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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撇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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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时安?”

霍明阮低声喃喃重复,回头向坐席最上方的长公主看去。

长公主身旁坐着一紫袍贵妇,正是江时安的母亲秦清昶,两人正说着话。

原来这就是江时安。

她忽地又想起了江奉。

今日是继父举办的诗文会,母亲不喜欢江奉,他虽是状元郎,大概没在邀请之列。

霍明阮收回视线,又去看马上的江时安。

没想到在京城,竟也有如此善骑之人。

霍明阮看了好一会,忽然有新的人上马,很快竟然抢了江时安的风头。

那人一身冰蓝色圆领窄袖锦袍,策马奔驰,一手勒着缰绳,一手持球杖,疾驰在骏马之中。

球像是被线牵引,完美地在他球杖之下拐出一道道弧度,最后一气呵成进了球门。

掌声和喝彩声热烈的响起,那人信马回头,恰好向她的方向看过来。

俊朗凌厉的五官突出得让霍明阮难以忽视,原来是聂丞。

“聂大公子真厉害啊!”

“不愧是探花郎,真是能文会武!”

“若是谁能嫁给他,恐怕是三生的福分。”

“嘘......我听说聂大公子在大殿上向皇帝求了亲,要娶郡主呢。”

“......”

隔着人群,他的视线似乎紧紧落在她身上,霍明阮第一次生出一种念头。

前世觉得他意气风华,才貌双全,怎么看都觉得喜欢。这一世再看却觉得,这人怎么像狗皮膏药一样,黏在她身上,甩都甩不掉。

明明长公主府举行家宴,却不得不邀请他们家的人来。

她都没应他的求亲,他怎么还好意思再来。

霍明阮烦恼从心生,干脆从座位上起身,带着徐殷溜去了先前大家写诗文的听雨堂。

徐殷跟在一旁,瞧着她兴致不太高,问:“小姐,为什么突然就走了?”

霍明阮心不在焉浏览着墙面上的诗作:“在那坐的有些累了。”

徐殷哦了声,也没太在意,“小姐啊,方才有没有看中的人?”

想起马上的那抹宝蓝色身影,霍明阮顿了顿,说:“那个江时安看起来还不错。”

徐殷点点头:“殷儿也觉得不错,那个江公子,方才在马场上真是气势轩扬啊。”

正说着,她脚底忽然踩到什么东西,将脚挪开,咦了一声,“小姐,这是什么?”

霍明阮看过去,只见矮桌旁落了一本书。

徐殷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书,翻开扫了眼,她认不了多少字,便递给了霍明阮:“小姐,你瞧瞧这写的是什么?”

霍明阮接过,将书打开。

白色宣纸上的字笔画遒劲有力,凤舞飞扬。

不仅有形,乍一看似乎还很精辟。

“小姐,写得什么呀,这么好看?”

徐殷伸手在霍明阮眼前挥了挥,小姐这半年来比之前勤奋了不知多少,现在随便捡的一本书竟然都能看得这么入迷,弄得她都有些好奇了。

霍明阮从书里抬起头,又翻了几页。

方才她粗略浏览了几页,是人做的文章,文章里虚设了一个朝代茽朝,但那茽朝,分明就是当下的也朝。

文章主要谈论了茽朝的社稷民生,体察问题不仅鞭辟入里,还提出了可能的解法,而且是战略性的一些角度,比如饥荒、赋税,甚至比她这个重生而来的人看得更远更透彻。

自己看得书不算多,只是作为门外汉也能看出来,这策论写得格外的好。

她瞧着,忽然觉得非常钦佩,第一次因为文字产生了想了解一个人的冲动。

立刻再往前一翻,却没署名。

她忽然合了书,朝着马场的方向看去:“殷儿,你拿了这册子去找人问问,看看这小册子是谁的?”

徐殷噢了一声,领了命令下去,霍明阮则自己先返了马场,然而走到一半,却见马场出口刚好有人出来。

霍明阮的脚步顿住。

那人是聂丞。

现在若是躲,恐怕太过于明显。

霍明阮只好按照原本的步速硬着头皮往前走,希望聂丞只是要去别的地方,但聂丞却偏偏迎着她而来,在她面前几步之处停下了脚步。

他身上还穿着先前马上的领窄袖锦袍,头发也全部绑着,额角的碎发因为汗水而微微湿润。

霍明阮的腿先于意识,从旁边迈出两步,想要绕开。

聂丞微蹙眉,开口叫住了她,“郡主是在躲着我?”

霍明阮抬起的脚尖戛然而止,心脏跳起来,微微吸了口气,不动声色抬眸去看他:“聂大公子如何这么说,我不过是路过。”

聂丞没立刻开口,斜长的眸上下打量她一眼,将她满身满眼对自己的抗拒收入眼底:“郡主是因为......臣求亲的事,所以才对臣不满?”

“没有征得郡主的意见,便向陛下请亲,这件事是臣做得不对。”

霍明阮拧巴着眉头,不想与他谈及这件事,“聂公子你想多了,我也没有那个空去看对旁人不满。我还有事,若是没旁的事,那我就先走了。”

聂丞的声音却从身后传来:“郡主之所以这般回避,难道真是因为我们以前见过?”

霍明阮闻言,身体骤然一震。

心间如同石块坠湖,激起满胸膛波澜。

以前见过?难道他也和她一样......?

霍明阮不敢想,紧紧攥住了手中的帕子,极力平息了情绪,才转身睁大了眼懵懂道:“聂公子这话什么意思?”

