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迹。

而医生在那一瞬间看到了一切，一幅幅画面在他的眼前闪过，接着是那代表着几万年前的造物的知识充斥着他的脑海。那是一种当时的他完全无法理解的语言体系和行为模式，他的大脑立刻因为过量的压力而当场宕机。

在这之前他听见了爱德华在喊他的名字，在跌入海水之前，他下意识地吸了一口气，这仅仅是出于身体的求生本能。

随后他被冰冷的海水包裹，眼前有光的浅蓝色开始随着他的下沉变得越来越深，越来越暗，陷入一种让人恐慌的寂静。

不同于许多人会觉得大海会给予他们平静，对于艾伦来说那只意味着渺小和孤独。他的心脏开始因为恐惧而剧烈收缩，四肢开始痉挛性地抽搐。

对此他什么都做不了，只是不断地下沉，下沉，然后被怪物一样的深海吞没。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头脑开始发晕，他能感到鱼群蹭过他的手指，能感知到海水中细微的水流变化，他的五感完全为大海所掌控。他的肺部因为缺氧而灼烧着，他的脑海里又开始响起鲸鱼的叫声，如同婴儿哭泣般的叫声回荡在他的脑海。

然后他开始窒息，因为缺氧或是发自内心的恐惧。

而在他完全昏迷休克之前，一只有力的手死死地抓住了他，就像是来自天堂的那一根蜘蛛丝。

艾伦·沃克好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噩梦，他的手无意识地紧紧抓着身下的床单，他的身体一直在发抖，出的汗打湿了衣衫。

在注意到他的动静时，爱德华开始试着叫他的名字试图唤醒他，用手轻轻地摇晃他的身体。

“医生，艾伦，醒一醒！艾伦，拜托…你也该睡够了。”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着急，一下一下地叫着他的名字。

然后他醒了，大口喘着气，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他的心脏剧烈地敲击着胸腔彰显着它的存在感，久久不能平复，也让他明白自己还活着。

他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渐渐地也能听到声音，他的身体就像是台刚从休眠中被唤醒的机器，开始用一种缓慢且不容抗拒的意志让他清醒过来。

他看见了爱德华担忧地看着他，随之而来的是发现他终于醒来的惊喜。他看到船长的金发在烛光的照耀下像在是发着微光，暖光柔和了他的脸庞，他的蓝眼睛还有些微微的湿润。

接着他闻到了房间里淡淡的茶香，在船长室，这可真是一件稀奇事，他这才反应过来他正躺在哪里。

他的后背隐隐作痛，右手手臂上缠着的绷带渗出了点点殷红。

在被爱德华扶着缓慢地坐起来时，他试着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跟着他昏迷了两天两夜的嗓子不容许他说出哪怕半个字。他的身体依旧在不受控制地颤抖，脸色也白的像纸。

船长以一种奇妙的失而复得的心情抱住了医生，艾伦能闻到他身上也带着被熏入味的茶香。

“我头一次觉得我应该感谢上帝。”他的声音有些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