开，打断万晴想开口说的话。一个侍者打扮的人让开空间，作出“请”的手势，道，“客人这边请。”

万晴心中咂舌，合着这门虽然关着，但里面一直有人等着呢。

被安置到隔壁房间的万晴，举着手中的筷子，面对桌上一盘盘精致的早点，有些无从下手。

她叹口气，系统被她商量着去隔壁刺探情况了，万晴撑着下巴，最终还是放下筷子，只喝了口杯子里的茶水，盯着瓷杯里沉底的茶叶，想着，新月饭店的这口茶，大概得多少大洋呢？

她沉默地把茶水放下，自背包里召唤出的小乌龟尸体，出现在桌子的茶杯上，万晴拿筷子夹了一个小笼包，一口塞进嘴里，另一只手，手指搭在小乌龟冰冷的龟壳上。

万晴在这段时间锲而不舍地练习亡灵魔法下，发现自己有时也可以不用吟唱咒语。咒语主要是用来辅助和加强控制的，但魔法的本质似乎是精神和意志，只要万晴能够熟练地控制某个体型大小的尸体，她就可以开始不依靠咒语练习。

直到不依靠咒语，熟练操作这个体型的尸体，万晴就可以向下一个体型的练习目标出发了。

被亡灵魔法操控过的尸体大多会被魔法，延迟它们的腐烂，这也是为什么，万晴一个用来练习的尸体，可以使用很久的原因。

另外，她从老板的口中和系统那里了解到，亡灵魔法在使用时，似乎会让一定范围内的活物感到不适——这是因为，周围的亡灵在万晴不知不觉的时候，正在和使用者共鸣或试图沟通。

但灵魂层面的亡灵魔法，要比单纯的尸体操控和亡灵类实体生物召唤更难——由此可得，亡灵魔法的灵魂操控和灵魂召唤，目前还是万晴摸不到的高阶魔法。

她郁闷地嚼着包子，控制着乌龟在桌子上爬来爬去。虽然她有点害怕自己会被什么鬼缠上，但好在，系统说，因为能使用亡灵魔法，万晴的灵魂强度会有一定程度上的提高，大部分的亡灵灵魂是无法轻易伤害她的。

万晴又给自己塞了一口包子，鲜美的肉汁在她口中炸开，房门被轻声推开，解雨臣带着几个人走进屋内，她控制乌龟的动作一僵，搭在乌龟上的手，覆上龟壳盖住桌上的乌龟。

万晴咽下包子，下意识地问道，“聊完了？这么快？”

解雨臣在她对面坐下，新月饭店的侍者又迅速地出现，给他上了一套餐具。解雨臣听到万晴的这话，挑挑眉，有些哭笑不得，视线不经意地扫过万晴盖住乌龟的手，笑道，“只是一点小事，我也不能让你一直在这里等着吧？”

他对身后的人挥挥手，被他带来的人犹豫着，解雨臣举着筷子，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笑眯眯地说道，“怎么，你们也想留在这里吃饭？”

万晴皱着眉，坐直了身体，趁着解雨臣回头，把乌龟收进背包里，心想，“花爷周围真的被渗透得那么厉害啊……”

解雨臣的手下边道着歉，边退出门外，把屋子的门顺带着关上了，他见其他人都退出去，回过头来，就看见万晴皱眉思索的样子，把手里的筷子放下，无奈地道，“你很介意我和你一起享用这次早饭吗？”

万晴回过身来，连忙摇着头，道，“不是，我不介意。”

解雨臣又拿起筷子，也夹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咽下去才说，“那就好，我也没来及吃早饭呢。”

