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那位大人选中了。”
“谁?”
该隐第一时间有些怔愣。
劳拉不满地看他一眼。
“还能有谁,当然是国王。”
该隐的愉悦瞬间烟消云散,他有了不好的预感。
“选中做什么?”
“做国王的试验品啊,国王一直醉心医学,假如用你做实验能取得突破那就太好了。”
劳拉美丽的脸上满是骄傲与喜悦,这才是值得她来找该隐的事。
该隐脸上的表情渐渐消失,他感觉一股凉意从头蔓延到脚,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的母亲,直到这一刻他才失去了所有期待。
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很快,上天给了他一个机会。
北城似乎发生了骚乱,西尔过去了,按以往的惯例,西尔都会在北城待几天。
而西尔平常爱好排场,但去北城的时候总会轻装简行,不会带多少人。
该隐在西尔走的那一天就联系了东城其他人,经过这么长时间他们已经整合起一股不小的力量,严阵以待。
局势已经基本掌握了,现在只剩下了一个问题——西尔还活着。
该隐召集了所有力量在城门设下陷阱,他决定赌一把,就算是顶级支配者也并非不死之身。
事实上假如该隐运气好一点,西尔能不能活着还真是一个未知数。
但很可惜,那天西尔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西尔进入东城的瞬间,该隐下令,一时间无数攻击冲向西尔的飞船。
瞬间就能让这艘飞船和里面的人消失。
然而,攻击突然停在了半空,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看着这诡异的一幕。
这些攻击不都是物理攻击,还有很多强大的攻击性异能,但此刻通通停滞了。
像是飞船周围整个空间都凝固了一样。
该隐在指挥室看到这一幕,瞳孔迅速缩小,浑身发凉,他知道事情的变数出现了。
紧接着,飞船门缓缓打开,一个少女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哈,西尔,你家也挺热闹的嘛。”
“……抱歉。”
西尔声音出现的那一刻,该隐就知道自己输了。
锦聿有些诧异的回忆了一下,原来当时那件事和该隐有关。
那段时间她已经察觉到了末日的预兆,心情一直很差。
有天弗洛雷斯拿礼物发出邀请,想为锦聿过生日,然而两人话不投机说了没两句就吵了起来,最后又是一场大战。
而锦聿当时还没有现在的经历,脾气要差得多,生起气来什么话都说。
“我恨不得再也见不到你弗雷,这就是我的生日愿望!”
后面西尔来了,提议和他去东城玩,锦聿当时正烦躁也就同意了,没想到进城就碰到了袭击。
锦聿当时也是顺手帮忙,因为她也在飞船里啊!
后面的事锦聿就没再关心了,西尔去处理了。
现在想想这句话竟然成了她和弗洛雷斯说的最后一句话,锦聿扁扁嘴,突然有点想笑,怎么不算一种愿望成真。
只不过弗洛雷斯花了百年时间破坏了这个“愿望”。
但是,锦聿看了一眼该隐,他竟然能从西尔手中逃跑,比看起来的要厉害啊。
锦聿这时已经完全平静下来了,心情转好,脚踢了下该隐大腿。
“你可是第一个提出要和我解除契约的,这么不喜欢我吗?”
该隐垂下眼皮挡住了神色,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那些无能懦弱的怪物才愿意被支配者控制一生。”
“唔,话可不能这么说,纳塔托斯就很好啊。”
锦聿脑子里还闪过了猫猫,但是再一想猫猫也确实不太符合坚毅勇敢这个词……
该隐听到纳塔托斯的名字愣了一下,突然伸手抓住了锦聿的脚踝,皱眉看着她。
“你什么意思。”
锦聿疑惑地看了一眼该隐,笑着说道。
“纳塔托斯没和你说过吗?他爱我爱的无法自拔,还把心送给了我。”
该隐神色僵住了,以往的一幕幕从脑子里划过,有根弦突然就搭上了。
他眼睛瞪大,一激动手上力气瞬间大了许多。
“放开,好痛。”
锦聿皱眉踢了该隐一脚,抽回了自己的脚。
谁知道该隐反而膝行两步直接握住了锦聿的小腿,紫宝石一样的眼睛里满是怒意,直视着锦聿。
“你知道你害得他多惨吗!”
锦聿想踢他的动作一顿,皱眉看了过去。
在南方这些人中,最早和该隐认识的就是纳塔托斯。
第一次见到纳塔托斯时,该隐还在东城任职,那时纳塔托斯身上还有没愈合的伤口,无处可去。
该隐欣赏他是一名厉害的战士,那时他正在搜集强者准备和西尔背水一战,就在南方给他找了藏身的地方。
一来二去就熟悉了,两人成了朋友。没想到最后该隐叛变失败也跑去了南方,还是纳塔托斯来接应的他。
该隐可以说是最了解纳塔托斯那段时间状态的人了。
“当时他浑身是伤,每天都很消沉,隔一段时间还要忍受身体的疼痛,我问过他,他也不说。”
“甚至有一次,……等等,你什么时候休眠的!”
