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日,天晴,凌晨四点。
我有时候想起几年前的自己对他的态度,喜欢。喜欢和他一起讨论书里的东西,喜欢每次看完书拍给他看,喜欢他每次认真的看完了我发的片段,还去网上查找是谁的作品,了解了背景又继续和我说着观点,喜欢他在意我画在上面的线条,我的思考,也是答案。喜欢和他一起聊,今天做了什么饭,喜欢吃什么菜,未来找伴侣的要求,那要是个怎样的人。聊了很多,多到现在我都要忘了,只记得那时候很喜欢很喜欢,我想要是可以一辈子就好了。半辈子也可以。而今想起来,我都有些记不清他的模样,他的性子,聊了什么内容,我曾不想忘记的都悄然无声的忘记了。他说箭的意气风发,说年少时候也爱打篮球,说和朋友聚餐,说很多。说爱看的电视,上下班的时间,爱玩的游戏,还有说不出来的痛苦。
我偶尔想了起来,悸动过后,只剩下了叹息。
……
我喜欢他的真诚。他的一丝不苟,他的性子,他所有蛊惑到我为之心动的点,我说我不可避免的思念,不可避免的沉沦,不可避免的清醒,还有期盼。不可避免的见到下雨就会想起他说他后备箱常放着伞,看到槐花开了就想到他窗外阳台的设计,想到他问我书架要用哪种风格,说装修风格换了哪一样,说今天做了什么好事被人夸,我笑他有时候像个小孩子。又不可避免的想到那年夏天晚樱开的正盛,他分享给我他手机里的歌单,里面藏着他想对我说的话,又怕我找不到截了屏。我说我们灵魂最为契合,他说我们默契是应该的。后来我说我有时候真的是想他的紧,我开玩笑的说,我每次想你想的最厉害的时候你就会出现。
于是又不可避免的想到很冷的冬天,他说我写的故事很暖。他看着开心。
我笑说你就不能为我写些什么吗?我又怕落了自己面子太过于自作多情,笑着接上后面的话,我说你才不会为我写东西,要是写了那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结果第二年,他藏着掖着的,原来跨年时候不肯说想我,却在凌晨的准时准点,为我写了文,说我听不到也看不见,发现不了的新年快乐。
我说你好难懂。总也不肯说爱我。
却只会隐晦的表达思念再等快过期的时候给我看。
我说你好别扭。其实我也好别扭。
我说我懂你。
我说你好难懂。
现在想起来,还是想说,注意安全啊。我离得远,我不知道。我说你疼就别忍着了,病了就要好好休息,爬起来逞强什么。我快记不清你的模样了。
我说人都有莫名其妙走散的一天。
我说你这个守承诺的家伙。
每年都要平安。
我说你今年不出现就是失信的家伙了。
我说我不要理你,信也不要再写一封。
我已经很久不写信了。
叹息了不知道几次。
我说,
如你所愿,春天来了。
春暖花开。
……
我说你可恶又可恨。我也要和你一样狠心又果断。
但,我有些想你了。】
【三月二十八日,凌晨,小冷,有风。
我以为距离上一次写信已经过了很久,后来我打开日历翻了翻日子,发觉也才过了一个月。昨天是二十七号,我和小姑娘去了关于园林的展馆,没有徽州雕梁画栋祠堂的美妙,真实而又压抑的空间,经过历史沉淀而今颇具荒凉,不,我记忆犹新,像添了新瓦,味道不再像酒那样醇香。甚至不及古色古香大坝前生活的人家更有味道。是鱼梁坝?我不记得了。不过博物馆里的室外也有造的小景,很好看,山路小径延伸上去是栽种梅花和玉兰的宁静轩,我觉得很有意思,它和规矩四方圈起来的不一样,看上去野趣横生,看着让人欢喜。
还有正在开的连翘和迎春,淡黄色的小花,这些花都开了。如果你能见到就好了。你来了一定要来见一见。尤其是初春这会儿,就像现在这样,两岸的柳树抽了新芽,今天的风也刚刚好,我刚好拍到风吹拂杨柳枝条落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好美。你知道现在梅花也开了?我原以为要冬天才开,但冬天很冷,它怎么会开呢。
亭、台、楼、阁,太湖石堆砌点缀的恰到好处,尤其是夕阳落在漆红的建筑上的时候,好复古的感觉。还有临水桃花,死水无趣,活水才是真章。加上红色的锦鲤游来游去,再烦的心也会平静下来。很适合你,也很适合我。
最近梨花也开了,白色的,花萼是绿的,很好看。再过一段日子约莫晚樱会开。
其实贴梗海棠也很好看,是红色的,我第一次见这个品种,贴着梗生长的花。只是快要闭馆了,我没能来得及拍。
你知道是春天来了。
我也知道。
我想我们一起去看。
我有些,想你了。
是很矫情的话,但才不要告诉你。
我想问问风,也想听听你,想我的声音是否随着时间而淡去。
我险些做不到,只是偶尔思念涌来时,都如春日里的花一般,沉睡的都已复苏。
你要荷花,自此我恋上所有夏日里的荷。
……春天来了,我想你想的紧,你要快些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