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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柴家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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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被建在雅静的清平街正中央,是顶顶好的方位。

未出嫁的公主出宫设公主府本就是有违礼制,皇帝还专门为这位大名鼎鼎的昭阳公主选了这么一个地方,也足以看出皇帝对昭阳公主的偏宠了。

这是当下人们最爱在茶余饭后讨论的谈资,就连一向对国事政事一窍不通的女子也爱在喝糖水的时候聊一聊。

盛夏的夜里十分燥热,糖水铺子里的女子们一边用手绢擦擦额上的细汗,一边又说起那位昭阳公主做过的恶事。

而她们口中那个十恶不赦的昭阳公主正坐在角落里,慢条斯理地吃着老伯刚给她端来的一碗蜜水冰酪。

“哪里是偏宠,就是眼不见心不烦,你还不知道吧,她在宫里就差杀人放火了。”

“她当真有这般骇人?”

“我听我表姐说,她有一次进宫亲眼见到昭阳公主将一个说她坏话的宫女舌头拔下来,那场面鲜血淋漓,险些将她吓晕过去。”

说话的蓝衣女子说着便浑身一颤,令一旁听着的人在这般燥热的天气下也忍不住冒出一身冷汗。

这时一直坐在墙角的孟晚歌轻笑了一声。

她的笑声如夜莺轻啼,在这小小的铺子中格外动听,坐在前面的女子们闻声回头,只见她坐在角落的阴影里,一身鹅黄色的流云纹长裙,梳了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发髻。

看不清她的模样,却也大致能看出是哪家里跑出来的任性小姐。

刚才说话的蓝衣女子皱眉问道:“你笑什么?”

孟晚歌从碗里舀了一勺冰酪喂进嘴里才抬头看向几人,甜丝丝的冰酪在嘴里化开,她慢吞吞咽下后才歪头笑道:“你们说昭阳公主的坏话,不怕她把你们的舌头也拔下来吗?”

众人这才看清她的容貌,未施粉黛的一张小脸,却如当空明月,美得不可方物。

几人闻言脸色一白,粉衣女子最先反应过来,她嘴硬道:“我们哪说她坏话了,都是事实。而且昭阳公主怎么可能到这里来,她在公主府里几百年都不出来一次。”

她这话一出,身旁的女子们才松了口气,脸色也跟着缓过来。

孟晚歌装作她们说得也有道理的样子,点点头,又继续笑盈盈地吃冰酪。

那几人见她不再说话,也颇有些不满地回过头去吃自己的冰酪,还没等她们缓过来,却又听身后的人“哎呀”一声。

蓝衣女子一拍桌子回头,打算要给孟晚歌一点颜色瞧瞧。可她刚回头便见孟晚歌咬着勺子,朝外面扬了扬下巴,故作惊吓道:“那不是公主府的侍卫吗?”

昭阳公主的名头在京城里响当当,这些个女子就算刚刚再怎么嘴硬,也不过都是色厉内荏,此时听到有公主府的人在外面,各个都吓得不敢抬头,慌忙扔了银钱在桌上便从铺子里逃了出去。

像是一群被弹弓惊了四处乱窜的鸟,逗得孟晚歌仰身大笑。

笑了一会,她抬手不在意地用食指轻弹走眼角的泪,继续低头吃冰酪。

“再来一碗。”她头也没抬,对门口的老伯道。

过了一会,老伯走过来放下一碟百花糕:“姑娘,你已经吃两碗了,再吃该伤身了。”

孟晚歌抬起头来:“老伯,你今日是不是偷偷给我的冰酪里加蜜水了?”

老伯的小心机被人一语道破,一时有些窘迫,呵呵干笑了两声,僵硬地转身往外走:“蜜水冰酪可不得加蜜水吗?”

孟晚歌却没打算放过他,起身追上去:“可今日的不一样,更甜了。”

老伯一边忙着手上的活一边躲开她的视线,半晌后才抬头看天上高挂的月亮,提醒道:“这么晚了,姑娘还不回家吗?”

原本还想打趣的孟晚歌也抬头看了看天,才反应过来时间的确不早了。她本就是偷偷跑出来的,如果让人发现了下次就很难再这样出来了。

她摸出银钱放到桌上,转身跟老伯挥了挥手:“那我下次再来。”

这时老伯停下手中的动作,抬眼看向她远去的背影。少女鹅黄色的衣角随晚风而动,成了沉静夜色中唯一的亮色,明明是明亮的颜色,明明是轻快的步伐,却无端生出一种比这凉凉夜色还要孤寂的感觉来。

她一直走到这条路的尽头,拐进只有权贵才有资格住的清平街上。

老伯叹了口气,侧头看向另一边。

一个穿着深灰色粗布长袍的男子从铺子外面的一根柱子后面走出来,他背着一个书箱,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不凡的一张脸上好似有隐隐笑意。

他径直走到糖水铺子的老伯跟前,从袖子里掏出几颗碎银放在案上:“日后只要她来,都多放一些蜜水。”

