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看书

繁体版 简体版
爱看书 > 参商 > 第18章 暗室

第18章 暗室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中秋第二日,孙承宣奉召领兵南赴,出发前他特意去过姚府。

南岐今年雨季尤为短暂,几乎是一晃闪过,就是临海的昭都,也已是数月滴雨未落。

“禀陛下,今年大旱,江南一带又遭地震,义军再起,幸得太尉已然领兵平叛,可迄至今日各地上缴税收皆不足量,臣恳请陛下,降旨开恩减免赋税,启开国库,与民休息。”朱服之下,岑清率先启奏。

朱罗琉璃垂帘后,秦凝合着眼,应:“准。”

“萧太傅何在。”秦凝命人收起手里折子。

“老臣在。”

“宫中伴读一事,何日可定?”

“禀陛下,依老臣拙见,如今朝内纷争不断,实乃多事之秋,此刻延经讲课不过几月又将放年学,不若待跃过年关,春闱定榜后,邀些新晋举子同老臣一道辅助公主修习,那时再行定夺也不迟。”

“也好,那就先让尚仪局领公主学规矩。”秦凝挑开帘子,宣召道:“礼部尚书何在。”

沈婷出列答复:“臣在。”

“春闱之事,今年依旧,男女分科而试,考题便由孤作些,卿加进去。”

“臣遵旨。”

散朝后,遥见观棋面色凝重,秦晞长舒积气,穿过外披就问道:“他又赌?”

观棋点头。

“在何处?”

观棋答:请人入府。

“混账!”

郑暮新得了扬州供来的点心,巴巴下朝就打算给秦晞送来,可才靠近就听她恼怒谩骂,搭话逗她道:“是谁惹我们小娘子这么大火?”

“司徒自重。”

“自重?”郑暮把食盒拿给观棋,笑道:“这满城都知道我要娶你,自重何来?”

秦晞挂怀方才之事,并不打算同眼前人周旋,止步侧身,怒目瞪他:“年关之前,圣皇要往皇陵祭祖,还要往泰山封禅,郑司徒倒是悠哉?若落下口舌,御史台的折子可又得叨扰陛下。”

“你...哎?”郑暮还没说完,秦晞就扭头走出老远,他站在背后喊:“点心是荷花样式的,是你最爱的荔枝玫瑰荷酥!可别浪费!这个时节,轻易得不着呢。”

秦晞侧目扫过食盒,只觉太阳穴阵痛。

秦善,是秦国公独子,也是秦晞并无血缘关系的弟弟。自顾氏亡故后,偌大的秦府只剩她姐弟二人。秦凝心疼哥哥骨血,始终偏疼偏爱秦伯良,金银玉器、进贡制成,多么稀罕新奇的物件,秦凝都散进府中,良师名士也遍请入府教习于他。

可秦善,自小骄纵跋扈,绝非良善,尤其爱赌。

秦府,是唯一一处落于朱雀大街的住宅。圣皇登基,秦晞拜相,皇恩特许敕建相府于朱雀大街东南角的登科巷。

而旧时秦国公府,如今已成新吴府。

秦晞才登台阶,穿廊下站着个八九年岁的小丫头,才见她们二人来,回身就跑。

观棋得秦晞意思,只三两下功夫就将她拦下,叩跪在秦晞跟前。

“叫两个二门上的家丁,先打十五背花,横竖发卖了她,刑杖时要众人都瞧着,日后谁再敢偏听偏瞒,一律这个下场。”

观棋押起地上连声哀求的姑娘,转身交付于身后伺候的女婢带了下去。

一主一仆方上游廊,就听见偏门院子络绎不绝的人声,秦晞顿觉心突突几乎撞出来,强撑着廊柱干沤。观棋立即上前,问询关切。

“无妨,”秦晞拿出帕子擦拭,说:“病了如此这些光载,要死早死了。”

她立端身子,稳步跨进偏门。

她才立矶上,众人顿时噤声,秦晞的名号手段满昭都皆有耳闻。

“观棋,设宴吧,没看见诸位相公要留下用饭么。”

秦善支在赌桌上,半俯身子,笑容僵硬挂着,眼底慢慢更迭为狠戾。院里本是拥着十数门客相公,亦含伶人小倌,辞行礼至后,只片刻便一哄而散。

“长姐,你可真扫兴。”

