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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十章 邵阳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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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事情安排下去,风霓裳唤来等候已久的栀意:“人到了?”

栀意恭敬答道:“已经进城了。”

风霓裳点头,准备回后院等着时,余光瞥见栀意似是有话要说:“还有什么事吗?”

栀意嗫喏了下,开口道:“那孩子姑娘当真不管吗?看着挺可怜的。姑娘的医术连裴公子那样的奇毒都能治。”

风霓裳深深看她一眼,梨儿抢先回答道:“栀意姐姐刚没听到吗?云三十长老说的很清楚了,这病发病前还有几率治好,一旦发病药石难医。”

“可,可姑娘不是一般医者啊,姑娘什么疑难杂症没遇到过。”

梨儿蹙眉:“不同的病症有不同的对症疗法,他的病已经过了可以治疗的阶段。”

见栀意被梨儿反驳的脸色通红,还要再说,风霓裳便冷冷打断:“栀意,既跟在我身边,便不要质疑我的决定。若做不到,便回山庄去。”

栀意一怔,这是姑娘第一次对她冷脸。

姑娘虽然平日冷冷清清的一个人,但是对跟在身边的人极好,也很是爱护,很少词严厉色,今次怎的如此不同?

她不理解这话为什么不能提,她也不懂,大家都说姑娘什么病都能治,那些人手捧金银千里迢迢寻来,不都是药石无医的疑难杂症吗?

不是真的没办法了,谁会不远万里来这荒僻的大西北寻医仙呢?

她不懂医,从前有疑惑姑娘都会有问必答,可如今为何如此严厉。

她也只是看着那样小的一个孩子只有五天寿命,觉得太可惜了。

少主被盛赞是神医圣手,云家几代难出的天才,老庄主都自诩比不过,如此高人坐镇都治不好一个孩子,这不是自扇嘴巴吗。

况且,老庄主当年就是气愤自家少爷治病只看心意和报酬,做不到无私无畏的境界,俩人便经常吵架,最后少爷气愤离家至今不归。

是因为看那孩子家庭普通,定是拿不出百两黄金和家族信物,直接懒得废话不救治吗?

若是姑娘因此见死不救,那和当年的少爷有什么区别?

寻医问药要给钱是正理,疑难杂症要多给钱她也能理解,毕竟要花费的财力物力和时间也很多,可既是如此,为何少爷这样做就要被人厌弃至今不得归家,姑娘却能稳坐少主之位?

栀意越想越替自家少爷委屈,嘴上便有些收不住:“属下是怕少主您被人说三道四,毕竟您神医少主的名声在外,连一个被狗咬了的孩子都救不活,恐外面人知道,会说少主是没收到百两黄金和家族信物才不管不顾……”

“休得胡说!”梨儿实在受不了了,直接出言打断,这人怎么听不懂人话呢?

“且不说从古至今从来没人治好过那病,就算是尝试救治,那孩子被咬已数月有余,甚至累年。毒邪早已侵入神经,百死无生之象。即便是疑难杂症,也有治得了和治不了之分。

你即便不懂医术也该知道这样的情势下别说孩子,就是一个身体强健的壮年人也未必经得起折腾。现如今孩子能没痛苦的挨过后面几次病发安稳离去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看着栀意面色越来越白,梨儿仍旧没有停下的意思。

“外人如何评说有何关系,力所能及之内能救的姑娘从来没放弃过,但姑娘不是神仙,若为名声所累,所有疑难杂症都求到姑娘跟前还都得救活,姑娘早累死了!”

栀意跪在地上,头越来越低:“是属下的错,属下不该多嘴。”

粥婆婆亦开口:“梨丫头说的不错,你既不懂医,便不该随意置喙姑娘的决策,做好你该做的。”

栀意汗涔涔的匍匐在地上:“是,属下知错了。”

风霓裳语无波澜:“下去吧,盯好人。”

“是!”栀意快速起身离开众人视线,在风霓裳主仆看不到的地方,她面无表情的抿了抿唇,眼中射出一丝暗芒。

送走栀意,风霓裳便回到了后堂侍弄香料。

大约一炷香的功夫,梨儿来禀:“姑娘,人到了。”

风霓裳点头,梨儿离开复又折返,带进来了三人,为首男子不过二十出头,束发冠玉气度偏偏,身后跟着一个老嬷嬷搀扶着一个带着帷帽浑身黑衣的女子。

见着屋中只有一蓝衣少女在打香篆,三人面上难掩吃惊神色。

“姑娘便是祁山医仙云家现任少主云旸?”最终还是那年轻男子没忍住,主动询问。

“是我。”风霓裳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手中的动作。

虽然已经有了准备,但当看着如此年轻貌美的姑娘是那鼎鼎大名的神医少主,在场之人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见风霓裳只说了两个字便再没理他们,那王嬷嬷便有些气不顺,怎么说她都是伺候过邵阳公主二十年,又照顾了永怡郡主十八年,从来都没遭受过这样的冷待。

“这便是云家的待客之道?便是没有茶水点心,也该请客人坐下问问来意。”王嬷嬷摆出了平日里教人规矩的姿态。

风霓裳终于抬头,清冷冷盯视着王嬷嬷:“找我,不是为了治病难道还有其他事?”

