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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盼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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旦祀节是南岐新岁节前最后一个国礼节,传说是建国图腾上龙兽的诞辰,全国上下放河灯,燃篝火缠银铃跳舞为其庆生,禀报今年丰收安乐,祷告来岁风调雨顺。君王便是择此日祭陵,告慰祖先,聆听神旨,品评功过。

而今年旦祀节,恰好在岁欢生辰前一日。

礼部同街道司筹办此次盛典时,防城司也顺便参与了旁听,而吴策也顺便把休沐的孙承宣带到康源楼蹭宴席。

“旦祀节的事宜,为何不在官署商议?非休沐日饮酒,你没被参够?”

吴策说:“你一提我就来气,真是搞不懂那些谏官,安安静静领俸禄不就好了?又不是不规谏旁人就克扣他们银钱,芝麻点儿小事也参到御前。前日街道司抓贼,被我碰上,侠气迫使我带着孤尘就去追。第二日冠上‘朱雀大街纵马驰骋,有失表率’的名头。啧..干得漂亮!”

孙承宣笑,又问:“那既如此,怎得又敢赴宴?”

“这旦祀节本瓜葛不上防城司,但南部战乱不久前才平,圣皇谕召要我一同跟礼部商榷,尽量安插人马护卫又不准惊吓百姓,坏了节日。”

“那更应该在官署中确定才是,康源楼人多眼杂,倘或一言半语流出去不是小事。”

吴策勒马翻身,说:“权且放心,这包间外头我安排子效带来护卫,就是苍蝇也靠近不得。”

“沈婷呢?”吴策拨开栗子,斜身坐下。

来得官员瑟瑟起身,拱手答复:“沈大人去丞相府里,...做胭脂。”

“......”吴策嘴角一抽,问:“她这是什么章法?”

那官员已然发抖,支支吾吾道:“沈大人说本该在官署商榷核定下来,您那日醉酒耽误,今日她休沐就是圣皇设宴她也是推得的。”

“她...”吴策一阵语塞。

孙承宣示意他坐下,侧头笑:“既来了便也能成事,速战速决。”

沈婷的孤僻是闻名昭都的,任职多年,没有人能占领她的休沐日。但雷厉也不亚于秦晞,孙承宣看着眼前逻辑清明,一笔好字写得又快又格外清晰,问及的点乃至地形皆无不知晓,就深知,沈婷虽恼他但并不是会耽误事的人。

“太尉可有要补充的?”街道司的官员是孙承宣军营里长起来的,巴巴对他示好。

孙承宣轻吹花生皮,问:“今岁能否延续两日?”

吴策立即捅咕他,悄声说:“你作甚,延一日我得多多少差事?”

孙承宣已然看出礼部官员僵住的脸,只唤:“长赢,把东西呈上来。”

又接着说道:“你先说明我的要求,再把这锦盒给她,无有不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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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谨落换过身绯色的衣袍,提着风灯自后门而出,孙承宣早已立在此处,他就这般站着,若苍劲的松矗于雪中,正环视四周审查小院。神情内敛静若寒潭让人分辨不清,直至见她来,方才挂上柔笑。

“先生怎么不进来?”孙承宣自白谨落手中将风灯接过,烛火摇晃之际尚可照见少年面庞细细绒毛。

“在这里等你,也顺便吹吹风。”孙承宣快她半步,突又回身说:“此处人多,叫先生多有不妥,你若不介意可随着小谦唤我兄长,我尚在蜀中的堂妹同你年岁相仿,也可有个托词。”

“好。”白谨落笑,问:“我们去何处?”

孙承宣却没有直接回应,反问道:“想坐轿还是沿街走走?”

“走走。”

二人一前一后转角涌入人群,恰赶上神龙驹灵车游街。岁欢不曾见过这样热闹景象,昔日在宫中,规矩繁多局势不稳,她自是没有片刻松快,故从不曾见过红墙之外的人间烟火。

后来辗转,她也只一心扑于求生,更是无暇瞻仰盛景。

车水马龙,人头攒动,鳞萃比栉之上是星罗棋布的孔明灯,高楼林立中挂满五彩斑斓的琉璃水晶灯,喷火杂耍,篝火重重,看得人眼花缭乱。

“岁欢,”白谨落忽地腕上一暖,抬眸可见孙承宣略略凝眉紧张,他的声音冲破喧嚣,字字句句传入耳畔:“人多拥挤,你跟紧我。”

孙承宣看着密密麻麻欢愉的百姓,难分敌我,更怕有散落的义军混迹其中,他早就生了要牵护白谨落的想法,可是不合规矩礼法,贸贸然怕自己的鲁莽惹她生气。思量许久,他才隔着纱裙软袍轻轻握起她手腕。

广裕河穿城而过,长年不结冰。但并非所有河岸皆可放灯,防城司为便于管辖只开起几个岸口供百姓戏乐。

错开游街人群后,孙承宣便也松离岁欢的手腕,说:“前面有店铺,咱们去挑盏河灯?”

“好。”

连着两天闹节日是南岐空前的盛景,但人们过惯既定的节气,所以相较今日客人明显少于昨夜。

孙承宣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才去接岁欢,故而比常人更晚些。店老板是精明的,官府虽说贴起告示,但他料到这一趋势,且秉持这自认为的观点,今夜的河灯故也没扎多少,孙承宣带岁欢来时,只剩下七七八八被挑拣过的。

莫说是岁欢,便是一向随和的孙承宣都难从一堆丑陋怪异的河灯中挑出一盏合适的。

“这都是剩下的,您挑出谁来给您少算些钱,“老板裹着褥子,半靠在躺椅上,仿佛看出二人心中盘算,又说:“公子不若亲自给你小娘子制一盏?”

“是妹妹。”孙承宣低着头翻弄油纸,若有似无的解释着。而后先递去银子给老板,就往一旁的桌案去,对岁欢说:“你去坐着歇歇。”

岁欢将风灯安置一旁,说:“我帮你。”

“也好。”

老板掂量核对过银钱后,就让身后的长工上前打下手,自来这些公子王孙都喜乐自己做些个与众不同的物什,但从小金尊玉贵养大的,哪是会这些的。

长工站在身后,打算替他们编竹,不呈想孙承宣却轻轻制出来。

“你怎么这个也会?”岁欢提起杨妃色的油纸,很是惊奇。

孙承宣只笑,先时在上林诏狱,姚公怜他年岁小,又无辜受牵连,就暗中派他在制造司麾下的阁署里同木匠一道做些手工活来维持皇室祭祀、观赏的需求。

莫说河灯,便是太师椅孙承宣也是制的一手好模样。

糊好灯盏后,趁岁欢整理着装时,朝老板要来笔墨。

“走吧。”

“等等,”孙承宣侧身,让开空间,让岁欢站过来,说:“今日是你生辰,既年长一岁,不若落个盼愿?”

岁欢垂眸,看着孙承宣递来的笔已然沾过墨色,却没有动作只是陷入沉思。

要许愿吗?

可这些年好像都是事与愿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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