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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复眼3:“ICAR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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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vy没有回答。

“我可以换掉你的脸,”Riesling说,“找最好的整容医生,你可以长成任何一种你喜欢的样子。过程可能会有点痛苦,但结果肯定会让你满意。”

“不……”Ivy的唇齿艰难地张开又闭合,“我……想要……我们……回到过去。”

“哪个过去?”Riesling抬高声音追问,她的声音冷得像是砸在她脚腕上的海水,她的心也是。

“回到……属于……ICARUS的……荣耀的……过去。”

Riesling回过头,看着眼前这张已经被火焰洗刷过的脸,如果不是依靠某种带有自我欺骗性质的幻觉,她无法想象眼前这个人就是当年那个与她一同出生入死的Ivy。

“时间只会向前流动,Ivy,你必须知道,ICARUS和你的爱人一样,都已经一去不复返了。”Riesling的声音果决。

话音几乎才刚刚落地,错落有致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手电筒的光束在黑暗中像是一把发光的剑,没等Riesling反应过来,两个黑影遮住了她的视线,一个冰冷的枪口抵在了她的后脑勺。

Riesling看着Ivy的方向,可她什么也看不清,在手电筒的逆光里,Ivy成了一条细长的剪影。她依稀看到一个黑影轻轻为Ivy披上一件漆黑的风衣。

“快……快来……见见……我们……朋友,Riesling。”Ivy从嘴里挤出几个含混的字眼,只有Riesling的名字是清晰可辨的。

“起来!”用枪指着Riesling的黑影说。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Cleo!”手电筒光芒的对面响起另一个女人嗔怪的声音,这个声音要比刚才那个厚重些,来自那个为Ivy披上风衣的黑影,“别这样对我们的朋友。”

这句责备似乎起了些作用,Riesling后脑勺的枪口移开了,疑惑却爬满了她的心。

用枪指着她的人叫Cleo?Cleo?ICARUS的Cleo?难道Cleo也和Ivy一样死里逃生了?或者说她们都没死吗?她将信将疑地转过头,看向了刚才粗鲁地用枪口指着她的黑影,看向黑色面罩缝隙里的眼睛,企图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在Riesling的记忆里,力大无穷的Cleo有着浅灰色的瞳仁。

眼前这个人的眼睛与Cleo别无二致。

“Cleo?”Riesling的声音里带着探问。

那个叫Cleo的女人只是冷笑了一声,抬手看了一眼手表,“我们得抓紧时间了。”

这是Riesling在那个黑漆漆的港口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因为下一秒,Cleo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一根针管,针头直直扎进了她的肩膀,紧接着,她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身体也失去了知觉。

Cleo把她扛在肩上快速奔跑在夜色里,像是扛着一具刚从海里捞上来的尸体。

【地点:未知】

耳鸣,红彤彤的眼皮外似乎是强光,Riesling仿佛再次回到了阿里米尔那个窒息的铁皮盒子里,围绕着她的是漫无边际的名为死亡的黑色气息。

这次,是到终点了吗?

她刚才仿佛在无边的黑暗中奋力奔跑,而时间则是轻飘飘地过去了一个世纪。

刺啦声。

她听到了对讲机里发出的刺啦刺啦的杂音,这是她熟悉的声音,这个声音把她拽回了阿里米尔的广阔的,无尽的戈壁。

她仿佛又回到了她失去同伴的那天,回到了那座熊熊燃烧的房子前,她绝望地拿起对讲机,也与此同时,绝望地知道不会再有任何声音从对讲机里传出来。

刺啦刺啦的杂音再次响起,她被拉回了当下。

眼皮把光过滤成了橘色,她挣扎着睁开双眼,聚光手电筒的强光直直地照在她的眼睛里,她条件反射地眯起了眼,用长长的睫毛过滤着强光。

她闻到了一股逼仄空间里潮湿的混杂着铁锈味和人类汗液的味道,记忆翻滚,这是那些用来装载活人的封闭集装箱里的味道。

被强光照射的眼睛很酸,她想伸手揉一揉,却发现自己的双手被捆在了背后。她的脚也被捆着,像个即将要上蒸锅的螃蟹一样被丢在集装箱的角落。考虑到她是人类且会发出声音,这些人周到地用黑色的胶条封上了她的嘴。

Riesling动了动脚,地面上已经有了她的微弱的体温,看来她已经在这个角落呆了一段时间了,那一针让她失去知觉的药效已经几乎消散。

外面没有光透进来,想必现在是黑夜。是昏迷前那个相同的黑夜吗?还是已经过了很多天?她是否在她无知觉的情况下已经醒来过?

