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感受到一股抽离的力量后，史密斯被传送至一个车厢里。

【验证成功，持有通行证，请各位乘客耐心等待，列车将于3分钟后到达地下指挥室。】

“您好，班布里奇先生。”车厢内出现了三个新来的年轻人，他们正与史密斯打招呼。

“嗯，孩子们好。”史密斯朝他们点了点头，又与车厢内的几个熟人打了招呼后，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如往常一样，车内大部分是战事理事会的几个熟人，他们都静默不语；那几个新人坐定后，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到处都是高楼，防护墙里面是这样啊，感觉和外面差不多。大部分人在这里住几个月都没问题。”

“嗯，据说用了最新版本的空间折叠技术，不过因为技术不能套用，这些楼内的空间应该是正常比例的，住进去应该没外面那么舒服。”

“没想到如今，还能坐上悬浮列车这种十年前的老古董。”

“防护墙内外屏蔽了一些信号，空间跃迁用不了，听说之后还要多造几辆。”

“你看那边战时理事会的十几个人，好多都是一些德高望重的老师和先生。”

“是啊，有一些好久不见了，我们最近见到的，也就是指导我们训练的班布里奇先生了。”

“也不全是，你看林政法和周博士，还有其他几位学长也在的。不过，他们也比我们大了十几岁。”

【地下指挥室到了，请各位乘客刷卡后有序下车，走至50米处接受定点传送，注意安全。】

列车在一处站台停下，车内的人按年龄排队后，刷卡下了列车。走了几步路后，站到了一块画着同心圆的大理石板上。感应到足够的重量后，传送开启，众人被传送至一个大型的指挥室。指挥室内，有两个人站在画着地图的大屏幕前交谈着，看着地图上各处标红的位置，两人紧锁着眉头。

“付师，布莱克长官，两位怎么来的这么早？”人群中，一个衣着整齐干练、长相英气的年轻女子问道，她的年纪大概三十岁上下。

“那倒不是，林政法。这两天我和付教授住在防护墙里面，以便随时了解防护墙各处的情况。”这位叫布莱克的将军听到后转过身来，用平静的语气和她问好，但双眼却并没有看上去那么镇定。

“不过目前来看，形势不大乐观。”身旁的付离倒是一如既往地冷静，她并没有转过身与众人打招呼，而是严肃地看着大屏幕，微微皱了皱眉。

“来，各位先坐下，同时调出你们手上的投影。”

待众人坐下后，布莱克将军先将地图发送到了众人的手上。随后，他拿出了指挥棒，来到大屏幕前开始演示。

“首先，大家都知道，防护墙自建成后，可以说实现了全方位的拦截，这也说明大家的决策是对的。但是，防护墙虽然能拦截机械派大部分的常规攻击，但之后很难保证对方不会采取其他的攻击形式。”

“而且，从目前来看，防护墙已有多处地方开始损毁，特别是这十几处损毁严重，已经达到警戒值，可能短时间内无法自行恢复。如果不即使修复，这几处很有可能成为敌方的突破口。”付离也转过身来，她一边补充布莱克将军的话，一边用红外线笔在地图上的红色区域出来回比划。

“那能不能进行人工修复呢？”坐在前排的一个军官问道。

“各处损毁的地方，也只有在每波攻击之间的间隙才能进行自动或人工修补。但最近出现了一个新问题，机械部队的攻击频率越来越高，并且威力越来越大。虽然防护墙能拦截这些攻击，但也影响了它自身的修补速度。”付离说道。

“这说明，他们武器更新换代的速度很快，尤其硬件组装方面，机动性很强。”坐在中间的一个学者细细看了眼监控录像，“那边能将被打坏的装备回收起来，制造其他元件，组装到新武器上。”

“没错，这也可以说是他们机械派，特别是硬件机械组的优势。”布莱克将军点了点头，“防护墙虽然也能制造一些攻击，打击敌方机械部队，但是攻击力明显不如对方。由于组装不及机械那样灵活，只能根据殷师事先规划好的板块，在有限的范围内调整布局，所以机动性远不如对方。”

