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了就睡的生活并不令人感到惬意,计听听睁着两只眼睛,躺在窝里属羊,哦,现在不属羊了,改数果子。
洞穴里只剩她一个人,赫普斯出去不知道干什么,只笑着让她等等。
她郁卒,但要想出去,还得再等两天。
可在洞穴里无聊的等了一天,等到晚上,外面还是不见他的人影,这下她有点纳闷的站在洞口,看着外面黑压压的天色,不由得产生一点担忧。
不会在外边出什么事了吧?
计听听犹豫的观望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出去找找他,万一他要真出了事,自己可担不住这种责任。
转身拿起洞里面放着的石板,计听听举在头顶冲了出去。
……
“赫普斯!赫普斯!”
计听听沿着记忆里赫普斯带她去过的小路,一路艰难的抹黑走过去,顺带不断地呼叫着赫普斯的名字。
大雨下的太大,她一时不查差点摔倒在泥地上。
“呸!”
计听听反应迅速,直接从地上一撑站起来,暗骂这路真不是人走的地方。
她一只手举着石板,只觉得这雨越来越重,另一只手摸了把脸,运足力气大喊:“赫普斯!!!”
她皱眉,想继续朝前走,没两步却听见不远处有人朝她过来,来人怀里抱着用兽皮包裹住的东西,离的近了,他惊讶的叫道:“小芳?你怎么出来了?!”
计听听气急败坏:“你出去不跟我说干什么去,这么晚还不回来,老娘以为你死外边了!”
话甫一出口,她顿觉奇怪,自己倒是很像看到丈夫晚不归家怒气冲冲质问的样子,赫普斯被她的话说的一愣,无措的上前帮她扶住石板,开口解释:“我去给你摘金力果还有其他果子了,雨天沼泽不好走,费的力比较大,所以……”
计听听扫了他一眼怀里的东西,拉着他就往回走:“这什么时候还跑去达图,小命不是命是吧?就这么为了两颗果子跑出去这么久?”
赫普斯顺着她的力道向前走,被雨淋得眼睛半眯,悄悄看向她,意识到她是因为自己出来太久,才担心跑出来找他,又想到刚才他听到的声音,虽然计听听没好脸色,但他依旧忍不住勾起嘴角,偷偷的笑起来。
她在担心自己啊。
两人回到洞穴,计听听看着自己两人被淋得透透的,赫普斯还一脸笑吟吟的看着自己,气不打一处来:“笑什么?”
干什么笑得一脸阴险的样子,再笑把他脸锤烂!
赫普斯稍微敛了些,但眼里还是透出灼人的笑意,浑身湿淋淋的看着她:“我看你最近只吃肉是不是吃伤胃了?我去给你摘了好多果子。”
说着他将怀里护着的兽皮展开,凑过去讨好道:“不止有金力果,我还摘了很多簌簌果和连子菜。”
达图密林深处的树实在太密,而且因为树木独特的表皮和结构,雨水基本不会冲刷到深处生长的果子和植物,主要花费的时间就在于,进出的时候不太好走,雨季沼泽会更加软烂。
计听听:“……”
她看着他怀里的果子,神色复杂的望向他盯着自己的眼睛,之前遭到拒绝后就变得灰蒙蒙的眸子,此时变得又像第一次见面时的样子,晶亮晶亮闪着光。
洞外的雨水哗哗作响,她咽了一下喉咙,移开视线:“下次记得告诉我你去干什么。”
赫普斯点头,计听听捋了下头发,又把旁边挂着的兽皮裹在自己身上,没好气的对着他翻了一个白眼:“自己去拿,把头发拧干,等下煮汤煮一锅!”
赫普斯听话的将东西放好,拿起另一件兽皮,嘴角噙着笑应和她:“都给你喝。”
半夜,计听听发烧了。
她一脸蒙的摸着自己的脸,还以为自己又迎来了发情期,将赫普斯叫醒,问他:“这发情期还带二次回防的吗?”
赫普斯神色一紧,凑过来抚上她的脸,感受到温度后急切道:“小芳,你发烧了!”
计听听松口气:“哦,不是发情期就行。”说完就放松的躺倒在窝里,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
赫普斯比她反应激烈的多,忙起身朝外走去,计听听叫住他:“干什么去?把我这个病号独自扔这儿,你合适吗?”
赫普斯停住,转头担忧的皱着眉看她:“我去找科珀林,他是药兽,会有合适的药草帮助你的!”