秦晞不接话,抬手连抽下两个巴掌,秦善灌饮了酒,怒气牵制理智愈发倚酒三分醉,逞起威风,抬臂就欲还手。观棋只一动作就挡翻秦善。

“来人,”秦晞冷冷盯着地下踉跄爬不起来的人,说:“请二爷入祠堂,断他米粮,认错方给。”

秦善挣扎挣脱家丁束缚,怒吼声声:“秦晞,你别以为姑母如今用得着你,你就是国公府的梁柱。我告诉你,你再泼辣如夜叉也好,你秦晞,也只是爹捡回来的丧家犬!秦家,你只是养女。”

“哼,”秦晞不禁嘲讽,说:“二公子,科考落榜,武举...”

秦晞发笑,沉默过后再说:“这是丞相府!你若真是能耐,倒是分府别居呀?哦,我忘了,你那一屋子的姬妾,要娶正室,难如登天。动动你这猪脑子,姑母位居圣皇,为何前年蒋尚书的庶女宁可触柱而亡也不愿做你二公子的主母娘子?大家闺秀没有一人肯点头嫁你?你又没有功勋,没得御赐,不似吴家二少。你秦伯良分府是要过公堂的。”

“你不过是因为姓秦,又有几分上不得高台盘的小聪明,我权且看你得意到几时?”

“我当然得意,你吃穿用度,赌钱打赏,用的都是我秦晞的钱,那是丞相府的东西!”她拽起地上人的衣襟,再度打量一番又说:“那我且拭目以待,看看荫封都混迹不到的臭鱼烂虾能争得什么食儿。”

看着秦善被拖拽下去,秦晞掸理衣袖,回身问:“我要你查的如何了?”

观棋回:乱葬岗上的花魁尸身,奴请红绡妈妈认过,胎记身形都对得上。孙家的两个府邸我也去过,并无任何人迹。

“再查,若是像孙大少禀给大理寺的情况,这花魁是礼佛遭山匪身死的,何苦面容尽毁辩别不出来。”

观棋起手势问:可要安排自己人着手?

“自是不能全信姚灼,可眼瞅近年底,四州的年奏陆续送入昭都,案牍堆积如山。刑部是拨不出人手来接管,你亲自查,重金买花魁又无端丧命,若是真的,这般好的棋不扳倒孙承宣着实可惜;可若是假的,那更是有天地可探。”

&

秦晞绞尽脑汁查探的人,按照孙承宣的吩咐,住进吴府。

所谓灯下黑便是如此,秦国公虽然已逝,陋室空堂也曾为歌舞场。孙承宣早有狸猫换太子的打算,只是白谨落的安身之所成了难题。要时时能见面的地方,可城内四面八方都是眼线耳目,城郊山水倒是清秀可易遭埋伏,往来频繁又让人生疑。

吴府是最好的选择。

说来也是巧合,吴策常常在院中射箭,那日孙承宣带着侍女打扮的白谨落入府玩乐时,他因喝得飘飘然,非得给这两人展示一番。恰巧射偏脱靶,竟直直穿堂入殿击中殿内画像的眉心。

众人本都在打趣他百步穿杨也能击毙敌手,可下一刻轰鸣之声骤响,竟得了个幽竟的雅园落在围墙之后,孙承宣当即就选定此处,只命长赢照着原来的院中陈放摆设在此处原模原样搭建出来。

南竹变成湘妃竹,本是翠绿的院落中,合着原就在此处的几星梅树,倒是绿肥红瘦别有意趣。机关落下,就独成一院,只唯有北角得一木门,经过修缮后,孙承宣又在门两侧添加上窗。自门出来,就到了凌云街的糖喜巷尾。

孙承宣托着茶盏,感慨:“这秦老国公留着一院舍作甚?”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样的地儿金屋藏娇才是佳处。”吴策飞身坐在高出,说:“自国公府朝此处看,不过是面墙,就是留下千百个美娇娘在此处,当家主母都看不出来。”

孙承宣抚摩着盏沿,幽幽自语:“就是藏暗卫精兵于此,也难查。”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