该隐突然反应了过来,当时纳塔托斯的自|杀是怎么回事。
“……是因为你!当时你休眠的消息传来,随后纳塔托斯就自|杀了。”
该隐简直气的想咬牙,就算没有心,一个怪物想自我毁灭还是有很多痛苦办法的。
现在锦聿在他眼里很明显就是一个始乱终弃的恶毒支配者,他恨不得一口咬死她。
锦聿听到愣住了,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那后来……”
“后来被我发现了,我把他救了回来。之后他就没再尝试了,现在想想可能是知道了弗洛雷斯在尝试救你……你在听我说话吗!”
该隐没有说全当时的情形,其实当纳塔托斯发现自己被救之后,第一反应是流泪。
那是该隐第一次见到纳塔托斯流泪,他当时愣住了,被纳塔托斯散发出的绝望压得喘不过气。
不过很快他就见到了第二次,没过几天,弗洛雷斯决定孵化锦聿的消息传来。
该隐看到纳塔托斯的眼眶又红了,自那以后他越发沉默寡言起来。
锦聿眼皮低垂,看不到眼底的情绪,听到该隐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才说话。
很不耐烦的样子。
“我没聋,知道了。”
“知道了?就这三个字就完了?”
锦聿抬起头,神色烦躁起来。
“不然呢?你很担心他吗,那你可要小心别惹我。不然我就去祸害他,我勾勾手他就会一心爱我你信不信。”
该隐脸色阴沉,是真的动怒了。
他真的不懂支配者哪里好,纳塔托斯是这样,他父亲也是如此。
锦聿不想和该隐在这废话了,她现在连报复曼努尔的心思都歇了,更想立刻去见纳塔托斯。
“我答应了,你帮我找到救世线索,从这出去我就解除契约。”
想和她契约的多了,锦聿本来也不是喜欢勉强的人。
“不行,你也不能碰纳塔托斯。”
“关你什么事,你别管太宽了!”
锦聿听到这也恼了,伸脚踩住了他,用力碾压。
该隐痛的哼了出来,耳朵却一路飚红,受不住,伸手把住了锦聿的脚踝。
“哼,我还没跟你算你捅了我一刀的账呢。不想我去找纳塔托斯?好啊,那你代替他吧,给我怀个孩子,我就放过他。”
锦聿露出一抹不以为意的笑,这是显而易见的羞辱罢了,她才不要蜘蛛呢!
该隐唰一下抬起头,紫瞳晦暗不明,恨意沉沉。
然而却没第一时间反驳,只是握着锦聿脚踝的力气越来越大。
突然,该隐挺直身子欺近锦聿,不着痕迹的挪开了锦聿的脚,白衬衫下移盖住了大腿。
“你在骗人,是吗?”
该隐感觉自己仿佛走火入魔,不知道在什么情绪下问出的这句话,愤怒和屈辱烧的他头晕眼花,还有一些不重要的情绪他不愿去想。
“哼,你猜,不过你给我生下孩子我也不会喜欢,我最讨厌蜘蛛了。”
锦聿感觉该隐离她太近了,她伸手扯住该隐的头发把他推开。
这时,旁边的树丛发出了一声轻响。
该隐的反应要比锦聿快得多,不顾头皮的疼痛扑了上来,双手环住锦聿,目光阴沉的扫向树丛。
锦聿也抬头往旁边的树后面看去,什么也没发现。
她没在意,抬脚踢开了该隐。
“离我远点。”
琴房阳光灿烂,依然是锦聿走时那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很快,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曼努尔踏进琴房,坐回了椅子上。
空气安静了几秒,突然,曼努尔抬手挥落了桌子上的水晶雕像。
刺耳的声音打破了宁静,雕像坠地,碎成一片,每一个细小的水晶都映照出曼努尔难看的脸色。
在锦聿走出琴房之后,曼努尔没什么反应,坐到椅子上接着练习弹琴。
哼,只允许锦聿欺负他,他还不能耍她了?
琴声响起,过了一会儿又消失。
曼努尔脑子里闪过锦聿走的时候委屈的表情,烦躁的不行。
他深呼吸,手又覆上琴,刚上手就弹错了一个音。
曼努尔一拳砸在琴上,空旷的琴房响起一声沉重的低音。
曼努尔起来走了两圈,练不下去琴,要不出去散散心吧,他找了个理由起身走出了琴房。
曼努尔漫无目的地走在校园,眼睛没有定处,也不知道往哪走呢。
很快,曼努尔就在前面看到了两个人,事实上锦聿和该隐相当显眼,基本可以说是大庭广众之下了。
曼努尔的烦躁消失了,似乎他的身体比他更了解他在找什么。
然而人不烦了,心情却更差了。
曼努尔看着锦聿和该隐有说有笑的,越贴越近,两人竟然在公共场合就玩起来了。
呵,他还以为锦聿的委屈能持续很久呢,原来这么快就被治愈了。
曼努尔神色冰冷,没有表情的时候甚至不像活人,气势一瞬间发生了诡异的变化。
他最后看了锦聿和该隐一眼,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