科珀林就是部落里唯一的老药兽,那天跟赫普斯换取绒布和红莓的老兽人。
计听听“啧”了一声:“你现在去干什么?大半夜的,再说了,我这是低烧,应该就是受了点寒气,出点汗就行了。”
赫普斯纠结的朝洞外看去,这个时间点的确不太好,计听听又一迭声的催他烧一锅热水,他只好回来架锅起火。
计听听摸摸自己脸上的温度,这回能感受出来,她瞪着赫普斯:“乌鸦嘴。”
赫普斯:“我是蛇。”
换来她一个无语的白眼。
计听听让他把热水降到和自己体温差不多的温度,一口气灌进去,不一会儿浑身就开始出汗,又叫赫普斯将所有的兽皮拿过来铺在她的身上,看着不断跳跃的火光开始犯困。
她闭上眼时顺便叮嘱他:“别出去哈,敢让我独自待这儿,你离开我就敢跑没影儿,明天早上要是还不好再去也不迟。”
赫普斯本来打算她睡着再摸黑出去,听她这么说,只好守在她身旁:“我陪着你,你睡吧。”
他守在她旁边,不断地调整着燃烧着的火苗,确保她周围的温度不会变低。
但过了好一会儿,计听听开始发抖,还开始小声的呓语,赫普斯焦急的凑过去细听,只听她不断地说:“冷……冻、冻死、了……”
赫普斯伸手摸她的脸,低热已经变成高热,心头好像被蚁兽啃食,只恨不得立刻找到科珀林拿好草药,却不敢只留她自己一个人在这儿。
他小心的抹去她脸上渗出的冷汗,见她一直发抖,自己的能力只能降温,并不能生热。
赫普斯犹豫了一下,起身靠近火焰,将自己周身都烘的暖融融的,又添好柴,旋即掀开计听听身上的兽皮,躺到了她旁边,再将兽皮盖到两人身上裹得紧紧的。
突如其来的暖意让睡梦中的计听听不由自主地靠近,之前发情期抱的次数太多,现在也不觉得奇怪,下意识地找好位置,紧紧的扒住他,头蹭来蹭去找到位置,又舒服的陷入沉眠。
赫普斯闻着她身上的香芬草气味儿,只觉得一团火靠在自己身边,烧的他心也随她颤抖。
雌性本就脆弱,稍微一不注意就会受伤生病,一场小小的发热就能夺走雌性的生命。
计听听之前表现得生龙活虎的样子,可还是没有像兽人一般强健的身体,这场雨对赫普斯来说充其量只是让他洗个澡,但对她来讲,却是危险无比。
计听听在现实世界很少生病,即便生病,一针营养剂打下去,百病全消。
她靠着赫普斯醒过来的时候,头昏昏沉沉,全身上下都很酸痛。旁边是清浅的呼吸声,计听听一顿,反应过来她抱着的是赫普斯。
这就……令人尴尬了哈。
计听听从发情期一结束,就义正言辞的告诉他俩人授受不亲,各回各窝最好,浑然成了用完就扔的渣女,但赫普斯没二话,听话的回到自己窝里。
计听听十分满意。
但现在肯定是自己昨晚半梦半醒间叫嚣着冷,他才靠过来的,毕竟她说怎么做的梦一开始冷的受不了,后半夜暖洋洋的,感情是有人形抱枕。
她靠在赫普斯的脖子颈窝处,感受着他缓缓的呼吸,突然就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吃他的喝他的还用他,却告诉人家自己其实不太想和他□□,只是搭个伴儿。
亏他还没跟自己翻脸,兽真好。
她稍微抬头,看到外面仍然黑沉沉的,知道还没天亮,重新闭上眼,发涩的思维僵滞,她也拒绝再思考。
赫普斯被她缠的心浮气躁,板着身子充当自己是根木头,后半夜才睡过去,心里提着担忧,睡得也不安稳,不知过了多久,徒然睁开眼,下意识地看向旁边。
计听听熟睡的脸庞就在他旁边,他松了口气,小心的探手试了试她脸上的温度,又皱起眉。
温度比昨天更高,他赫普斯看着外边蒙蒙亮的天色,觉得实在是等不起,小心翼翼的爬出窝,赶忙跑向部落。
科珀林的住处在部落边的一棵大榕树上,只要他注意一点就不会引起其他兽人的注意,以前很多时候他就是这么谨慎的跑到科珀林这边,老兽人独自居住,把赫普斯这个可怜的兽当成自己的幼崽般教导。
赫普斯轻车熟路的从后边爬上去,伸手敲响科珀林的门,小声的叫道:“科珀林!科珀林!”
没多久,紧闭的木门从里面打开,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见是赫普斯,惊讶道:“赫普斯,你怎么来了?快进来!”
他让出位置,赫普斯钻进来后就一脸焦急的恳求他:“科珀林,小芳她好像发烧了,我想知道你有没有什么草药可以帮助她好转?”
科珀林了然,小芳应该就是他那天一块的雌性,他安抚道:“有有有,你不要着急,我给你拿。”
随后科珀林转身爬向后边的梯子,他是一只黑猩猩,年纪虽大但身形矫健,几下就找到了顶上放置的草药,下来后递给他:“我只剩下这么多了,还要留下一点以防部落里的雌性也有生病的,只能给你这些。”
赫普斯感激的冲他道谢:“谢谢,有这些就可以了。”刚想转身离开,就科珀林被叫住。
“等下等下!”科珀林又从旁边木框里拿出来一些西甘籽交给他:“你雌性的发情期应该过了,你拿这个煮水,给你的雌性喝上一点儿更容易怀上幼崽……”
赫普斯沉默住,科珀林见他不接,犹疑的仔细了打量了他一下,惊觉他身上还没有雌性的标记:“你……那个雌性没有和你□□吗?!”
雌性发情期多难捱他是知道的,但没想到即便是这样,赫普斯依旧没有和她□□。
科珀林皱起眉头猜测:“你的雌性还有其他兽?”
赫普斯摇头:“只有我。”
科珀林闻言更为震惊:“那她也不想和你□□?!”
被扎心的赫普斯咬紧后槽牙,他只能匆匆向科珀林道谢,忙不迭地从这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