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这里铺垫这么多，就为了问出这句话。
顾施收回了目光，若有所思地仰头又喝了一口橙汁，酸酸甜甜的味道铺满了整个味蕾，瞬间将饼干的甜腻味儿给压了下去。
“你小声告诉我，我不会告诉别人的。”许诺说着便往顾施的方向凑了凑。
其实黎嘉音和外公外婆都知道这事，甚至舅舅都知道，只是他们在平常不会提起，所以其他亲戚朋友也不会知道而已，并不是一件什么不敢大声说出来的秘密。
顾施将橙汁拧好拿在手中，说：“你想听到我回答什么？”
“我就知道你是！”许诺肉眼可见的开心。
“那你有没有女朋友？进展到哪一步了？有没有……”许诺手指对手指眯眼笑着。
第一次见面就问这些，是不是有点太不礼貌了？但这不由引得顾施深思。
她之前和乔妤在一起那么多年，一年接吻的次数掰着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更别说是什么更深入的了解了。
毕竟第一次在一起时也才上高中而已，上了大学之后，她确实第一次萌生了那种想法，但是还没来得及实施，乔妤就已经离开了。
现在想来，确实有点可惜……
“没有。”
“没有是什么意思？是没有女朋友，还是没有do过？”
顾施闻言轻飘飘抬眼看了许诺一眼，心说这人是怎么做到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这些话的？果然在国外生活久了，就是要比其他人同龄人要开放一些的。
“……后者。”
于是许诺便捂着嘴巴笑了起来，说：“你怎么老脸红啊？你也太可爱了！”
“……”
顾施无语极了，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别人说她可爱……还有到底谁脸红了？顾施完全没有感觉到自己脸红了！
“你看起来不像是有女朋友的人啊。”
“怎么不像？”顾施震惊。
许诺解析道：“你和嘉姨还没到的时候外婆就给你打过电话，你那边显示已关机！有对象的人怎么可能会放任手机关机这么久?”
顾施点了点头，又问：“所以你想表达什么？不会只是想来跟我交流经验的吧？”
“答对了！我在国内很少会遇到女同，而且对方还是我的表妹！你知道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有多激动吗？”许诺的长相偏幼态，但化的妆比较浓，还是可以分别出谁是姐姐谁是妹妹的。
顾施暗自叹了口气，说：“我没有什么经验好跟你交流的。”
“我有啊！”许诺说着便起身从自己的位置走到顾施的位置，坐在了躺椅的后半段，说：“我跟你说，这方面我很在行，没do过一百次也do过九十九次了，你想知道什么，随便问！”
并不想知道什么！
见顾施对她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她也不介意，依旧非常热情道：“你要是害羞，咱可以先不聊这个，我先来八卦八卦你。”
“你交过几任女朋友？竟然一次都没有过？”
“一任。”
“一任？！”许诺震惊道：“你今年过完生日都二十四了吧？竟然才谈过一任？这么纯爱的吗？你这样不行啊妹妹，我堂妹今年比你小一岁都订婚了！”
顾施冷哼了一声，又说：“你就当是国内的女同少吧。”
许诺没把她这句话当回事，“那你那个前任长得漂不漂亮？”
“漂亮。”这个回答顾施几乎不用思考，毕竟事实摆在那里。
“长得高不高？”
“高。”
“身材好不好?”
