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明奏迷茫的看着他。
他仰头,与她视线交汇的那一刻,心跳徒然加快,变得异常猛烈。
他细细描摹着她的轮廓,眼底止不住的渴望与眷恋。
“我说,不过分。”
一点也不过分。
他为她做什么都心甘情愿,哪怕付出一切,都不在乎,他只想让她高兴,不图回报。
他爱她,那就够了。
明奏听清了,只是想听他再说一遍。
暧昧顺着男人的话融于空气中,影响着两人的心绪,魂牵梦绕。
气氛炙热到极点。
“我去弄点蜂蜜水。”
李确率先败下阵来,胡扯了一个理由,落荒而逃。
男人离开后,明奏松了口气,靠在椅背上,望着天花板,思虑万千。
踌躇片刻,她叫住即将踏出房门的他。
“我家就有蜂蜜,在这弄吧,我有话想跟你说。”
成功把男人留下,明奏倾斜着身子,靠在沙发上,手撑着下巴,看着男人在厨房忙乎的背影,陷入沉思。
他就站在那,身上还穿着浴袍,一截小腿裸露在外,宽肩窄腰,身姿挺拔。
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
或许,娶一个洗手做羹汤的男人,也不错。
屋内灯光昏黄,静的出奇。
她清晰的听见墙上的挂钟分秒流逝,不停转动。
啪嗒,啪嗒。
每一声,都敲击着明奏的心脏。
箭在弦上,她犹豫了,自己这样是不是太唐突了?
“李确。”
她出声,打破这片宁静,语气轻柔。
李确端着弄好的蜂蜜水,来到她面前。
“先放边上,我有话和你讲。”
明奏直起身,往前挪了挪,向男人凑近。
伸手拽住他的衣领,一用力,两人的距离徒然拉近。
近在咫尺,呼吸可闻。
男人的浴袍并没有系的太紧,从明奏的角度看,胸前的大片风光,一览无余。
刚才在书房只注意看脸了,忽视了这个男人的身材也是顶级。
“李确。”
她再次叫他的名字。
她一直觉得李确的名字取得不错,很符合他,真实,坚定,矢志不移。
李确不说话,就盯着她看,表情凝重,有些紧张。
“我想试试。”
“什么?”
李确喉结上下滚动,不敢对上她的目光,怕又是拒绝的话,逃避似的闭上双眼,等待审判的降临。
即使被拒绝那么多次,他仍旧无法再次承受,心如止水,他做不到。
“试试喜欢上你。”
轰的一声。
他的思绪轰然炸开,心里反复咀嚼那几个字。
她说,她想试试喜欢上自己。
如梦境一般,似真似幻,他分辨不清。
如果是梦,他也甘愿沉溺其中。
“李确,你听见了吗?”
明奏伸出手,在早已呆愣的李确面前晃了晃。
他什么意思啊,怎么一点反应都不给。
高兴,还是不高兴?
她琢磨不透。
“真的吗?”他问道。
“当然真的啊,这还有假?”明奏看着他,“你什么意思啊?”
“我什么意思?”
李确没明白她的意思。
“就是,”明奏琢磨着措辞,“就是你能明白我这句话的意思吗。”
“能。”李确重重点头,他理解的很透彻,简直不能再透彻了。
“那你不表示表示?”
表示?
怎么表示。
两人都毫无恋爱经验,纯纯新人,经历这样的事,显的有些无措。
“我也喜欢你。”
明奏顿了顿,“我知道。”
说完,她又接了一句,“但我们还不能在一起。”
“为什么?”李确忙问道,不理解她的意思。
“我这个人对待感情比较慎重,我想再和你接触一段时间,好好考虑考虑,你能理解吗?”
“能。”
对待感情慎重一些是好事,他完全接受明奏的提议。
短暂的静默。
“挺晚的了,我先回去,蜂蜜水你记得喝,早点休息。”
李确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起身准备离开。
“等一等。”
明奏将桌子上的礼物递给他,“你看看,喜不喜欢。”
“喜欢。”
“你还没拆呢,”明奏不满意的撇撇嘴。
“刚才的那句话,就是最好的礼物。”
“油嘴滑舌,”明奏不以为意,“快拆开看看,我费了好大劲才弄到。”
李确小心翼翼的拆开礼物包装,《乌徒》的书封缓缓出现。
翻开第一页,伊森的签名赫然出现在他面前。
“怎么样,喜欢吗?”明奏满怀期待的看着他。
李确不可思议的张张嘴,“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伊森?”
