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早有预兆一般，自从那次以后杨岁与杨译的聊天记录再次停止了，他转而全身心投入在了寒假作业中，每次翻开作业，看着数学的几何图形、化学公式，总有一种知识过了脑子，随即又飞走了一样，像是被吹散的蒲公英，怎么都抓不住。

{岁岁安：杨岁，你在干嘛你在干嘛？？}

张崇羽整天窝在家里实在是太无聊了，总想去招惹两下杨岁，挨一顿骂才觉得身心舒畅，完全就是一副贱贱的模样。

{97：还能干什么，当然是写寒假作业了。}

杨岁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像是要提醒张崇羽别打扰自己一样，特意将相机打开，镜头换至自拍模式，对着自己和满桌的作业比了个耶，按下快门，看着那张照片，确认好后点击了发送。

{岁岁安：为什么你感觉像个木头？别成天待在家里写作业啊，我们出去玩啊，你不觉得寒假就应该放松吗？}

看着张崇羽发来的消息，桌前的杨岁眉头轻皱，知道他不会写寒假作业，但是还想带上自己一块去偷懒，这怎么能行，总有一种交友不慎的感觉。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难道有一天我也会变成这样？不会吧...感觉成为这样的话，妈妈会一巴掌拍死我。

{97：不要，开学还有考试，你难道想考个零分吗？}

虽然知道他不会拿那样的成绩，但还是不免想要劝一劝。

张崇羽见怎么都说不动杨岁，转而又看到日历上的日期，快要过年了啊......有了！

他穿了一件黑色的羽绒服，收拾妥当从自己房间出来，下了楼，厨房传来锅铲碰撞的声音。

“刘姨，只需要做我爸我妈的饭，不用做我的了！”

不等保姆回话，他换了鞋就跑出门。

许是新年真的快要到了吧，小区的工作人员在树上挂灯，张崇羽的屋子正对这些树，每一年的这个时候晚上就被这些灯光晃得眼睛疼，他总觉得这些土土的，一点时尚气息都没有，本来是片别墅区，搞得像是商业街。

路过那天给杨岁买包子的那家店铺，脑海中不自觉想起他那天吃包子的样子，想着给他带一些吧，毕竟阿姨现在不在家，天天吃泡面的话，开学见到他时，又该瘦一大圈吧，明明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他却能营养不良，明明家里的钱给杨岁是充裕的，他却总是选择去吃那些没营养的东西，要么就是外卖。

啧——

太过苦恼，让张崇羽不由轻啧出声，转身进了店铺，给杨岁买了五个茄子馅儿的包子。

“哈——这下绝对够他吃！”

像是等着奖励的孩子一般，嘴角微微上扬，眉眼之间都是等着看到杨岁吃包子的喜悦。

等他到富江花园，手中的包子早已没了热气，就连他的手和耳朵都冻的发红，明明地处南方，不似北方那般风刮在脸上，是透骨的寒，偏偏江城是南方，一个在冬天会有魔法攻击的地方，实属无奈。

咚——

听到动静的杨岁停下手中的笔，不知到底是期待谁，勾起唇角去开门。

“吃——”不等张崇羽说完，他便打了个喷嚏，怕是在外沾染了寒气。

“快进来，”杨岁给他倒了杯热水，可能张崇羽并不是他要等的人，虽然眉眼不见怒气，但还是肉眼可见的不似去开门时候的笑容。

“阿姨不在？”张崇羽喝了口水才缓过那股寒意，环顾四周，寂静的房子的确只有他一人。

闻言，杨岁只是默默点了点头，像是回答过一样，转而坐在沙发上，灰色的家居服松垮的穿在身上，可能是放假的缘故，他不似上学的时候那般精致，头发看得出没有好好打理，一些发尾都卷翘了出来，只是眼尖的张崇羽发现了一点不一样。

他凑近杨岁，近的杨岁都觉得可以听到他的呼吸声，“杨岁，你...打了耳钉？”

“嗯，”转而指了指玄关处的快递盒，“那儿全是耳钉。”

听到这话，张崇羽差点没有一口水喷出来，他真不应该说杨岁成天窝在家里，玄关处的快递少说也得10多个，这也仅仅只是放假10天左右。

不对——杨岁出去玩，竟然不叫上自己一起！

像是真的很震惊，他将水杯放在桌上，力度不算轻，发出“咚”的声响，水杯中的水洒在桌上，见状，杨岁递过去纸巾，示意他擦了。

张崇羽虽然照做，可还是不解，忍不住开口问：“你出去玩为什么不叫上我？还有，听说——”指着杨岁有些发肿的耳朵，“很疼。”

