缕缕和小顾回来得很快,两个人相互搀扶、一瘸一拐地进了门。
“缕缕的腿怎么了?”师姐端着最后一盘菜上桌。
“某人第一次骑车载人,为了躲小孩,卡马路牙子上,带着我一起栽绿化带里了。”小顾幽怨地碎碎念。
缕缕心虚地把头埋进饭碗里。
饭后没多久,酒馆里开始陆续进客人。许甚至说,白雾拉的微信群宣传效果很显著,她专门为了这次宣传做了双十一的易拉宝海报,荧光的字体围绕着大大的群聊二维码。
我和白雾帮忙招待客人,留下缕缕和小顾两个伤残在门外缓慢地支易拉宝。
天黑得很快,冷风有些大,小顾举着手电筒指挥缕缕:“那个脚,你把底下那两个脚扒拉出来不久好了吗?”
“这不是扒拉出来了吗?还是站不稳啊,你行你来!”缕缕蹲在地上刚要起身,一人高的支架被风吹倒砸向缕缕。
小顾着急忙慌站起来去扶,一瘸一拐,在昏暗的灯光里像激进的僵尸。
忽地,缕缕身后同时伸出两只手扶住支架。其中一个人蹲下,重新调整了支点,另一个人确定好支架稳当之后才松手。
我推开店门,门口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
是尹芙师姐和一个背着吉他的男生。
“师姐,你们俩一起来啦,我还想着介绍你们认识呢!”许甚至从我身后探出脑袋,声音格外甜。
尹芙柔柔道:“我们还不认识,只是在门口遇到了。”
蹲在地上的缕缕扬起狼狈但明媚的笑:“帅哥怎么称呼呀?”
小顾一把捞起缕缕,推着大家进店:“进去聊啊进去聊。”
“这位是滔滔,话剧社演员部的新朋友,大家欢迎——”许甚至带着大家举杯,“滔滔接下来也会在我们酒馆里做兼职主唱,以后大家会经常见面的!”
滔滔很高,看起来有将近一米九,留着干净利落的寸头,五官精致又犀利,不笑的时候有点凶,好在大多数时候都笑眯眯的。个子高的人很容易驼背或者很瘦,看起来像弯弯的一条人,但滔滔很挺拔健硕,很难想到这样的男生喜欢温和地弹民谣吉他。
酒馆是一个能很快拉近人与人距离的地方,小i的人会变e,大i的人会变成大家的玩物。
我们只是小酌几杯,滔滔就明显红温,只是调侃几句,就从耳尖红到脖颈。
他抱着吉他坐在聚光灯底下,唱着好几年前的情歌,我们只要一鼓掌喊“滔滔好帅”,就要弹错几个音。
缕缕和小顾互相搀扶着还非要去伴舞,我们一边挥手打节拍,一边各自偷偷瞟向一些在意的角落。
灯光明灭转移,照在白雾的脸上。酒馆有些热,他只剩下一件打底的纯白长袖,隐约看得见肌肉曲线,微微随着节拍摇摆。
突然,我们四目相对。
我一定脸红了,热气从胃直冲天灵盖,立刻扭转视线。可当目光转回去时,他依然直白地望着我,歪头,对我眨眼睛。
手机在手上震动,和心跳的频率一起。
“要不要出去透透风?”白雾发来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