“防护墙的优势是快速修复，但这是以牺牲材料的循环利用为代价的。制造防护墙的材料，也需要进一步的研发才能加快修复速度。之前是由殷益淳牵头的，也是他把控的流程。如今让他亲自研发是不大可能的。”说着，付离看向坐在林政法旁边的人。

与林政法年龄相仿的女子正昏昏欲睡。一旁林政法感受到老师的死亡凝视后，用胳膊肘推了推身旁迷迷糊糊的人。

“小周博士，你是他的得意门生。你们这个团队能不能继续研发。”布莱克将军也看向了她。

“不难，研究所保存了当时的资料，殷师的笔记本上也记录了流程，只需要我们这个团队继续研发就行，不过还是需要时间，至少45天。”不修边幅的女子默默地打了个哈欠，她的语气透露出慵懒疲惫，一如她随意的衣着和镜片遮掩下重重的黑眼圈。

付离点了点头，并没有否定她的话。坐在旁边的林政法用略带嫌弃的眼神看了看这位睁不开眼的女科学家，但她没有出声，坐在一起的两人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所以，目前看来，我们最缺的是时间。”布莱克将军用指挥棒点了点屏幕。

“客观条件上，为了给我们攻守兼备的主力，也就是防护墙的修补争取时间。”付离说道，“此外，方案b和c的实施同样需要时间。”

“调查显示，生化派内部的很多新一代年轻人希望主动出击，战时理事会也希望借此壮大声势，在其他两个方案还不够成熟的情况下，这也是首选作战方案a的原因。”布莱克将军说完，看向史密斯几人，“所以史密斯，你们的作战任务，就是用特殊声波与穿戴特殊材质的异化动物军团协同作战，到前线吸引机械派的火力，争取的时间越多越好。能胜则胜，全体上下也会嘉奖你们；被歼灭的话，能逃就逃回来吧，理事会这里是不会说什么的。”

“其实你们真要罚我，我也不会说什么的。”史密斯倒是无所谓，镇定的眼神这并没有透露出对战争和失败的恐惧。

“我们也和史密斯先生一样。”跟随作战的三个年轻人也点了点头。

“那倒不会，你们达到作战目的就行。一般情况下，只要不是‘临阵脱逃’、‘蓄意攻击自己人、盟友和战争中立方’、‘违背生化派社会良俗和集体意志’，就构不成重罪。从之前收集的数据来看，你们也做不出来这几条，特别是你，史密斯。”付离收起红外线笔，问了问林政法，“林政法，你查查最近新修的《战争法》，看看是不是这样。”

“是的，班布里奇先生，第110条和付师说的一样，战败并不构成罪名。”林政法打开投影，查了几秒后微笑着回答道。

“而且大家都是同志，你还是多年的老同志，不尊重个人生存和意志的时代也早就结束了。”布莱克笑道。

“行，那就交给我吧。”史密斯爽朗但不失优雅地笑了笑，之后看向身后将要跟随出征的学生，“孩子们，之前私下训练的时候问过，现在我当着理事会的面再问一遍。你们做好觉悟了吗？你们还年轻，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不后悔。”三个年轻人语气坚定，眼神虽未完全脱离稚气，但史密斯也看出了其他的东西。

镇定但不失激情，炽烈但不失冷峻，一如那些阔别已久的故人。

也许，在不久的将来，自己就能和他们重逢了，尤其是那位匆匆见面就无法相见的知音。

只是可怜这些年轻人了……

史密斯的心有所触动，但并未做进一步的表示，只是表面淡然地点了点头：“好，不过凡事还是保命要紧，你们没有必要让自己身处险境。”

指挥室内，其他理事会的人并没有人对此提出异议。

三个年轻人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布莱克，作战计划是从明天开始吧？我们需要守多长时间？”史密斯问道。