杨岁不免点点头，疼，那的确是，刚打上的时候他差点在那里哭出来，藏在袖子中的手紧攥成拳头，等到工作人员给自己打好的时候，松开手掌，都看的见清晰的指甲印，他本以为张崇羽会嫌弃于自己这样的决定，没想到他仅仅只是关心自己痛不痛。

“啧——知道疼你还去打？没哭？”

杨岁的性子张崇羽是知道的，小时候一起打着玩，倘若杨岁磕了碰了，能一直“哇哇哇”的哭个不停，特别吵人，若是破皮流血，那更是要了他的命，能搅的他父母一直焦头烂额。

“哭是小孩子才会做的事情，”从桌上拿起一个橘子，剥开，掰下一瓣喂进嘴里，咬上一口，甜腻的汁水在口中肆意。

“没哭就好，不然怪丢人的。”

张崇羽的语气中满是调侃，甚至做了个鬼脸像是要模仿杨岁哭鼻子的场景。

“啊——”

不出意料，被杨岁打了一拳，揉着脑袋，嘴里嘟囔，声音太小，杨岁根本没听清。

“去换衣服，哥带你去买年货。”

情绪转变太大，杨岁都有些呆愣，转而道：“年货吗？算了吧，过年的时候恐怕就只有我一个人，用不了那么多，对联家里有，也不需要买，菜的话，楼下超市就有卖，也不需要出去，我不喜欢于那些亲戚打交道，所以初一初二都待在家里，这么看来，我几件睡衣就能过完这个寒假了。”

张崇羽听到后，不由给他竖起大拇指，这样的规划简直太有道理了，他都输给这样的歪理了，但是来都来了，岂能有叫不出去杨岁的理由？

“万一阿姨到时候就出差回来了呢？看到你布置好一切，肯定满心欢喜，万一叔叔也回来了呢？总要做最好打的打算，不能做最坏的打算，你啊，就是太焦虑了，走啦走啦，快去换衣服。”

张崇羽推着杨岁进了他的房间，还不忘替他管好房间。

无奈之下，杨岁只能去换衣服，杨岁虽然不像张崇羽那样，有独立的衣帽间，但是衣柜的衣服不在少数，甚至有一些连吊牌都没摘，他实在不理解，为什么要对于新年买新衣服这么执着，可能只是自己太宅了吧。

换了衣裳出来，看着坐在沙发上吃橘子的张崇羽，他眉头一皱，明明是这家伙叫自己出去，现在人家可倒好，自己在那里吃上橘子了。

“还走吗？”

“来啦来啦~”

张崇羽将橘子皮丢进垃圾桶，转而自然搂过杨岁的肩膀，余光瞥了一眼他的耳朵，像是有些担心，“这么冷的天，耳朵那真的不会有事吧？”

杨岁只是摇了摇头，拿了桌上的钥匙。

两人出了楼道，打开防盗门，寒气扑面而来，让杨岁不由打了个寒颤。

“看看看，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冷，反正不知道你这身体是怎么长得，大小伙子跟个小丫头一样，手脚冰凉，你是不是虚？”张崇羽嘴上一点都不饶人，手却主动给杨岁系上围巾，像是担心风钻进去，又系紧了几分。

“你快要把我勒死了，还有我不虚，你要试试？”杨岁知道，这句话过于变态了，可是心中就是不满于张崇羽的那句话，什么叫自己虚？

将手机拿出来，搜索【女生手脚冰凉是体寒，那男生手脚冰凉是为什么？】

答案：虚。

张崇羽好奇的凑过来，看到答案，忍不住笑出声：“哈哈哈——你看，我就说吧。”

杨岁不由抿了抿唇，嘟囔了一句：“网上的东西，都是假的！”

像是真的很生气一样，脚下的步子加快，拽着张崇羽朝前走，“我虚不虚，我自己知道，你别胡说。”

嗯——无声的男子之间的争斗。

到了“CAT广场”（科技广场），杨岁手插兜，实在是提不起什么兴趣，像是前面被冻着一般，只觉打耳洞的地方有些发痛，本想告诉张崇羽，但是又害怕这这家伙嘲笑自己，硬生生忍了下来。

