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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Chapter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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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属军警训练基地位于本市郊区,背靠4A级景区,其中模拟演练场、军事设备、武装军械都相当完备,食宿医疗等配套也都一应俱全。自去年建成投入使用,除省内各类军警训练项目外,跨省级的干部封闭集训也常在此进行。

林朗的任务是带教市局特警支队的骨干集训,为期两个月,期间不允许请假,非特批不允许外出。

林朗才不想外出,从基地到市区,开快车也得将近两小时,往返就是小半天,留在基地里,兄弟们一起训练、打球、吵吵闹闹,不过脑子地一天天刷日子,乐得轻松自在。

不过其他人可不都这么想。

小东北这种有对象的自不必说,每天数日子数的抓心挠肝,服刑人员都不一定比他更向往自由。

其他几个总被林朗抓住一起打球的,也是苦不堪言。

他们私底下给林朗起外号叫“超长待机”。

因为林朗打起球来总是一场接着一场,非得筋疲力尽才肯放人回宿舍休息。

大家想不明白,同样充电八小时,林队的电量怎么就耗不完呢?

只有林朗自己心里清楚,他不是不知疲倦,他只是需要依靠过量的运动来捱过戒断反应。

没错。就是戒断。

林朗曾经数度目睹戒毒人员在毒瘾发作时的狼狈样。

他觉得自己现在虽然还没到那么不堪的程度,但是症状已经明显向着相似的趋势发展。

心慌,失眠,坐卧不宁,低落,烦躁,易燃易爆……

“没那么严重,只是不习惯而已。”

林朗一直这样安慰自己。

只是因为前段时间总和沈亦忱在一起,突然间见不到他不习惯而已。

所以才总是想起他,所以才难以自抑地想见他。

然而这虚空的自我安慰对于那难耐的症状而言,起不到任何实质性的改善作用。

所以林朗不得不在白天榨干精力,为的是能在晚上睡个好觉。

只有小东北和他同病相怜,心甘情愿陪着他折腾,其他人却是无辜,跟着连耗了两个星期,说什么也不干了。

“林队,咱歇歇吧,累死了,明天还有体测呢!”

“朗哥,动不了了!”

“真不行了!”

林朗虽然不爽,却也拿他们没办法,只好不甘地放人:“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开始加训,负重10公里!好好拉一拉耐力!”

话音一落,收获哀嚎一片。

大概由于今天的运动量没有达标,晚间回到宿舍一个人呆着的时候,林朗一直平静不下来。

打开手机通讯录,翻出沈亦忱的电话号码。

这也是他用了非常手段大费周折得来的,却没有拨打过一次,只是偶尔会像这样把号码转贴到微信搜索,通过陌生人仅可见的十条朋友圈了解沈亦忱的近况。

尽管他的朋友圈始终只有一条几个月前转发的医学报道,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林朗放下手机发了会呆,起身进了浴室,冷水淋在身上非但没能平复内心的烦乱,身体反而更加燥热。

久违而熟悉的感觉……

仔细想想上次那啥好像都是三个多月前了,要不今天……放纵一下?

林朗坐到桌前,一边用毛巾胡乱擦头发,一边打开笔记本电脑,输入某个全球直男都知道的网址,轻车熟路地找到某位老师的集合。

这位老师属于知性轻熟型,其作品多是各种题材的角色扮演。

嗯,他喜欢穿制服的漂亮姐姐型。

多少带着些刻意,林朗掠过了排在第一的医患主题的作品,随手点开当中一部女教师主题的影片,把进度条拖到中间位置,直奔故事高潮。

画面中穿着白衬衫黑丝袜的“女教师”已是□□半露,骑在一位长得很着急的“男学生”身上腰臀摆腰,大放浪声。

林朗看了一会儿,皱了皱眉,又把进度条往后拉,切到了另一个场景,认真观摩起来。

刚才还只是觉得有点无聊,现在居然开始倒胃口了。

这种感觉实在糟糕透了。

就好像一个即将饿晕了的人得到一袋食物,迫不及待地撕开包装却发现里面装的是一坨屎。

林朗骂了一句,干脆拍上笔记本,闭起眼睛靠自己的幻想佐餐,然后,猝不及防的,沈亦忱的幻像冲进了脑海。

意料之中的意外。

其实这段时间他一直都有像这样冷不防地想起沈亦忱,通常没什么具体的情节,只是有关于他的一些回忆和想象在脑海里细碎地闪过,马上就会被强行驱散。

他一向控制得很小心,从不许那些幻想胡乱蔓延,万没想到那人会在这种意志脆弱的时刻以这样的姿态闯入自己的性幻想。

林朗试图用老办法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可惜已经太迟。

沈。亦。忱。

只是想到那个名字,便已让他情难自持,许久未有的亢奋如决堤的山洪,铺天盖地将他卷入其中。

仅仅挣扎了几秒钟,他就放弃了,自暴自弃地闭上眼睛,放任自己在情欲的洪水中随波逐流。

现实中的沈亦忱永远仪表端正,对他恪守着过分礼貌的界限。

幻想中的他,却是主动的、热情的,他款步向他走来,冷寂的双眸染着一种现实中未曾见过的撩人神色,一瞬不瞬地凝望着他,弧度优美的嘴角轻佻地上扬,无声地对他说:“吻我。”