老伯看着那几颗碎银。

“她是富贵窝里的人,哪里缺这几口蜜水。这些银子,你不知要抄多少书才能赚来。”

男子摇头:“她缺的。”

“罢了,等你他日高中,定要叫她知道你的一番心意。”

男子唇角微微动了一下,眼底泛起任谁都能看出的决心,一双白皙的耳尖浮现桃色,最后只点了点头。

二人没再说什么,老伯刚要给他打一碗凉水,早消失在转角处的孟晚歌却又折了回来。男子慌忙背着书箱转身就走,却不想突然被她叫住。

“等一下。”

男子当真停下没再往前,却迟迟没有回过身来。

孟晚歌弯身从地上捡起一本书,递给他:“你的书掉了。”

他背后一僵,嘴张了张却说不出来一个字,最后竟像是落荒而逃一般什么都没说地跑了。只留下孟晚歌站在原地,将一本书举在空中。

孟晚歌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对方可能是知道她是昭阳公主才被吓成这样。她瘪了瘪嘴举起手就要把那本书扔到脚下,刚举过头顶又瞟了一眼旁边的老伯。

老伯看着她,似乎是知道她要干什么也没有出声制止。

“你为什么不拦着我?”她问老伯。

老伯说:“该摔。”

她乐了,把书扔到了老伯面前:“藏起来,若是他回来找,你就管他要十两银子。”

说完后她走进铺子里,在她之前坐的地方找到了掉在这儿的一方手绢才又离开。

“那小店的掌柜当真去要了那人十两银子吗?”裴寂坐在孟晚歌对面,认真听她讲完这么一件往事后,笑着问道。

这是很多很多年前的事了,久到若不是孟晚歌今日来吃了蜜水冰酪都不会想起来这件事。其实很多事她也记不清了,她不记得那个男子到底说没说话,也不记得那日的月亮圆不圆,只记得那个男子虽是穿着简朴却身姿挺拔。

明明是一件很小的事,她却无端想起来了。

兴许是那日的蜜水冰酪太甜了。

孟晚歌摇摇头:“掌柜心善,自是一个铜板都没收。”

这是她猜的,她后来再去又是很久之后的事了,她早将这事抛到脑后,那老伯也没再提起。

“如此说来那掌柜的确是个好人。”裴寂应和一句,又问,“这家店在苏州吗?等回苏州了,阿蓁带我去瞧瞧。”

孟晚歌正吃了一口冰酪,被他突如其来的一问噎了一下,猛咳了好几声才见停。裴寂连忙替她倒了杯温水,她捧着杯子慢慢喝了一口。

“那、那小店早没了。”她放下杯子,低头看着已经吃了大半的冰酪,胡诌道,“老掌柜的儿子在别处发了财,将他也接走了。”

说完她偷偷抬眼看了裴寂一眼,见他好似没有起疑,倒是一副很可惜地模样。

“那真是可惜,阿蓁爱吃的,定是不差,我却无福消受了。”

她连忙道:“想来你方才说的,在清平街外面的那个铺子也是顶好的,不比我说的这家差。”

裴寂笑盈盈地看着她,却没再说话。她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低着头将碗里剩下的冰酪都吃干净。

此时只是初夏,还不算太热,冰酪吃进嘴里还是稍显寒凉了一些。裴寂叮嘱了好几次,孟晚歌才不情不愿地停下来吃几口点心。

过了一阵,孟晚歌刚将一块百花糕吃完,便听到另一边突然嘈杂起来。她也跟着其他人一起探出头去,才看到从二楼厢房走下来一行人。

为首的是一位女子,约莫十六七岁,身着烟紫色纱衣罩裙,举手投足间都是大家闺秀的娴雅。在她身后跟着一位少年,和几个婢女。

只见那少年快走几步追上她,撒娇一般地拉她的手:“姐姐,你便饶了我吧,二叔若是知道了,非打死我不可。”

女子甩开他的手,蹙眉沉声道:“别求我,二叔明日便要到了,你自己想法子。”

说罢她先一步下楼快步离开,后面的少年哭丧着一张脸瞪了周围的人一眼,也跟着跑了出去。

“那不是柴家的大小姐吗?这是怎么了?”隔壁的小隔间里有人好奇道。

另一个人答:“还能怎么,肯定是那个混世小魔王又做了什么混账事呗。要我说啊,柴家出一个柴玉白已经将气运用完了,下面连一个好苗子都没有了。”

“也不能这么说,听说那柴大小姐就天资聪颖,很不一般。”

“那又如何,谁不知道他们柴家家训,传男不传女。柴姝就是再聪明,也只有给她那没什么本事还总闯祸的弟弟收拾烂摊子的份儿。”

一时间有人唏嘘,有人应和。

孟晚歌这才反应过来方才那二人是柴家的人,她回头看向裴寂。

裴寂摊手:“我不知道他们在这儿。”

他今日只想带她来吃一碗冰酪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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