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雪肆虐的下午,沧元坐在椅子上,,细细品茶,这幅悠闲的景象和冷月等人紧张的气氛形成鲜明对比。沧元一再让她们放松点,不要拘谨。许言,温如初和苏念倒是没有紧张,淡定的坐在椅子上,秦瑶则是靠在墙上,懒得看桌上的人。余望和红月不敢坐,站着,时不时看向外面,林落和冷月红着眼眶盯着沧元。
沧元将桌上的东西撤下去,拿出一副牌,在手中洗了一番,又放到桌子上。那副牌的质感很不错,颜色和样式和平常的牌不一样,上面画着的东西也是一些小物品,诸如怀表钢笔之类的。
沧元将牌放在桌上,听着外面肆意的风雪。他听见不寻常的咆哮声,将手中的一支笔扔到外面,洞口被封住,形成一个封闭空间,外面的声音被隔绝。
“几位小姐。”沧元说道,“我们来玩局牌吧!”
“怎么玩?要是赢了,沧元先生会不会耍赖啊!”许言不高兴地说。
“放心,我不会耍赖,至于规则,就是你们常玩的,当然,赢了的话可以选择这些牌。”
提起赌,苏念倒是有了兴趣。许言则是默默离开了座位,退位让贤,赌博这种事她才不干,事实是她根本就不懂那些规则。恰好温如初也不懂,离开了座位,这场游戏得苏念一个人完成了。
“嗯,这个没问题,我参加。”苏念说,“不过,我可以问你一下,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指的是什么?”
“就是为什么要创造一个这么畸形的世界呢?为什么要让她们处于半清醒状态,为什么要规训她们,为什么就不能是一个正常的世界呢?”
“正常的世界?这不是你们心目中理想的世界吗?至于规训,我只是稍微引导一下,是你们在自我规训,至于为什么不能是正常的世界,幻想总是高于现实。”他开始发牌,一副牌飘在空中,接着两边都落下几张牌。
“什么意思,我们心中理想的世界。”苏念重重的说道,拿起牌,“别开玩笑了,我们的理想世界,可不是你所描述的物化我们的世界。”
“物化你们?我没有物化你们,物化你们的从来都是你们自己。我知道你们心中的想法,你们认为我偏袒的是宋淮他们,其实我偏袒的是你们,我看过很多人,了解你们所需要的世界就是需要一个人保护,所以我才让宋淮那一类的攻略者诞生,满足你们被人保护,被人宠爱的幻想。”
“是吗?她们真的说过她们想要的是被别人保护吗?为什么压抑她们本来的光芒呢?攻略者的诞生,就是为了让她们陷入小情小爱中,让她们忘掉心中所想的远方吗?”
“我不敢说所有人,但我敢说绝大部分人是这样的,几千年的洗礼,强权的压制下,她们已经习惯性的将自己放在下位,在她们的世界里,雄性是优质的资源,哪怕你现在呼喊男女平等,可几千年的行为使然,你真的确定你能根除吗?”
“我不知道,也许这件事可能很可笑,可是世界上还有一些人想走出自己独一无二的路,而不是躲在别人的羽翼下生活一辈子,以偏概全本就不对,我知道也许她们骨子里对男权的敬畏和谄媚一时半会消不掉,但是你不能否认整个世界的人都要敬畏男权,温如初,许言,她们都在证明,人生不只有小情有爱,她们也做的很好,成为了一方霸主,本来是一个很好的人生,你为什么要让她们陷入那些生活呢?”
