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鸳鸳相抱何时了
“什么？治病？”蔗梨说。
早饭时，面对一桌子热气腾腾的炒粉干小笼包豆浆油条，李一刀宣布了她要带贾尘出去治病的消息。
贾尘木着一张脸夹小笼包吃。
“她的头疾愈发严重了，”李一刀说，“柳溪镇苍云山中有位高人……”
蔗梨狐疑地盯着贾尘看。
“你，头痛吗？”她问。
贾尘仍然不说话，低头喝豆浆。
蔗梨更怀疑了，她说：“你俩不会是……”
“不会是要避着我私定终身吧？！”
贾尘拼命忍着才没把嘴里的豆浆喷出来，艰难喝下豆浆，她转过身疯狂咳嗽。
李一刀瞪大双眼：“师姐胡说什么！”
昨天蔗梨在后院睡房等了半天，不见一刀回来，又走去前厅，映入眼帘的一幕是贾尘倒在地上，李一刀蹲在旁边，二人的手紧拉着，嘴唇都破了。
蔗梨道：“我说咱们要一起生活，就是字面意思，你们两个若是真互相喜欢，师姐不是那种老古董。古来女子便有自梳一说……”
蔗梨越说越离谱，李一刀不得不打断她：“不是！没有！昨夜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
蔗梨不理她，继续道：“只是你俩进展也太快了点？之前还总拌嘴来的……”
李一刀无语了，瞪贾尘，眼里的意思明显，“别吃了！说话啊！”
贾尘本来还想再吃一根油条，慢吞吞放下筷子，说：“蔗梨师姐，你就成全我们吧！”
李一刀：……
蔗梨却十分惊喜：“天呐！真的？你们俩……”
“什么！？你休要胡说！师姐你听我说！绝对不是这样！我是真的要带她要去治头疾！因为这里有一味药……”李一刀气得说话都快了。
贾尘眼巴巴地在一旁看着，趁李一刀换气的时候往她嘴里塞了一只小包子。
李一刀：！！！！！？？？？？？？
贾尘充满爱意地看着李一刀吃包子，边说道：“贾尘一直以为自己是孤儿，前一阵下山打听到了我本家有位姨母在柳溪镇，问了一刀的意思，她说要陪我去找找看。”
蔗梨的表情由惊喜转为感动，贾尘趁热打铁继续道：“本来以为师姐不会同意，毕竟这世道还是会有一些偏见的，但是蔗梨师姐能如此支持，真是太感动了……”
说着说着贾尘突然站了起来，对着蔗梨鞠了三躬。
“师姐有情有义，恩同再造，贾尘铭感五内，永志不忘！”
李一刀：？？？？？
贾尘说的有鼻子有眼，蔗梨眼圈都红了。
“你们……唉，”她感慨道，“本来你俩总吵架我还有点心烦呢，原来人家说的不是冤家不聚头是真的，好好好你们能在一起真是太好了……”
蔗梨又说了很多，李一刀已经要气死了。
秘卫府的人真的什么鬼话都说得出来！！好在还有蛊毒种下，她决心一离开铁骨医馆，就启动噬心蛊折磨贾尘！
等到贾尘牵来两匹马，蔗梨的心情复杂到无以复加。
“这是干粮，小贾爱吃这个馒头，我就多装了几个……”蔗梨将包袱交给李一刀。
李一刀说：“师姐不用担心，柳溪镇很近，我去去就回。”
“是我们。”贾尘插话道，“我们去去就回。”
李一刀又瞪她一眼，贾尘好像没看见，很自然地拿过李一刀手里的包袱，放在马背上。
蔗梨更喜欢了：“哎哟之前没看出来小贾还挺会照顾人的……”
李一刀不想蔗梨一直说这个话，打岔道：“师姐，我已经写下十个方子，可以应付大多数的毛病，若是不能解决，我屋内还有一瓶蛇毒药酒，一匙足以，让病患吊着一口气等我回来。”
“另外，”她又拿出一个小包袱，“若是有类似冯大娘遭遇的女子来求救，这里头的药粉给她们，拌进饭里吃下，不出三天，人会在睡觉时无声无息死去……”
蔗梨点头：“我晓得。衙门现在没有仵作，若需要验尸，我会去的。”
抛开秘卫府和四王爷的那些恩怨，铁骨医馆是个好医馆。
东西收拾妥当，蔗梨拉过她俩，三人的手紧握，蔗梨要贾尘弯腰，三人的头也靠在一起。
自从方老来访那晚，她们不算接吻的接吻之后，贾尘和李一刀没有再单独说过话，每夜子时的蛊毒解药也是直接丢在房门口。