科技广场地处商业中心，不仅仅只是接近新年，又赶上周末和大型的漫展，今天这的人不算少，张崇羽不免将杨岁的手牵的更牢了，像是担心被人流集散。

“你要买什么？”杨岁瞥见两人紧拉的手，面上虽然不显，可心底早就开心到起飞。

“没想好，”张崇羽东张西望，一副认真找自己要买的东西的样子。

有一种的被耍了的感觉？杨岁轻皱眉头，“什么嘛！没想好你就喊我出来，这么一会功夫我该写多少作业啊。”

“你他妈学习学傻了？”忍不住还嘴，他刚才见到杨岁的第一眼，就觉得面前的人有些憔悴，眼下的乌青根本忽视不掉，要不是突然想起来，他都快忘记杨岁其实害怕黑，想来一定是最近阿姨不在家，他一个人不敢将屋子里的灯全部熄灭睡觉吧。

杨岁被说的默不作声，其实比起出门，他现在更想提出让张崇羽暂住在自己家，这样也许自己还可以睡个好叫，总觉得将屋里的灯全部熄灭，床下有人盯着自己，门口也有人，衣柜里...洗手间...桌子底下！

外加前几日还和张崇羽一起在线上看了部恐怖片，更让他睡不好了，都怪他。

要不是自己早有准备，恐怕都会被吓到半夜突发病，送去医院然后抢救无效吧。

“杨岁，我觉得这个外套特别适合你。”

他前面一直在想前两日的事情，并没有发觉张崇羽将自己带进了一家服装店，确切来讲是奢侈品店。

“您好，需要点什么？”店里的导购瞧出了张崇羽穿在身上的衣服价格不菲，年底正是冲业绩的好时候，她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任何韭菜都割割割~~

杨岁在买东西的时候最不喜欢被这些导购跟着，总会有种尴尬的感觉，明明可以自己来的事情，偏偏他们要插上一手，虽然知道这是他们的工作，可......

“不用，我们自己来，”张崇羽知道杨岁的这个毛病，特意支走导购，转而看向，“你去休息室，我来说，给你拿到那去以后，你自己看怎么样？

张崇羽算得上很照顾杨岁了，他也不会得寸进尺，转而点点头，进了休息室。

真是——就不该相信张崇羽。

他看着面前堆成山的衣服，“咻”的站起，像是想要再次确认一般，指着那堆衣服，开口道：“全部都要试？这个？”他拿起一件，花花绿绿的衣服，这穿上会像个大蝴蝶吧！

“还有这个？”转而又拿起一件花短袖，短袖啊！现在还不到那个时候吧！张崇羽过的是2倍速的春夏秋冬吗？

“nonono~”张崇羽晃了晃食指，指着杨岁手中的那件短袖，“寒假我可以带你去海南啊，到时候我们穿啊~，还有前面那一件，明明你穿上会很好看的。”

“像只大蝴蝶。”

听着杨岁的形容，张崇羽像是脑补出来，憋着笑，肩膀抖动，“你要相信，你的颜值压得住，怕什么？”

真的，不该相信面前这只狡猾的狐狸，校服看久了，他差点忘了夏天的时候，张崇羽最爱穿这些花衬衫，但是在他身上还是好看，杨岁不免对自己挑男人的眼光表示十分的赞同与欣赏。

“你爱穿，也没必要给我也弄一件啊，”他略显苦恼，瞧着手中的短袖，只能去试衣间试穿。

不过他的感觉就和张崇羽有些不太一样，瞧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又瞧了瞧他那副故作思考的样子，杨岁有些无语了，自己为什么要相信他！

“内耗自己不如指责他人，你穿上不好看一定是这件衣服设计有问题，不怪你，来我们看下一件。”

仅仅只是试了几件衣服，杨岁就觉得要被累死了，真的好累，像是抬胳膊的力气都没有了一样，似有似无的摇了摇手，开口道：“不换了，花短袖也行，饶了我吧，真的好累。”

抬眸看着天花板的亮白色灯光，又开口道：“倒点水。”

像是感觉到他真的累了，张崇羽也不好再劝，出来玩是为了让他放松的，倘若更加让他精神紧绷就不好了，“那就不试了，这些直接送去你家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