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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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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都让我问了,不问白不问。

“那你说吧,我听着,看看你这个‘年岁已迈’的人,到底是觉得自己年纪究竟有多大,才要辞官?”

虽然我爹这人是个笑面狐狸,但岁月就像眼瞎,非要厚待于他。

他都这个年纪了,看上去还像是差几年才摸到不惑的槛。温文儒雅,一副君子模样。

用年岁已迈这种理由辞官,实在是不讲道理。

这事儿肯定没这么简单。

我爹瞥了我一眼,悠悠然道:“我让你问,又没说,你问了,我就要告诉你。”

“那你叫我问什么?”我无语。

“闲来无事,戏耍一番,颇得趣味。”

我爹最近又换了把新的玉色折扇,此刻折扇轻敲掌心,墨色吊坠轻轻晃荡着,说不出的优雅闲适,好一派温润公子的模样。

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恨得牙痒痒,恨不能夺过折扇一把甩他脸上。

但我不跟他急。

自然有人替我教训他。

“鹤云丞。”我娘叫了我爹的名字,语气里责备的意味明显,让人听着十分痛快。

我爹温雅的架子瞬间垮掉:“娘子,我错了。”

认错认得十分之干脆以及熟练。

我睨着他,嘲讽意味浓重。

娘亲拍了拍我肩膀:“渊儿,你也稍微尊敬一下你父亲。”

我收起神情,乖乖听话:“好的,娘亲。”

看得出我爹想嘲笑我,但他不敢。

所以我妹帮他笑了。

然后我娘温温柔柔地看过去。

我妹怂得那叫一个快,比我爹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家人在我娘的威慑下,温温馨馨地闭嘴了。

半个时辰后,我跟着我爹去了书房。

房门关得严实,只有蜡烛燃烧时明明灭灭的光,就显得房间昏暗许多。

我爹走到书架前,伸手抽出一本书。

我直截了当地开口:“爹,你致仕是不是有我的原因?”

我爹承认得利落:“是。”

他好像没有惊讶于我能猜到这一点。

他将手里的册子递给我:“你这些年零零碎碎写的点小东西,我差不多都收集到这里了。”

我伸手接过,却没有翻开看。

我自己写了些什么,我还是清楚的。

只是没想到我爹这么神通广大,连这么些小东西也能收集起来,还能给串在一起。

我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爹,你没必要这样。我觉得当个纨绔也挺好的,每天种种花听听戏逛逛青楼什么,自在。”

“你志不在此。你爹我当官也当腻了,官场就那么回事儿,实在无趣得紧。现在我就想带着你娘,天南海北地在全大燕逛几圈。”

他微微挽起袖子,动作优雅地拿起一旁的小剪,将烛芯剪去一些,屋内顿时明亮上几分。

“你娘从商,官场上不能没有人护着。五六年我还镇得住,再往后就不一定。你难道想看到有人去你娘的铺子里闹事吗?”

自然是不想的。

我知道,我爹辞官其实大半原因都是为了我。

我爹是朝堂上大权在握的尚书左仆射,尽管从来没有明目张胆地拉帮结派过,但很显然能做到这个位置的人,党羽不说遍天下,大半个大燕总是有的。

这样的权臣,是治国利器,也是帝王的心腹大患。

没有哪个帝王会愿意看到一个臣子的声名与权力超过自己,哪怕是盛世明君也不行。

有把柄可以做文章的臣子,才能在帝王怀疑的目光中,平平安安地留下来。

我爹做不到三妻四妾,流连青楼,伪装一戳即破,他又不愿意与其他女子有肌肤之亲。

酗酒不错,可惜,他饮不了酒。哪怕只是浅浅抿一口,也可能当场昏厥起红疹。

当然还有其他法子,但我爹老奸巨猾,却不是做事不择手段的人。

因此他的儿子必须要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要纨绔到人尽皆知的地步。

这是他的污点,也是他的保命符。

我想要做官可以,但我们一家声名太盛,功高震主从来不是玩笑。

大燕近些年向内风调雨顺,人民安居乐业,向外制服了蛮夷,攘除外患。永晏帝也正值盛年,权谋心计,一个不缺。哪怕官员才能只能算得上平庸,也能守住这个国家。压根不需要这样一个权臣来威胁自己的地位,显得自己像个傀儡。

先帝的权臣,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面对自己这样一个初登大宝,尚且稚嫩的帝王,他能做出什么?