却见聂丞望了她一会,方才缓和气氛似地勾了勾唇,“不知道郡主相不相信命运一说。”

霍明阮没吭声,她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根本不敢多说,只克制着,疑惑地嗯了一声。

聂丞敛眸:“其实在下从来并非轻挑随意之人。”

说着,他又撩起眼皮看向霍明阮,风将他藏青发带吹动。

“之所以在大殿上向皇上请亲,实在是因为,这几日总梦见和郡主。”

说到这,他微微蹙起了剑眉,深棕色的瞳眸微模糊,像是在追忆。

“在梦中,臣和郡主,不知为何,像是相识多年之友,一起做了很多事......”

“我甚至还梦到,陛下替臣和郡主赐婚。”

“梦中所历,实在过于真实,令臣非常疑惑。”

“不瞒郡主,以前臣从未经历过此种事。为此我专程去尚月寺请教了最有盛名的孟河大师,大师的意思,阴阳轮回,我能梦见这些,是因为我同郡主前世相识,前缘未尽。”

他将视线重新落在霍明阮身上,雕刻般的薄唇抿起,“当然,我在殿上向皇上求亲,也不光是因为这个梦。臣,”他微顿,俊朗的眸子显出风采,“也不想瞒郡主。自从第一次见郡主时,就对郡主一见倾心。”

他端站在她身前,瞧着她,剑眉轻轻挑起。

“但看郡主的态度,臣有疑问,郡主和我并未有什么交集。郡主如此不喜欢我,难不成真是前世我做了什么事伤害了郡主?”

霍明阮掌心的手帕被她攥得沁了汗,内心因为他的话,震动一波波涌起。

黑眸紧紧盯着他,不确定聂丞这番话是为了试探她,还是真的如他所说只是单纯做了一些梦。

好半晌,才压下心中的波动:“我同聂公子不一样,我向来不信什么前世今生。梦不过只是梦。而且我也没对聂公子有什么不满,或许是聂公子平日里见多了喜欢你的人,所以——”

这话言外之意已经很明显。聂丞瞧着眼前女子的神情,在她脸上看出了极力掩盖的慌乱,以及抗拒。

饶是一向自信,此刻也忍不住微拧了眉头,说:

“若是如此,那看来是臣实在入不了郡主之眼?”

霍明阮手攥着帕子,抿着唇没答。

聂丞凝着她,似乎要看进她的眼眸,柔了声:“若臣......非要强求,那郡主当如何?”

他的长眸微挑,透着执着,玉竹青松般立于她面前,气质卓然,并不因为被拒绝而难堪或有任何自卑之处。

霍明阮紧紧掐着掌心,对上他视线,一瞬间空白过后,脑中念头极快的翻转。

风吹来,将她耳坠轻轻吹动。霍明阮与他对视,想起前世种种,忽地沉了心。

此一时彼一时,她不是前世的霍明阮了,退一万步,就算他真的也重生过来,她也不可能嫁。

自己是郡主,若是不喜欢,自然可以不嫁。

和聂丞这段孽缘,这一世她不想有任何开始。

霍明阮抬起眼睫,语气透出一分坚定疏离:“我只问聂大公子一句话。我生来气性小,若我嫁与你,你能保证这一生都不纳任何妾?”

聂丞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敏锐地觉察到眼前人的变化,前几次的她看起来像是一只温和的小兔子,然而现在开口说话的神情,却突然让他感觉到一股小狼般的劲儿。

他顿了顿,再微微勾唇,诚恳道:“若是能迎娶郡主这般佳人,臣不纳妾又何妨?”

他本就不醉心于儿女之事,自小也少有入眼之人,他对她有兴趣,竟然到了日思夜想的地步,不娶别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霍明阮没想到他会这么回应,瞧着他张扬俊朗的眉眼,心里又开始不舒服。

念头转了转,她平复心情,开口:“那请问聂大公子,可有过通房丫头?”

聂丞一时没明白这话的意思,微微疑惑地抬了眉尾。

按理说霍明阮尚未出阁,实在不应该问这话。

但霍明阮本来就生在青州,她骨子里并不是那么循规蹈矩之人,何况又重活了一世,死都死过了,对于一些事也看的更淡一些。

反应过来她的意思,聂丞的脸色微凝了凝。

富家公子有个通房丫头实在正常,有些女人就算在意也不会说出来。但她毕竟是郡主,若她在意,他也可以先随她心意。

“以往是有过,若是郡主介意,臣今日回去,就将她们遣散了。”

霍明阮哦了一声,微抬眼皮,眨了眨:“可惜不瞒聂公子,本郡主喜欢童子之身。”

“......”

聂丞眉头再拢了拢,黑眸里划过微凉的讶然。

他已经顺着她了,以前的事如何能管的了。何况别说是郡主,就算是公主,也管不了驸马成亲前有没有过通房丫头。

她这么说,分明就是故意为难。

霍明阮知晓自己这要求对于这京城里的富家子弟来说恐怕有些骇人听闻,但她已经下定决心这一世要同他划清界限,他越是觉得不满越好。

瞧着他些微不满的神情,她拉起了个没有多少笑意的弧度:“所以我说我和聂大公子不合适,就算强硬凑在一起,日后也会因为观念相撞而分开。不如不要开始,这样对我和聂公子都好。还请聂公子考虑旁人。”

说完,她也没等他反应,冲他微一点头:“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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