“实施作战计划后，初步估计防护墙的完全修复时间会缩短至半个月，升级的话就需要更长的时间。”布莱克回答道。

“不过，在完全防御的状态下，军团能抵御机械派攻击的极限值是1个月，发动攻击的情况另说，这得取决于你们采取的作战方式。”说着，付离给小组四人发送了相关的估测报告。

“好的，这些重要资料我们小组会继续研究的。”史密斯下载了资料。

“执行计划时，后方会定期保持和前线的联系，并且给予后勤保障，但是不会指挥你们的攻击，毕竟目前只有你们最熟悉这支军队。”布莱克将军说道，“我们相信你们。”

“这个我们自然知道。”史密斯笑了笑。

“好了，时候不早了，除了方案a小组成员留在防护墙里面外，大家先回去吧。”付离看了看时间后，宣布散会。

“你们也早点回房休息吧，我还要和他们说说话。”布莱克也对手下的三个学生说道。

待众人散去后，付离也起身离开。

“付，今天你不留在这里吗？”布莱克问道。

“嗯，我约了人，明天再来。布莱克，你还要留一晚上？”付离问道。

“防护墙那里，我还是有点不放心，就怕机械派会夜袭。”此时的布莱克坐立不安，“虽然它们没干过这事。”

“那倒不会，毕竟是机器人，暂时没那么多计策。那边真正有谋略的人，反而是不会轻易出头的。”付离镇定自若的回答道。“而且防护墙虽然一些受损，它还是能自我修复的，倒也不用时刻盯着。”

“不行，我还是留下吧。”布莱克想了想，最后还是坐了下来。

“付，既然布莱克不放心，就让他在这吧，我也正好和他商量商量战术，顺便叙叙旧。”一旁的史密斯对着付离说道。

“好的，知道了。”说着，一向不怎么露出表情的付离勉力笑了笑，郑重地向老伙伴伸出了手，“那，再见了，祝你一路顺风。”

“谢谢你的祝福。”史密斯笑了笑，心领神会地回握了过去。

付离转身离开指挥室后，先乘车回到自己的休息室，带上了一副有着特殊光泽的手套后，又乘列车出了防护墙。刚出来，雨点就滴落到她的衣袖上。

“下雨了……”付离默默想着，之后拨了两下领口处的圆纽，身上原本简洁大方的衣服就多了一层塑料材质的防水薄层，头上也多了一顶雨帽。

她向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后，用ID卡输入了一串奇怪的坐标，随后她就被传送到了一个地方。那个地方空无一人，灯光昏暗，只有一张样式陈旧的控制台和简单的椅子。

付离将衣服调回正常的模式后，看了看ID卡和投影，发现收不到外界信号。

“这是……广场观星台的地下室，嗯……是个谈话的好地方，怪不得坐标有负数。”付离环视了一圈后，打开了控制台，发现里面安装了自己从未见过的系统和程序。

“付师，别动，放着我来。”

高跟鞋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循着清甜的女声。付离转身看去，发现一个面容清秀、穿着淡雅的长发女子正面带微笑地看着自己。

“白琢，你非要穿成这样过来吗？”看到熟悉的面孔，付离颇为嫌弃地皱了皱眉。

“隐蔽嘛，就稍微伪装了一下。再说了，这样不好看吗？”那人对着付离笑了笑，声音也变成了清朗的男声。

“算了，你还是变成往常那样吧。”付离摆了摆手，淡淡地回答。

“好吧。”衣服换回男装后，白琢将披散的长发重新扎回平时的马尾。他将眼睛对准控制台上的摄像头后，转了转左手腕，那条胳膊变成了机械的样式。他用左手臂敲了敲控制台，唤醒了其中的程序。

“付师，我让你带的活动记录，你带了吗？”将手臂变回原样后，白琢重新戴上了眼镜。

“带了，怎么做？”

\"把投影打开就行，控制台会自己接收数据的。对了，殷师还在医疗舱吗？\"

“嗯。”付离一边上传一边点了点头，“我要的数据呢？”

“稍等。”白琢在控制台操作一番后，付离就收到了一个数据包。

“这个记录了硬件机械派武器的各项数据，经过特殊加密处理的，处理不当的话它会自动销毁，具体操作看我发给你的指南吧。”白琢神秘兮兮敲了敲屏幕的边缘。

“没想到你们已经开发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