林朗仰起头,沈亦忱单膝跪在他双腿之间的椅上,俯身吻了下来。

可是远远不够……

完全不由自主的,林朗将手指抚上自己的唇,跟随着梦中人的热吻缓缓推揉,于是真切的触觉一点一点充实了空虚的幻想。

他微微蹙眉,喘息着轻叹:“忱……”

一刻钟后,林朗回到浴室,重新冲了个冷水澡。

这一次,体温终于随着水温冷却了下来,随之而来的,却是一大片浓郁的失落。

抬手抹去镜子上的水雾,林朗看到的是一张写满狼狈的脸。眼尾尚未散尽的红晕,是情潮褪却的余温,还是爱而不得的不甘,他根本无从分辨。

沮丧、懊恼、委屈……各种纷乱的情绪一起涌上心头。

林朗一拳击向镜中人的眉心,“咔”的一声脆响,镜子绽开万千裂痕,如同密布的蛛网,将迷茫的人网入其中。

“你在做什么啊……”

林朗不知所措地看向自己行凶的右手,拳骨被碎片划破,渗着淋漓的鲜血。

这个伤口远比打架那次严重得多。

然而这一次,再没有人温柔地为他包扎了。

“沈医生……”

林朗把脸埋进毛巾里,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低声叹息:“我好想你……”

……

当天晚上,林朗翻来覆去地提醒自己不要再去想沈亦忱了,最后好不容易在一阵阵心悸中睡着了。

然后一整晚梦的都是他。

隔天清晨梦醒的瞬间,林朗的心情简直衰到了谷底,一整个早上,他都黑着张脸,连小东北都不敢跟他开玩笑了。

当天下午,基地接到一个紧急增援任务,章局负责的打击大型电诈团伙的收网行动突发意外状况,目标地点距离林朗所处的基地仅15分钟车程,于是他钦点林朗率一支10人特警小队,随行两名驻营医护人员前往现场支援。

有案子可以忙,林朗求之不得。

基地中参加集训的这批特警虽都年轻,警龄却并不短,林朗随便点了一个班,加上他自己刚好十个人,一行人迅速整顿好装备前往停车场,接应的防暴车已经停在路边,车门开着,林朗领队,率先登入车厢。

一上车,他就看见了沈亦忱。

他就坐在左侧长凳的最里面,微微低着头,望着脚边一个医药箱沉思。

尽管他的身影被身边另一个人遮住了一半。

尽管车厢昏暗,他的埋在角落阴影中的侧脸让人有些看不真切。

然而那个身着白衣的侧影早已在林朗的记忆中被反复温习得烂熟,就算更换一万个场景,他也能一眼认出那个人。

沈亦忱。

真的是他,不是幻觉。

林朗愣在车厢口呆了半天才回过神,钻进最里面坐到了沈亦忱对面。

察觉到有人上车,沈亦忱下意识抬头望了一眼,看见落座对面的人竟是林朗,他也微微一愣,随即淡淡说了句:“林警官,好久不见。”

日思夜想的声线灌入耳中的那一刹,林朗的大脑空白了5秒钟,漫长的5秒钟里,他居然找不到一句合适的台词回应,最终只是点了点头。

警员们跟在林朗身后鱼贯而入,相继落座。

车门随即关闭,驾驶员提醒所有人系好安全带,林朗轻咳了一声,故作轻松地搭话:“嘿,沈医生,安全带要扣紧一些。”

然而由于紧张,林朗缺乏底气的声音几乎全被防暴车发动的噪音吞掉了,沈亦忱只听见他叫自己,其余的一个字都没能听清。

于是他微微侧头,把耳朵靠近林朗,问道:“你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随着这个动作,一股熟悉的、令人安心的清冷皂香钻入林朗的鼻腔,瞬间沁透了林朗的心脾。

所有关于这个人的特别感觉在这一瞬间复苏。

林朗终于清醒地意识到,曾经他自信可以轻易戒断的,其实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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