现在挨着李一刀，虽然蔗梨也在，贾尘总觉得怪怪的。
“保重！”蔗梨开口，“小贾。”
“嗯？”贾尘回了一声。
“不要辜负我师妹。”
这话说得贾尘没法回答。
好在蔗梨不计较，她又说：“一刀。”
“师姐。”李一刀的声音听起来很冷静。
“自你上山后，我们姐妹从未分开过一天……”
“师姐……”
“你要好好的，我和嘶嘶在医馆等你。”
那条南疆大蟒蛇到底还是起了名字，它留在医馆陪着蔗梨。
蔗梨惆怅的样子好像她和李一刀才是命中注定的一对，贾尘是那个强取豪夺的坏蛋。
想到这里贾尘不免失笑，李一刀抬脚想踩她，她轻巧躲过。
话也讲完了，终于可以出发了。
牵过马来，蔗梨的意思是让贾尘扶一下，可是李一刀不给她这个机会，脚一蹬便上去了。
贾尘有点意外：“熠熠……”
李一刀咳嗽一声。
“一一，”贾尘生硬改口，“一一，走吧。”
李一刀脸都红了。
蔗梨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鸳鸳比翼，连理同心。”蔗梨说道。
李一刀脸更红了。
蔗梨抱着嘶嘶挥手，目送两匹马远走。
直到看不到一人一蛇了，李一刀说：“明明说去治头疾就行，你为何多嘴。”
贾尘也不接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马骑得不错。”
“四王爷教得好。”
听到“四王爷”三个字，李一刀顿了一下，说道：“是我母亲。”
四王妃侯氏出身武将世家，其父侯标仁是镇国大将军，见皇帝可以不跪。
“母亲觉得男子做的事情女子一样能做到，我和姐姐从小就会骑马。”
李一刀又说：“不过又有什么用呢？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再快的马也没跑出关。”
都说四王爷一家死在了流放出关的路上。
“你如此恨铠公千岁，到底为何？”贾尘问。
李一刀冷笑：“铠公千岁？你倒是忠心得很呐。”
“这些日子也没见秘卫府找人，小千岁莫不是真心错付了！”
李一刀打心底恨秘卫府，贾尘明白，只是这仇恨有时候离她太远了。
贾尘说：“谁不知道铁骨医馆李大夫是再世华佗？这头疾连你都治不好，别人更不用说了。这样的借口你师姐如何信得？”
她勒起缰绳，马立即转了个头，贾尘和李一刀变成了面对面的位置。
“下蛊的是你，亲我的也是你，你为何这样别扭？”贾尘问道。
贾尘的语气平淡，因为夕阳西下，又因为位置背光，看不清她的表情。
耳边只有风扫过树叶的沙沙声和马的呼吸声。
贾尘很有耐心，她在等李一刀的回答。
李一刀紧抿嘴唇不发一言，过了一会儿，她双脚夹了夹马肚子，率先走了。
贾尘若有所思，也跟上了。
穿过柳溪镇有一座小山名曰苍云山，贾尘说铠恩慈的宝藏就在那里。
柳溪镇盛产茶叶与药材，特有一条茶马古道供番邦商人来交易，江南一带城镇多富庶，柳溪镇则格外热闹。
两个人在柳溪镇卖了马，徒步前往苍云山。
李一刀十分谨慎，看到贾尘掏口袋，马上说：“你干嘛。”
贾尘无辜抬手，手心是碎银子。
“喝碗热茶。”
“你身上还有蛊毒，别耍花招。”李一刀警告。
刚一落座，李一刀就问：“老板，打听个事儿，这附近有座苍云山吗？”
“有的呀！”
得到了老板的肯定回答，李一刀斜睨了贾尘两眼。
贾尘无奈，我还不至于这样骗你吧？
老板很热情，见她们两位女孩子，年轻貌美，就多聊了几句。
“你们要去吗？”
见李一刀点头，老板说：“你肯定是听说了山上有山参吧！但是我们本地的采药的都不去！”他突然凑近，李一刀吓一跳，稍稍向后移了一下凳子。
“每个月十五月圆都有狼出没！那狼王比狗熊还大！”老板神神秘秘地说。
李一刀眯眼远眺，远处的青山影影绰绰，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