他说完，不再作声地开始吃饭，视线又瞥向万晴放在桌子上的手，面上没有异样，心中却想着，她原本手底下就是空的吗？我记得，刚刚好像看到那有什么东西在动……

万晴瞅瞅吃个包子似乎也很优雅的解雨臣，又想起自己刚刚一口一个包子，上半身坐得更直了，整个人也拘谨起来，默默地在心里告诉自己，食不言寝不语。

解雨臣诧异地看着有点紧张的万晴，心里泛着嘀咕，有些头疼，吴邪是不是跟他说谎话了，不是说这个姑娘是个云南来的高人吗？不是说她挺不好相处的，整个人也很硬吗？

他匆匆地解决完早饭，眉头越皱越深，万晴吃完喝着茶水，她忍不住地开口问道，“您是有什么事情吗？”

早点还可以啊，万晴纳闷地喝着茶水，不明白解雨臣是对什么不满意。

“你真是万晴吗？”解雨臣停顿一下，眉头没有舒展开，道，“你和我想象中的有点不太一样。”

“嗯？”万晴歪歪头，意识到解雨臣或许是在质疑她目前的表现，在他眼里，万晴或许过于单纯，甚至不如一开始的吴邪——毕竟，解雨臣应该还撞到万晴拍照打卡的场面。

万晴再次点点头，皮笑肉不笑地道，“我是，有什么问题吗？”

“我大概知道我为什么要在这里见你，所以，我一点不急，”万晴虽然抛出了一个询问，但她没有等解雨臣回答，继续道，“你不用给我解释，为什么是你给我任务的原因，因为我知道。”

万晴漆黑的双眸同解雨臣的对视着，吴邪的计划中，解雨臣才是那个明面上的策划人，因为在汪家眼里，他比吴邪更有可能、也更有能力来击垮汪家，对汪家发动总攻。

所以，她在看见解雨臣的时候并不意外，因为他们大概需要，让解雨臣身边的眼线认为，万晴只是通过吴邪来找到解雨臣，而解雨臣也确实私下和万晴说了什么。

她也是一枚被抛到明面上吸引视线的棋子，一颗把浑水搅得更乱的石子。

“你可以直接给我一点让我去做的事情的线索，”她的手指敲在桌子上，吸引了解雨臣的视线。

解雨臣见她指指门外，耸耸肩，无所谓地说，“但如果要去的地方需要花一点路费，可能要麻烦解老板给我点钱。”

她语气真诚了几分，“我现在很穷，在北京的这段时间一直在打工，勉强挣点钱，手里真的很拮据。”

解雨臣张张嘴，就见万晴无声地作了个口型——“假死”，敲着桌子的手指比了个三，口型变成了“百亿”，她轻笑出声，眼里却没有笑，只有一种看客的冷漠。

背后泛起一身凉意，解雨臣原本想说出口的话，在嘴边转了个圈，又回到肚子，他想起吴邪对这个女孩的评价——我什么都没有说，但她什么都知道。

“你可以自己查查，她也下过墓，似乎挺玄。我这回去看了看，啧，确实有点东西，”吴邪的话响在解雨臣的脑中，他眯了眯眼。

“你跟她接触时，你只要记住一句话，我什么都没和她说过。到时候，你就知道她厉害的是哪一方面了。”

万晴淡定地喝着茶，心里被解雨臣审视的眼神搞得直犯嘀咕，跟系统嘟囔，“他怎么只盯着我，也不说话啊。就算花爷长得再帅，也怪瘆人的。”

解雨臣举起茶喝了一口，平淡地道，“钱好说，我一会儿就能直接给你二十万现金。”

万晴：？

他拿出一张纸条放在桌子上，推向万晴，万晴把纸条拿过来，上面写着一个经纬度坐标，系统告诉她，那个地点在巴丹吉林的沙漠里。

万晴挑挑眉，听到解雨臣说，“你应该能甩掉身后的尾巴吧？给你五天时间，甩掉尾巴，在这个地点和一个人见面。”

“我该怎么确定，我在这个地点遇到的人，就是你要让我见面的人。”

解雨臣意外地看她一眼，问道，“你自己不能预测吗？”

万晴没好气地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