“你!”王嬷嬷气结。

“椅子就在那里,诸位自便。”说完,风霓裳又低下头,用香铲将香粉轻轻添在香篆模子里。

王嬷嬷还想说什么,被那年轻男子打断:“在下江照野,这位是舍妹江照月,此来西京是想求云少主为小妹治病。”说着,江照野回身将妹妹往前扶了扶。

“月儿三年前突然患病,病发时腹痛呕血,浑身长黑斑,那黑斑不能碰,一旦碰了便会破皮溃烂流脓。这几年间我们遍寻名医,没有一人能救,都说妹妹活不过二十,如今她已经十八岁了……”说这话时,江照野双眼通红,声音有些颤抖。

“我们懂少主诊治病人的规矩,已带了百两黄金和江家信物,除此之外,云少主若还有其他要求可尽管提,我邵阳江家定然责无旁贷。”

风霓裳终于抬起了头,将点燃香粉的香炉推到一旁,屋里逐渐漫延起一股草木植物的香气,让人觉得神清气爽,江照月也觉得长久积在心口的那股淤气好像散了大半,这让她心里有了一丝丝期待。

风霓裳向着桌旁另一把椅子抬了抬手:“坐吧。”

江照野依言扶江照月坐下,一旁的王嬷嬷脸上甚是不屑,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云少主好大的架子,听到报酬才请人落座,还希望您是真的有些本事,否则,别怪我老婆子嘴长,到处宣讲宣讲云少主的排场。”

王嬷嬷伺候贵人日久,除了府里几位主子,从来到了哪里都是别人敬她的。本来小郡主生病,公主和驸马是不同意小郡主千里迢迢来这鬼地方的,几次三番派人来请,都请不动。

说是云弥山庄少主身子不好无法远行,只能接受上门诊病,真是笑死个人,自己的病都治不好还给别人治。

只不过实在没办法,郡主的病无人能医,有些头脸的名医都纷纷指路云弥山庄神医少主云旸,说是除她之外再无人可治,这才来了这里。

本来就路途遥远,这该死的西京又冷风又大,日日刮沙,他们带着小郡主日夜赶路终于到了云弥山庄,才知道他们少主去了西京,这又大老远折腾过来。她这把老骨头快颠碎了不算,本就病的不成人形的郡主早就被磋磨成了一把骨头。

结果一到这里,茶水没有,还得遭人冷待,他们什么时候遭过这种罪,说话自然有些不客气。

“嬷嬷休得胡言!”泥人都有三分气性,更别说身怀大才的人,有些特殊的脾气性格也是可以理解的,只要能把妹妹的病治好,受点气也没什么。因此听王嬷嬷这般不客气,江照野气的额头青筋直跳,赶忙出言阻止。

“是,公子。”王婆婆不满的撇撇嘴。

“抱歉云少主,家中下人也是担心我的身体才会如此,还请少主见谅。”细细的女声自帷帽内传出,声音婉转动听,却气喘不匀,说两句便要停下来歇歇。

“摘下帷帽,手伸出来。”风霓裳未接江照月的话,也没有打算为难王嬷嬷的意思,兄妹二人暗暗松了口气。

王嬷嬷见两位主子都恭恭敬敬的,自己纵使再不满意,也不敢多说其他,赶忙上前帮着江照月摘下帷帽。只见那张苍白的小脸上,长着一大片黑斑,极其刺目。

可即便长着黑斑,也掩盖不住她绝色的容貌。

纤瘦的手腕搁在桌上,风霓裳伸出三指轻轻搭在腕间。

其余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打扰风霓裳诊脉,屋中静的落针可闻。

良久,风霓裳收回手,用袖中手帕轻轻擦拭着手指,王婆婆被她的动作刺的直皱眉,江照月则缩了缩手,牙齿死死的咬着下唇的软肉。

“云少主,如何?能治吗?”江照野没看到,只死死盯着风霓裳的眼睛,紧张的问。

风霓裳抬头,原本无波无澜的眼中,似是有了一丝光在流转。

“道是,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风霓裳轻轻启唇,可说出来的话与病毫无干系。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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