苏念拿起牌,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她的心脏好像停止跳动,在说了这么多话后,心境也有了些改变。沧元冷淡的抬起头。她这话是没错的,确实不能以偏概全,这个所谓的观点本来就是他无聊时想出来的,只是没想到那些人竟然真的会奉为真理,他不清楚那些人为什么会认为被别人保护是一件很自豪的事呢?在那种压抑的环境下,为了一个人大打出手,是可笑还是可悲呢!穿越过来的人口口声声说不会陷进去,结果一个无力的誓言竟然能让她放弃一切,其实那些穿越者能有一个很好的人生,那些人大可想象她们是事业上的失败,可事实上却是事业从来只为感情服务,她们还是那样为了感情付出一切的人,说白了一样的套路只是地方换了样。
他也一直在想那些人为什么那么傻,他创造过一个平等的世界,可是她们就是会物化自己,将本属于她们的权利拱手让人,哪怕她让那些人去发现世界的可能性,可她们还是渴望像个孩子一样,躲在强大的臂膀下,迟迟不肯出去。强权兴许是可以肆无忌惮的,导致那些人哪怕被人做了很多过分的事,只要他代表的是强权,他的权利足够大,一个道歉,绝对能让她们卑微的跪在他的面前,然后冰释前嫌,过往的屈辱都能忘怀,最后还能被说成一段美好的爱情佳话。
当然,他所说的并不代表全部人,但代表大部分人足够了。这个世界都还讲究少数服从多数,而世界的和平需要的是各个阶层的安分守己,竟然大多数女性是把自己放在弱势地位,那为了社会的稳定,他得把女性变为一个稳定的因素,那也没错。至于她们所高呼的平等,口头上说说就是了,现实中还不是习惯性的对强权的谄媚。所以他的方法是有益的,是偏袒于女性的,给那些人创造了一个强权,让她们谄媚,让她们有了精神依靠和寄托,他是她们的恩人。
不过,有很多事不一定按照他预料的方向进行,就比如秦月的出现,他现在还记得和秦月的初次相见,那时的秦月穿着白色长裙,戴着草帽,拿着一束花逆光而来,他是躺在草地上,秦月接近时,他竟然不敢站着,眼睛痴迷的望着她,那一幕的景象让他无论经历多少年,都还念念不忘。
他听秦月说过很多事,原世界的她有个妹妹叫秦瑶,也是因为秦瑶她想回去,这和他预料的有些不一样,就像她所认为的,过往召唤的穿越者虽然口口声声说着想要自由,想要离开这里,却也因为一点小浪漫,在小情小爱中过分纠结,从她们纠结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那些人已经沦陷了,哪怕将回家的路放在眼前,她们也会选择留下。那些人嘴上说着远方和自我,结果还不是对强权妥协,抛弃了远方和自我,最后还说是无可奈何,可笑。
秦月和她们真的不一样,她的目的很明确,想要离开这里,去见她的妹妹。为了回去,她好像无所畏惧,性格上的坚韧和那些情情爱爱的人是不一样的,她明面上的温柔也掩盖不了她骨子里的坚强,这一点体现在,哪怕他洗清她的记忆,篡改无数次她的身世,她对回家的执念,还是那么深,他所建立的世界观,似乎在她面前崩溃,他不理解,他所代表的权利是至高无上的,他能给予这个世界所有的东西,按道理在面对至高无上的权利时,她会表现的谄媚和羡慕,然后屈服。可谁能想到,看似温柔不会拒绝的她,竟然在这件事上表现的那么坚决,浪漫不能够打动她,真心无法说服她。
“社会的稳定需要每一个阶层的安分守己,许言和温如初所代表的是女性群体,她们不安分守己,很容易对她们所代表的群体灌输错误思想,让她们想要去争取另一个阶层的资源,这会对社会造成混乱,久而久之,就会有很多像她们一样的人,想要去争夺另一个阶层的资源,为了社会的稳定和发展,我必须让她们安分守己。”
世界上有很多事情就是这样,一些看似很平常的事,只不过是一个人走向了世界的顶峰,而作为平常人似乎觉得这和她们没关系。可是她们后面所代表的群体,那些上位的代表的是女性,这就等于告诉全世界她们不是生育机器,慢慢的,就会激发很多敢想而不敢做的人,而那些人也会将先驱者奉为信仰。这是不允许的,许言和温如初她们代表的只是一小部分,很好控制。
“是吗?竟然如此,你为什么不消灭女性这个群体,准确的来说,你为什么要创造女性,所以女性的价值只是为了成为男性的附庸品,对吗?”
“你应该知道我的意思,我创造你们不是为了让你们成为附庸品,而是你们自己把自己放在附庸品的位置上,我曾经给过你们一道选择题,自己功成名就,还是自己所爱的人功成名就,结果超过九成的人选择的是自己所爱的人功成名就,我问她们理由,她们说的几乎都是站在高位一定是很累的,她们只愿意做那人的妻子,过着被人宠爱的生活,在她们的印象里,被一个位高权重的人喜欢,那是比自己位高权重更加自豪的事。按照少数服从多数的原理,我所创造的规则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