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娜娜》开拍还有四个月，即使你不想让陈希悦演，大可以把角色分给公司其他女演员啊。”秦薇斜靠在程暮办公室的沙发椅上，说话的语气不太客气。
“秦姐，刚泡好的普洱。”许则浣袅袅地放下了茶托，她早就见惯了秦薇和程暮谈论工作时剑拔弩张的样子。
看见许则浣她心情莫名好了一些，没有了刚才的暴躁。秦薇瞟了一眼她取下茶杯的手：酒红色的指甲油衬得许则浣修长如玉的手指又白皙了几分。
“你说你怎么不做艺人呢？”秦薇接过茶杯，打开茶盖，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听她的语气，仿佛真在替许则浣惋惜。
“你少管我。”许则浣嗔怪道。
“噗——”听到这句话，秦薇把刚喝到嘴的茶一下子喷了出来，“大姐，要不要这么嗲啊。”
许则浣没好气地瞪了秦薇一眼，踩着高跟气鼓鼓地走了。
许则浣走后，秦薇扶了扶眼镜框，恢复了脸上严肃的表情。
“我已经有人选了。”程暮从秦薇杀进办公室到现在，眼睛一直盯着手边Let’s Café的财务报告，连头都没有抬，语气淡淡地回了一句。
“知道凡事你都有计划，但也拜托你告诉我是谁好不好，起码让我心里有个底吧。”
“沈千言，一个新人。”说到沈千言时，程暮放下手中的文件，抬头看向秦薇。
她补充道：“她是一个天后级的苗子。”
程暮看新人的眼光一向不错，秦薇这点不得不佩服。
她眼睛亮了，但还是维持着表面的矜持问道：“天后级的苗子？你亲自带吗？现在你应该没有时间带艺人了吧。”
“你带。”
有程暮这句话，秦薇心里窃喜。她拿起茶杯又抿了一口，“那你说的沈千言，现在人在哪儿呢？”
“楚韵娱乐。”
秦薇被气笑了，“她现在在谁手上呢？那你是准备，过段时间把她挖过来？”
程暮叹了口气，答道：“谢可仑手上。但也快了，听说谢可仑给她排了一档选秀节目的通告，就是前段时间你让我批的那档，我们公司——好像也有新人要参加吧。”
听到谢可仑的名字，秦薇若有所思，“你说的是《奇迹Miracles》吧。我们是主办方啊。公司确实安排了几个新人，但还没重要到让我管的地步。”
“但《奇迹Miracles》本身是挺好的选秀节目，趁着选秀这场风还没过去，这个项目稳赚不赔。”秦薇说。
“沈千言——嗯，大概这档节目结束的那段时间，我找人联系杨永书要人，到时候还需要你配合。”
“这你放心。”
“阿嚏。”程暮忽然打了个喷嚏。
“没事儿吧，最近天气越来越冷了。”
程暮摆摆手，“没事。”
“程暮。”
Miracles初次亮相的现场，画完妆的沈千言撑着下巴，在等待室发呆，心里默默念了一遍程暮的名字。
楚韵娱乐急功近利，沈千言作为新人只被培训了六个多月，谢可仑就给她安排参加了选秀节目《奇迹Miracles》。
“六十二号，沈千言——”
听到工作人员喊到自己，沈千言站起身，理了理自己的百褶裙，向入场通道走去。
六个月，谢可仑不允许她剪短发，沈千言的头发长度已经留到了肩以下。阳光下，她飘动的的每一缕发丝都是温柔的，光在跳动。
也许是化妆师帮她修了眉毛，原本明显的眉峰不见了，柳叶眉在小巧的脸上显得精致素雅，勾勒出眉下一双明眸无辜又忧郁，细密的羽睫因为紧张，颤了几下。
沈千言候场时双手紧紧地握着垂在身前，只看见手腕纤细得可怜。相比六个月之前，沈千言经过每天的训练，倒也练出了几分力量，纤细的身形下多了一份隐忍的爆发力。
