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知道兰登是雄虫后,裴吉对那几位阁下的醋意少了很多。
雌虫跟雌虫是因为雄虫是稀缺资源,并非每个雌虫都能拥有雄主,可雄虫是稀缺资源,从生下来就注定了会有雌君雌侍相伴,怎么可能会看上同是雄虫的阁下。
抱着这样的想法,裴吉美美养着他捡到的小雄虫。
直到把养得油光水滑的兰登带去了王室的城堡。
王室的城堡独自占据了离主星最近的星球,以王室的家族姓氏卡佩来命名,两颗星球依靠得很近,通过随行球,就可以通过主星搭建的星光轨道前往。
兰登这只乡下虫,第一次见到那么高科技的玩意,眼睛都直了,坐在随行球里脸紧贴着玻璃。
星光轨道比星海还漂亮,七彩的流光从眼前划过,轨道里有着璀璨的亮点,看起来就像是星辰碎片。
裴吉看着兰登这副模样,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泽安德喜欢的话,通往坎贝尔特度假星球的那条路,也可以建造一条同样的星光轨道。”
兰登偏头看向裴吉:“贵族虫都有星球吗?”
“这是古贵族当年追寻卡佩大帝得到的封赏,坎贝尔特家族先祖留下了三个度假星,两个资源星,还有一个五百年来坎贝尔特家族发现的未知星,如果之前的事情没办法解决,把你藏到哪里去,主星也不会有虫发现。”
“可我是你带走的,真东窗事发你必然会被上庭审问。”
“我可以说你打伤了我,逃走了。”
兰登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这样说上庭就会信吗?”
“必要的审讯手段肯定少不了,但如果是为了维护泽安德的话,我想我能撑得住。”
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也是裴吉的肺腑之言。
如果事情没办法解决,在找到证据把巴泽尔他们送上上庭审判前,他会一直把泽安德藏在未知星,无论遇到任何变迁,他都不会出卖泽安德。
可现在再跟泽安德说这番话,裴吉期待泽安德会给出什么样的反应。
兰登天蓝色的眼睛怔怔地望着他。
他想兰登这个时候肯定感动坏了,连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对方一会知道自己是最值得他依靠的雌虫!
“裴吉……”
“恩?”
兰登紧咬着双唇,漂亮的眸子望着他,一副羞于启齿的样子。
裴吉浅笑道:“我和你之前有什么不好说的?”
兰登严肃地点了点头:“我雌父说过雌虫和雌虫做那种事会很痛苦的,我不歧视这种对同性的恋慕之情,可你要想想背后的家族,你既然拥有坎贝尔特家族的财富地位,还是得承担坎贝尔特家主的责任。”
“……”
裴吉的笑容从期待到无奈,却又觉得兰登这番话符合他记忆里样子。
“实在克制不了这种感情,八万点功勋值就可以跟未知的阁下借种,我想等裴吉有足够的功勋,还带着虫蛋回去,坎贝尔特家族能理解的。”
裴吉以前怕泽安德不知道自己喜欢的雌虫是他,现在又怕泽安德真的以为他喜欢雌虫。
“我不喜欢雌虫!我喜欢的是……”
随行球打开了,护卫长恰好打断了裴吉没说完的话:“泽安德先生,波文殿下已经等候您许久,请吧。”
兰登转头看了一眼裴吉,指了指外面,便跟在护卫长身后离开了。
王室居住的星球大小,至少有主星的三分之一,比起兰登的家乡β星还要足足大上两圈。
护卫长带着兰登重新坐上一辆随行球,前往波文居住的宫殿。
城堡很大,波文的宫殿从城堡正门,依靠随行球代步也用了足足二十分钟,虽然王宫里不能高速驾驶,可这距离也太离谱了。
波文的宫殿像是独立出来的庄园,很大很气派,庄园里种满了白色的玫瑰花。
在来到主星前,兰登很少看到那么多鲜艳的植被,花比怪异的绿植更难生长,在污染的土地上,花种哪怕能破土而出,也不会长得那么漂亮,像这样成色的玫瑰花,兰登只在虫族的历史书里见过。
他对这些从没有见过的东西充满了好奇,跟在护卫长身后时,忍不住环顾着四周。
“泽安德先生,哪怕您是波文殿下钦定的王父,也不该如此冒昧,如果你再收敛不住你探索的目光,恐怕你得先去雄虫保护协会领罚了。”
波文冷声道:“护卫长,是在教我未来的雌君做事?”
护卫长脸色骤变,右手握拳狠狠锤向了胸口,恭顺地垂下了眉眼:“属下有罪。”
“去上庭领三十下鞭笞之刑,我想这样护卫长大人就该知道泽安德背后是谁。”
“遵命。”
兰登看着护卫长的背影,又转头看向波文,倒觉得对方罪不至此。
话还没说出口,波文上前敲了一下兰登的额头:“这是在帮你立威,要是现在都被非议,你以后还怎么去第六军团任职。”
“恩。”兰登点了点头。
“第六军团的总长担不起第六军的重任,星球污染沦陷确实有逆转雄虫地位的可能,但也是最适合去取得军功的时候。”
波文殿下比兰登矮着小半个脑袋,这个高度刚好让波文的手搭在他肩上没那么吃力,对方盯着他语重心长道:“我没办法一开始就给你高位,有些东西需要你自己去争,你告诉我,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殿下,我不会让自己失望。”
波文轻笑了一声:“兰登阁下能否装出一点对雄虫的迷恋。”
“……”兰登回避开波文的目光,尴尬地轻咳了一声。
“跟我先去换礼服,趁着想想该怎么养一只被馅饼砸重的亚雌。”波文说到这里回过头看了一眼兰登,“你现在这样,让我看起来有点恋爱脑。”
兰登:“那我该怎么做。”
波文道:“把我想象成你喜欢的雌虫。”
“我没有喜欢的雌虫。”
“肯特?裴吉?这两个没一个让你动心?”
兰登紧蹙着眉头:“我和他们只是同生共死的挚友。”
波文笑着一挑眉,重复了一遍挚友两个字,脸上的笑容充满了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