顾施稍作停顿，才又回道：“好。”
“那她的手指长不长？好不好看？”
顾施有些被问烦了，拧眉朝着许诺看过去，她脸上还是堆着笑，笑起来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顾施实在是有些没好意思跟人家发脾气。
思绪随即又被拉回了一起去做杯子那天，紧接着又是一阵脸红，她这次感觉到自己的脸有些发烫了，便扣着手中的瓶子，转过头去缓解尴尬。
“光是想想就害羞成这样了，那手是得多……”
许诺的话还没说完，就忽然被顾施捂住了嘴，她唔唔地挣扎了一会儿才才得以解脱，还好今天定妆做的到位，不然就要花了。
许诺笑得合不拢嘴，捧着肚子往侧边倒，靠在躺椅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说：“我们明明就相差两岁，怎么会有一种在逗小孩儿的感觉，我都不好意思跟你往更深处说了！”
“你别这么害羞嘛，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那方面需求很正常，再说了现在就只有我们两个人，这里这么宽敞，说得再大声别人也不会听见的。”
许诺说罢又坐起身子来，满脸期待地对顾施说：“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包有经验的，肯定能让你在床上，欲罢不能！”
顾施斜眼看着她。
“你长得这么漂亮不谈恋爱，多浪费大好年华啊？要不是我们俩撞属性了，我都想追你。”
顾施眉头随即一蹙，不满道：“谁跟你撞属性了？”
许诺震惊捂嘴，不可思议道：“你的意思是，你是攻吗？”说罢她又开始笑起来，嘲讽意味满满。
室外实在是太冷了，这里又除了身后高大的房子以外没有任何遮挡，顾施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感觉脑袋涨得厉害。
再说了，她是攻怎么了？她是攻影响乔妤是攻吗？谁规定除了攻就是受，不能互攻？
不对，和乔妤有什么关系？
顾施：完了完了，脑子全乱了。
许诺笑累了，便非常诚恳地给出了一个最高评价：“你这张脸不做受，那将毫无意义。”
“一会儿加个微信，我把我认识的美女t全推给你，国内的国外的都有，想聊哪个聊哪个，好几个一起聊也没关系！”
两人离开高尔夫球场的时候，顾施一个人抱着没吃完的零食往室内走，途中遇到了两个才上幼儿园的小孩盯着她手里的零食走了一段路，顾施这才意识到他们是想吃零食，于是便将这些全部给了他们。
小孩也非常有礼貌，跟她鞠躬说了谢谢，便坐在二楼走廊的小板凳上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顾施感觉外婆家的二楼除了装修精致以外跟酒店没什么区别，一条长长的走廊，左右两边全是房间，但每个房间的布局不一样，宽窄度也不同。
顾施每年来外婆家都是住二楼的第三个房间，这个房间是外婆特地询问过她的意见装修的，床垫也是软硬适中，她在这睡觉完全不会认床。
一进房间就能闻到淡淡的香薰味道，虽然一年就住几天，但佣人会每天打扫，但香薰是昨天才放进来的，所以味道不是很浓。
充电的手机就放在入门的柜子上，顾施有些疲惫地坐在一边，仰着脑袋缓了一会儿才拿起手机来看。
乔妤给她发了十几条的消息。
乔妤：[不着急，可以等你什么时候有空再一起去。]
乔妤：[今天挺冷的，你注意保暖。]
过了半个小时。
乔妤：[你很忙？]
又过半个小时。
乔妤：[你真的是去外婆家了吗？]
顾施见状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这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粘人了？才多久没回消息就问个不停。
她听到了阳台外的声响，便心生一计，拿着手机走到阳台边上往下看，外婆外公还有黎嘉音在门口送要回家了的亲戚，她便打开相机朝着下面拍了一张给乔妤发了过去。
顾施：[我还能骗你不成？]
乔妤：[你家里好多亲戚。]
顾施的手指在输入法上面抚了两下，又在上面打下了几个字，岔开话题。
顾施：[你这么晚还不睡？]
乔妤：[等你回我消息了就睡。]
顾施：[那你睡吧，我洗个澡也要睡了。]
乔妤：[跟我说晚安。]
顾施：[乔妤，你要清楚，是你在追我，不是我在追你。]
她发完这句话后就把手机放到一边了，从行李箱里把今晚要吃的药和换洗的衣服都拿出来后，就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套新的沐浴露洗发水还有浴巾进了浴室。
浴室干湿分离，非常宽敞，说话回音比在家时的还要明显很多。顾施仰着下巴，让热水喷洒在脖子上，热蒸汽马上就布满了整个浴室，灰蒙蒙的一片像是早晨的山林。
空气温暖又潮湿。
思绪不由得向许诺说过的话靠近。
面对喜欢的人，没有一点想法是不可能的。
今天的想法就格外的多。
在热水喷洒在身上的同时，顾施的手缓缓朝着某一处去探寻，独自兴奋又羞耻地释放疲惫。
顾施穿着浴袍从浴室里出来之后，发现手机里和乔妤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她进浴室之前发出的那段话，乔妤没有回复她。
可能她此时正坐在床上，拿着手机等着顾施给她发了那句“晚安”才肯入睡呢。
于是顾施便快速敲下“晚安”两字给乔妤发了过去，随后又立马关掉电源，将手机扔到了一边，像是在回避。
顾施长舒了一口气，一想到刚才脑子里想着乔妤做了那样的事情就一阵羞耻，趴在传上用枕头蒙着脑袋憋了好一会儿的气，差点没窒息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