“你醒了。”黏腻肮脏恶心的空气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横放在桌上的那只光束对准Riesling的手电筒被竖直向上提了起来,光斑从Riesling身上向上移动,对准了集装箱的“天花板”。

Riesling闭上眼又睁开,企图缓解刚才强光带来的视觉暂留。

她隐约看到一个戴着黑色面罩的人坐在一张简易折叠椅上,她左手边的小台子上摆着一只直立的手电筒,还有一把枪,一只对讲机。

刚才她听到的刺啦声就是从这只对讲机里发出来的。

戴着黑色面罩的女人留着长发,穿着速干T恤,作战服外套被她搭在椅背上,她的裤脚塞在跟Ivy一样的黑色军靴里。

她眼睛慢慢适应黑暗,借着手电筒散射的光,Riesling发觉这个空荡荡的集装箱里,现在只有戴着面罩的女人和她自己。

黑色面罩下这张脸属于谁呢?其他人又去了哪?Ivy呢?她在昏迷前,仿佛还听到了Cleo的名字。那个叫Cleo给她打了一针什么东西?不过,她坚信,不论打了什么东西,她们都别想从她这里获得任何情报,她早就通过了比现在残酷百倍的训练。

她头痛欲裂,晃了晃脑袋,想要保持清醒。

坐在折叠椅上戴着面罩的女人站了起来,走到了她面前,集装箱地面被她踩得咚咚作响。

地面稳定,没有晃动的感觉,如果她的判断正确,此时她们应该还在南湾,而这个集装箱正是这些人藏身的地方。

女人垂下手,果断地撕掉了她嘴上的黑色胶条,她干裂的嘴唇又增加了几道口子,嘴唇边传来血液的腥味,喉咙很干,她张张嘴,想要发出一些声音。

“你是谁?”她无力地躺在地上,声音轻飘飘的。

“你猜。”女人用戴着防护手套的手扎起了自己的头发,若无其事地走回折叠椅旁边,再次坐下,翘起了二郎腿。

对讲机里带着浓重法语口音,“这里是A,我们发现2号猎犬,猎犬已经昏迷,准备带回。”

女人拿起对讲机,说道:“收到,立刻返回。”

“收到。”

A?Amo?难道她的伙伴真的没有死。2号猎犬又是谁?等等,猎犬?锁定猎犬是ICARUS惯用的战术手法,如果接到了找人或者是找物的委托,她们会根据手头的线索锁定几只猎犬,通过跟踪猎犬,找到最终的猎物。

Riesling的心里爬满了疑惑,她的脑海里闪回着阿里米尔烈日下熊熊升起的黑烟和烈火。

她笃信的伙伴一定已经葬身于那次事故。

可Ivy呢?她是那么地真实。她的身体和融化的脸都表明了她就来自那场事故,如同被地狱之火烧身之后的恶魔。

Riesling在昏迷前似乎还听到了Cleo的名字,如果Ivy没有死,那Cleo也并非毫无生还的可能。

“在搜索什么?”Riesling想要尽可能或许信息。

女人看着桌子上的对讲机,又看了看角落里赤条条的,头发散落在肩上的Riesling,她实在很难把眼前这个人与传说中的阿里米尔撒旦军团的灵魂角色Riesling联系在一起,如果不是看到她背后的纹身和密布的疤痕,她都要怀疑Ivy是不是认错了人。

要知道,在当年战火弥漫的阿里米尔,眼前这个人风驰电掣,无人可挡。

现在这个所谓的“传说”,不过是被她困在角落里的一个赤条条的,狼狈至极的猎物,她什么也不是,只是一个赤-裸这上身的脆弱女人,如果她想,她现在就可以杀了她。

女人勾起了嘴角,想到自己可以亲手终结这个在雇佣兵行业里被视为传说的人,她顿时觉得自己无所不能。

“被Ivy装在后备箱里的那只猎犬,就是2号猎犬。”女人的声音傲慢极了,每个字都像是在施舍。

“这次的猎物是什么?”Riesling用尽全力靠坐起来,她的头发挡住了她的视线,她透过眼前的头发,盯着面前狂妄的女人。

“你猜。”女人回答。

Riesling仰起头,不再看着女人,对着空气说:“我以为猎犬2号已经葬身大海了。”

“这怎么会,她的脸很漂亮,我可不舍得把她就这么丢进海里喂鱼。”

“有多漂亮?”Riesling追问。

女人看着Riesling,没有说话。

Riesling想起Ivy在船下跟她说的话,Ivy说她想要“回到过去”。

Riesling不知道Ivy描述的究竟是怎样的过去,是她们在阿里米尔驰骋的过去吗?是睡在那个干燥到让一切失去水分的戈壁滩上的过去吗?是喝的水里常常掺杂着沙子的过去吗?

这对她来讲,这些仿佛已经是前世的记忆。

此刻,现在,她住在北湾舒适的,湿度适宜的别墅里,有每天都想见到的人,还有两只猫,对,两只猫,一只叫Amber的橘猫,一只她还没想好要叫什么名字的虎斑猫。

而她自己,早就已经不是一个在阿里米尔把道德当商品售卖的“屠夫”,她是一个隐匿在繁华的海港城的精良的杀手。

海港城是她的游乐场,也是她的战场,而面前这些虚假的,打着ICARUS旗号招摇撞骗的人不过是一个带有刻奇色彩的谎言。

她用余光打量着眼前的女人,打量着她手臂上的肌肉线条,眼前的人想必也是经历过了系统的训练,绝非泛泛之辈。

“是谁派你们来的?”Riesling问。

“你猜。”

“我知道你是谁了。”

“我是谁?”

“你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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