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仪坐在十二时辰安日洲总办公室，雕刻着复杂纹路的复古钢笔流畅的批注好一行小字，印章重重打了三两下，最新一批的工作报告便审批结束。
一旁的秘书坐在会客沙发上，翻看达芙迪联盟新生名单愁眉苦脸，连连叹息。
“最近几年，门阀后辈占比越来越多了，连十二时辰，都很少看到陌生面孔……”
方仪头也不抬，疲惫地闭上眼睛。“那怎么办？赶关系户走？你敢动司巧节一根手指，谈夫人跟你拼了命，连带这那些世家联盟……”
“唉”秘书快把名单翻烂了，红圈才圈了几个平民，“都说多招点了。”
“你也知道，咱们的财政大多是门阀贡献的税收。”说着，方仪从文件中抽出一张名片，上面烙着一朵金玫瑰。
谈夫人在警告他。
秘书苦着脸，愤愤说道：“他也算一品精神力？根本不争气。”
“也不能这么说，没准是神国那边的卧底实力太雄厚了。”
检查部到场搜查个遍，也没发现任何端倪，所有细节均指向司巧节实力不足。
这是一场酣畅淋漓的碾压。
根据宁荣荣的分析，神国的卧底获得第三件圣物摆渡钥匙的下位圣物，并且级别不低。
他们也撬不开灾民的嘴，最后搜查学生的任务地点，所有物品离奇的全部复原，看得出来，作案者经验丰富，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没事，他虽然比不过神国的卧底，至少，他能管的住复兴大学F级的新兵蛋子。”方仪沉默许久，粗糙的大手搓了搓已经爬上细纹的脸，“我把十二时辰的推荐函给复兴大学那边一位一品精神力的孩子……”
一抹夕阳照在办公桌桌面，细细碎碎的光，把桌面屏幕上的各方数据照的迷蒙不清。
“我太久没有见到，寒门贵子了。”
秘书沉默，他很想提醒一句，方仪不要把标准定的太高，新人是会频繁让人失望的，但是，他没有说话，而是等到方指挥长几乎睡着的时候，起身离开办公室……
……
“唉。”埃首阳皱眉，对面分别坐着裴明颐、谈嵘、唐秀鼎、宁荣荣四位生物组的大导师。
最近几天军训的录像被反复播放，初试采珍珠，有的学生嫌弃水脏不肯下的，在岸上排排坐着，谈笑风生，比比皆是。有的学生自带随从，一个切水果喂他，两个下海为他做任务，分数出来后，后面一串0都是随从。有的原地开启交友模式，就差手上拿个酒杯，敬谢天地……
“没事，个人素质差点就差点，毕竟学生都是可塑的，不是吗。”宁荣荣微笑，“再加上，我们都是研究系的战斗研发班，不用这么苛求。”
乱世重武，说是研究系，其实必备技能包括研发和战斗，缺一不可。战斗力不像同联盟的量子海军校那般严苛，更要求技能、武器与精神力的灵活配合。在此基础上，诞生了战斗研发班——复兴大学自己的军校化考核。
如果研发的方向可以和战斗结合，那更是锦上添花。
复试的影像眼见着就要自动连播，被脸黑的似锅底的谈嵘卡住。
“不像话，真想给那些学生一人一巴掌。”
她面带嫌弃，站起身，先行离开会议室，“没什么好看的，这届新生，就是一群废物。”
“哐！”大门被狠狠甩上。
余下几人面面相觑，埃首阳尬笑，“谈老师还是这么真性情。”
“其实，埃老师，我也这么觉得。”裴明颐苦涩道：“但是我们不能忽略少数好苗子，咱们接着看吧。”
复试影像播放，如果何修砚在场，会发现他的片段已经被删减很多。
究竟是谁在做呢？
唐秀鼎打着哈欠，好像没有睡好。穿着毛衣加风衣，裤子却穿着薄薄的七分裤，脚上蹬着塑料凉拖，穿搭给人四季错乱，阴阳失调的幻觉。
好难猜呀。唐秀鼎表情不变，嘴角却微微勾起。前些天，正当他走投无路之时，一位自称为小白杨股东K先生的手下找到他，许诺会给自己一个公平。
唐秀鼎已经对乐土不抱任何希望了，当晚，他死马当活马医，提出要与裴明颐对赌时。那个学术小偷被曝光抄袭学生手稿，骂声正沸沸扬扬。
这个小白杨，有点东西。
他现在尽量降低何修砚的存在感。饶有兴致地看着众人摇头叹气。昨晚剪掉的影像历历在目，唐秀鼎不由得对这位学生产生兴趣。
理论成绩，心理素质，战斗能力，个个上乘。
一个想法突然冒出：如此潜力新人，收为自己的弟子，真的合适吗？
他悄咪咪地瞥了一眼风光无限的裴明颐，意料之中的负罪感并没有袭上心头，反而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唐秀鼎下意识认为，炸房失败了，他打赌成功了，何修砚自然就是他的弟子。
“这届学生真是不行呀。”他得意地说道，天花板上，两只蛾子绕着吊灯转圈，碰头后，交织旋转不停歇。
识人无数，他一眼就看出来，何修砚绝对在研发和战斗上的复合型人才，还是一品精神力，在复兴大学，甚至整个徽海洲，没有人研究精神力比唐秀鼎更娴熟。
光凭打晕老板时利落的手法……好像有点不对劲，唐秀鼎傻笑着，没有多想。
宁荣荣依旧一幅千年不变的微笑表情，复制一份影像，将几位学生，包括水千悦的战斗场景发给谈嵘。
“看看决赛吧，万一好苗子还需要机会冒出来呢。”埃首阳安慰道，他说话时底气略微不足。
但各位导师都心知肚明，前些天就是这副模样的学生，怎么可能休息一天就变成可塑之才，一时间，诸位大失所望，会议室的气氛格外沉重。
这一代学生真是……废掉了。
……
何修砚在尝试新技能。水千悦的【借力】和【治水】，张竹的【织万物】
他走到洗手台，凭借意念感受墙上油亮青苔，注入精神力。他们的心意，此时好像在彼此联动，一种奇妙的联系暗中牵连。
何修砚伸手，两侧青苔窸窸窣窣，一层叠着一层，右手边，细致粗壮的根茎缠上他的指间，接着，左侧的青苔不甘示弱，变长的时候，顺路把牙杯带到何修砚右手，刻意挤了一下右侧的青苔柱。
进化人平时这么爽？
何修砚哭笑不得，甩开两根青苔，再次感受水流的涌动，向空气中逸散精神力。
反正今天羊毛薅的够多，精神力饱饱的。
“噗呲”，没开水龙头，四面八方，包括马桶里的……等等，马桶，卧槽。
何修砚赶紧停止共鸣，防止一不小心进行人体物质大循环。
“是我用的不够熟练吗？”何修砚喃喃自语。
【狗蛋：老大，可能是精神力注入的量有讲究吧。】
他多次实验，果真如此，这次，两根青苔藤友好地握起了叶片。也只有水龙头里的自来水冲进杯子里。而这一切，仅仅只用了短短十分钟。
进化人的技能简直不要太舒服。何修砚再次感慨。
他一个白板，如果不是有圣物摆渡钥匙，怕也是劣势不少。
何修砚召出金属，彩色金属从手心涌出，散发着奇异的锈味。
金，木，水，三种不同的元素，此刻尽在何修砚掌握之中。
“等等，既然金属也可以注入污染力，那其他的注入污染力会怎么样？”他突发奇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