“可以进去了。”工作人员为沈千言打开门，心里默默欣赏了一下小姐姐的美貌。虽然已经进去的选手都很美，但是沈千言的外貌即使放眼整个娱乐圈也是万里挑一，一下抓住了人的眼球。
“大家好，我是楚韵娱乐的沈千言，希望能成为一个很好的vocal 。”沈千言眼睛里有丝丝笑意，甚至有些害羞，但其他人看上去，她的表情还是很平静。
别的艺人出场，因为公司招牌亮眼，甚至和导师同门，多少会受照顾一些。但楚韵娱乐，根本就不够看。
“这个女孩自我介绍话好少啊。”钟延笑着对坐在身边的杨一芮说。
杨一芮把话筒别过去，压低音量讨论道：“楚韵娱乐的，好像他们公司就她一个人来了。在直播间的时候，她就一个人坐着，也不怎么跟人搭话。”
“但是她好漂亮，感觉我们跟她不在一个次元。”坐在外侧的新人导师Feya毫不忌讳地夸了出来，眼睛笑得弯弯地看着登场的沈千言。原本Feya也是女团出身，对这样的外形条件还是忍不住惊讶。
已经坐在候选席的选手们看到沈千言出场，也有不小的轰动。
来自洲创娱乐的郭倩捂着嘴跟旁边的王舒遇说：“她真的好好看啊，感觉她跟我们之间有壁。”王舒遇听了立马安慰道：“不能妄自菲薄，我们也不差。”说完拍拍郭倩的手放在膝盖上，转头又看向台上的沈千言。
大多数选手实际上都在观望的状态，观察着沈千言的一举一动。
在等待室的时候，不少人就已经注意到沈千言，只不过大部分人都是和同公司其他新人一起来的，再加上沈千言的外貌看上去又不是平易近人的那一种，到初试是表演时实力自然见分晓，根本没必要冒然和外公司的人说话。
“那我们就派你做导师代表提问吧。”钟延示意杨一芮，毕竟她是圈里有名的歌手。
杨一芮整理好话筒，温柔地开口：“千言，刚才你自己的自我介绍里提到，你想成为一个好的vocal，我想问一下，在此之前你接受过专业的声乐训练吗？”
沈千言回想了一下答道：“我在公司训练时有跟老师练习过，当时公司帮我选择定位时，也是定位的歌手。”
“那你训练过多长时间？”一旁的钟延问。
“六个月。”沈千言回答得很干脆。
“六个月？”钟延有些惊讶，全场也是一片哗然。
作为各公司派来的练习生，她们每个人至少训练了一年以上，沈千言被训练了六个月，楚韵娱乐就给她安排这么大型的选秀，就不怕见光死吗？
悦时娱乐的樊筱意味深长地跟自己的队友陈雅萱笑了一下。她在悦时娱乐训练了三年，后来又到韩国交换了一年，今天才有底气来《奇迹Miracles 》。
“怪不得不说话，原来是怕露怯。”陈雅萱有些鄙夷地看着台上的沈千言。
话可是陈雅萱说出来的。但樊筱也没想到她直接就在镜头面前这么说了出来，她也不想惹麻烦，假装没听到。
杨一芮打了个圆场，“训练六个月也不代表唱歌就一定没有实力，我们一切看现场表现说话，好吗？”
沈千言也隐隐感到现场气氛有些不对，但说实话，她不是很在乎。
自己参加这个节目是谢可仑直接帮她安排的，之前她对《奇迹Miracles 》一点儿也没听说过。就连签约楚韵娱乐，也是为了拿二十万帮徐巧珍的儿子治病，至于之后怎么样，沈千言还真没想过。只要不做触及自己底线的事，她都无所谓。
听到杨一芮帮自己圆了过去，沈千言也没有想到。她能感到对方的善意，看着杨一芮的眼睛点头道：“好。”
“那今天你准备的初试节目是？”
“《说的过去》。”
“我们之前从来没有听过这首歌，然后我看到手卡上写的是，你是这首歌的原创？”杨一芮问。
“是。”沈千言觉得再这么站下去，自己要么会站懵，要么就会因为紧张到倒台。
“好，我们先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