永晏帝不蠢,他不会去试图探寻这个问题的答案,他要的是万无一失,江山永固。

因此这些年,我能隐约察觉到,我爹在朝中的力量正在被一步一步削弱、蚕食。

一个光杆的左仆射,构不成威胁。

但再怎么样,也比不上自己一手提拔的臣子。

如果此刻我爹致仕,我去科举做官,至少有六成可能性,永晏帝会重用于我。

我爹的势力会消逝,我却可以一点点培养起我自己的势力,握住我自己的权力。

但这个权利来自于永晏帝,他掌控起来,自然也就方便得多。

更何况,我们还有少时的同窗情谊,永晏帝对我也了解颇深。一个知根知底的人,自然更好拿捏。

我其实也知道这个结局已经不可逆转,只是替我爹感到不甘:

如果不是先帝薨逝,新帝登基,他本来可以坐到尚书令的位置。如今,却只能止步于尚书左仆射。

“去吧。趁我还能护住你的时候,去闯一闯。再不济,就回来。家里少不了你一口吃的。”

我爹语气少见的温和。

我沉默良久。

“好。”

*

做了决定,我就不打算再拖延,晚上与全家人说了这件事,今晚制定计划,明日起就开始实施。

洛倾川还是校书郎,之前今上开恩,给他批了长假。假期结束,他却没回朝廷,反手把官给辞了,落个清闲。现在就有足够的时间陪我。

想要科举入仕,写得一手好字是必须的。

洛倾川本来还想写一本字帖,让我照着他的字练。毕竟虽说他的字肯定比不上前朝今代那些个书法大家,但也是被考官夸过的字,而且练起来容易上手,学得快。

但是,在看过我不加掩饰的字后,他沉默了。

我估计他也没想到,一个人能写这么一手笔挺的字,还能数十年如一日地坚持让自己的字狗爬,还能不让人看出破绽。

现在他没想到的,我做到了。

“你写一篇文章我看看。”

洛倾川沉默半天,换了个话题。

“我知道你在这方面应当是擅长的,不然也不能抄了我那么多年课业,每次都能把水准控制得刚刚好。但你毕竟这么久没碰了,可能会忽略一些细节。”

我当然不可能拒绝,看他翻出了之前科举的一道题目,瞥了一眼,一挥而就。

然后他就看着我写出来的文章,再次沉默了。

憋了半天,他才憋出来一句:“你到底是何方妖孽?”

倾川向来是“子不语怪力乱神”的,现在能说出这种话,可见是实在被我搞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我自己也痛快。

憋了这么些年,终于可以好好炫一炫自个儿了。

“你家的。”我眨了眨眼,调戏他。

“……”洛倾川脸色爆红,憋不出一个字,“……”

我突然想起之前他说过的那句话。

“潜潜,”我不怀好意地叫他,“你现在怎么不像以前那样了,现在这么容易脸红?”

洛江潜思索了一下,感觉自己明明一直都招架不住鹤岚渊的调戏。

但他心里没由来的打了个突。

下一秒,他就听见面前人道:“我记得,之前是谁趁我醉酒,在我耳边说,‘你若是不能与我割袍断义,就只能与我割袍断袖了’?”

洛江潜大惊:他明明记得鹤岚渊那时候已经醉得睡过去了,怎么会记得他说的这句话?!

*

我看着洛倾川吃惊的样子,心情大好:“怎么不说话?不是要和我割袍断袖吗,我都答应这么久了,你怎么还不给点反应?”

洛倾川现在从头红到尾了。

“你……你怎么,怎么知道的?”他磕磕巴巴道。

我又冲着他挤眼睛:“你猜?”

他现在也是真懵了,这么显而易见的事都要问。

“你那个时候醒着的?”

他老老实实猜了。

我憋着笑,假装正正经经说:“我睡着了。”

他瞪大眼:“那你是怎么知道的?我记得那时候周围明明没有其他人。”

自然是没有其他人的。

要是有,洛倾川也不会敢说这样的话了。

但我肯定不可能告诉他没人。

“应该是你当时没注意。这件事也是别人告诉我的。他说那晚他就站在亭子不远的地方,本来想近前,听到你说了这话,就停住了。”

洛倾川此刻的脸色就像春日的百花,各种颜色争奇斗艳,那叫一个五彩缤纷、绚烂夺目,以及精彩纷呈。

“哈哈哈哈哈!”我终于还是没忍住,扶着他肩膀大笑起来,“我骗你的,你还真信了?你怎么这么好骗啊倾川,好乖。”

“……啊?”

洛倾川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一时间没回过神,来不及生气,样子单纯到有点蠢,逗起来实在有趣。

“你,你怎么……”怎么这样?

洛倾川被我戏弄得有些委屈,竟然显出几分娇。

我正准备安慰他几句,哪成想,还没等我继续说话,他居然又开口确认了一次,“……真的没有人看见吗?”

怎么说呢?

就,略有点傻气。

完全不像是个二甲第二的进士。

“好啦好啦,没有其他人听见。这句话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是我们之间的秘密。放宽心,倾川的面子还在,”

我抬手捧住他的脸,揉了揉:“没人知道他这么幼稚的。”

不仅幼稚,还怂。

连在我醒着的时候与我说都不敢,只敢私底下悄悄说。

洛倾川急得张开嘴又闭上,反反复复好几次,都找不到什么话来说。

最后他眼神陡然坚定,伸手猛地按住我的后脑勺,把我嘴给堵上了。

自个儿笨嘴拙舌,还不让我说话呢。

我伸出舌尖舔了舔他的唇缝。

下一秒,像是开启了什么开关,洛倾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脸烧红到头发丝儿,脑袋上甚至还给我一种冒着细细蒸汽的错觉。

但他竟然没有弹开,反而得寸进尺了。

这是被我练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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