他从未跟她讲过这件事,连王望川他都没讲过。
“你的社交媒体上有啊,你发过好长一篇关于《乌徒》的读后感。”
“你...”
“还瞒着我呢?无迹老师。”
她语调拉长,老师这两个字,更像是在调戏他。
看着他,李确服输一般,轻叹一声,“什么时候发现的?”
明奏仔细想着,“记不清了,太久了,缆车之前我就知道了。”
那么早?
李确没想到,“那你还管我要无迹的签名。”
“逗逗你嘛,”明奏嘿嘿笑着,“我出版社里有认识的人,她给我发过你签售时候的照片,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那你怎么不戳破我。”
“想看看你什么时候憋不住,告诉我这件事。”说完,她话锋一转,“没想到啊,你是真沉得住气,这么久过去,愣是一个字不提。”
“对不起。”他低头,向他的隐瞒道歉。
明奏摆摆手,无所谓的说到,“这算什么,用不着道歉。”
——
李确拿着书,恋恋不舍的从明奏那里离开。
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被扰的心绪不宁,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恍惚间,他想起泰戈尔的一句诗。
她热切的脸,如夜雨似的,搅扰着我的梦魂。
他伸手,渐渐的,情至深处,呼吸有些急促,眼尾猩红。
情深难抑。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闷哼一声。
结束后,他有些懊悔的啧了一声,起身,处理好一切后,睡意消散。
坐到电脑前,盯着屏幕,灵感迸发。
创建新书,看着书名那一栏,陷入沉思。
片刻后,他缓缓敲下键盘。
《失轨》
承载爱意的列车无需轨道,驶向哪,哪就是明途。
——
明奏重重打了个喷嚏,抽出一张纸,擤了个鼻涕。
李确在旁边,将冲好的药递给她。
她伸手接过,摸了一下被子,随后收回手,撒娇道,“太烫了,不想喝。”
李确吹了吹,“不烫,晾了有一会了,再不喝就凉了。”
王望川窝在沙发上,看着他俩腻歪的样子,鄙夷出声,“你俩谈上了?”
“没呢。”明奏否认。
见他俩现在这样,跟谈上有区别吗?
不过话说回来,这是王望川第一次见老板撒娇,他一直以为明奏是那种霸道女总裁,冷酷无比,雷厉风行,没想到啊,还有这么娇滴滴的一面。
也是,毕竟是大小姐,娇宠着长大的,他要是有这背景,比明奏还娇气。
百般无赖的拿出手机,打算消磨消磨时间。
看见弹出的信息,他唰一下弹跳起身。
“我去,老板,”他惊喊出声。
明奏看着他,“出什么事了,大惊小怪。”
“出大事了,你挨骂了。”
“正常,哪个老板不挨点骂。”明奏气定神闲的喝着药,抿了一小口,艰难的吞咽。
她真的,最讨厌喝药了。
李确变戏法一般,变出一块奶糖。
“他们说你潜规则祁淮。”
“什么?”明奏慌忙起身,一把夺过王望川的手机。
醒目的标题,狠狠刺痛明奏的眼睛。
《祁淮辱骂殴打员工》《祁淮被公司老板包养》
明天就新歌发布,今晚就爆出丑闻。
明奏怎么看也不像巧合。
潘良干的?不能啊,他有把柄在自己手里,没那个胆子。
明奏大脑飞速旋转,依旧想不出什么答案,谁干的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先把眼前的危机解决。
“老板,怎么办?”王望川站在旁边,等着明奏拿主意。
“你先去公司,紧急公关,别让舆论再发酵了,我去找祁淮,问清楚这件事。”
“好,”王望川点头应下,迅速穿上衣服,火急火燎的出门。
明奏披上外套,边走边拨电话。
李确放心不下,明奏病了这么多日,他怕她身体受不住,跟在身后。
第一遍没接,明奏焦急的不行,又拨了一通。
好不容易打通了,没等明奏说话,忽的,她眼前一黑,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前倾去。
李确眼疾手快,在她落地的前一秒成功接住她,将她抱在怀里。
明奏脸色苍白,嘴唇几乎没有血色。
他伸手,抚上她的额头,很烫。
掉落在地的手里还传来祁淮的声音。
“喂,明奏,你怎么了,明奏!”
他几乎快喊出声来。
李确拿起手机,“明奏晕倒了。”
说完,他看向明奏,眉心皱的厉害,他一用力,将怀里的人抱起,脚步匆匆,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