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参加全国大赛这种事情在相叶树看来是个说起来特别奇特的感受，举个不那么恰当的例子，就像是自己经常在电视里看奥运会，结果现在自己成为了参加奥运会的选手之一。

不过相叶树的这点想法自然是没有表露出来，也再没有第二个人会有他这样的感受了。

立海大的两个一年级正选这件事在其他学校那里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从有些许消息传出来到地区预选赛再到现在全国大赛已经过去了不少时间，这段时间里除了“一年级”这个身份外还有更多让其他人在意的事情。

比如立海大的新生单打只要是单打三出场都会赢下比赛，一直到全国大赛的半决赛也只输掉了两场比赛而已。相比于其他人，那个叫相叶树的胜率要亮眼的多。

不过胜率这种东西也是要看场次的，新生的胜率再高也只会让人感慨一句，最多再加上一句“多多注意一下”顶天了。

相叶树也就是这样进入了大多数人的视线中。

多了两个一年级正选，最明显的变化就是立海大的双打又加强了不少，每一场比赛的大比分全部都是3:0或者3:1，到现在了都没有见到能和立海大打到2:2的队伍。全国优胜候补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在立海大的头上，只不过现在立海大的表现是在逐渐的将“候补”这个词摘掉而已。

决赛还有十五分钟就要开始，现在两个队伍都在场馆内的休息室做准备。

相叶树刚刚脱掉了身上的队服外套，和其他前辈的一起挂在了衣柜里，身上土黄色的短袖背部写着的“Aiba Itsuki”随着他低头检查鞋带的动作而舒展开来。还在系鞋带的相叶树后背突然被拍了一下，他刚一抬头就看到森山前辈递过来的水，笑着道了声谢就伸手接了过来，相叶树顺手拧开了瓶盖。

“应该不紧张吧？”森山光代笑眯眯的看着相叶树，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像是在观察他的情绪。

“不紧张。”相叶树也不知道为什么前辈会这么问，想了想也只当是自己在其他人眼中大赛的经验不是特别多的缘故。“不过森山前辈，这次为什么把我放在单打一啊？”

坐在相叶树对面检查拍面的森山光代闻言看了他一眼，而后语气里带着一点笑意和理所当然的回答：“因为你还没有打过单打一啊。”

一时间不知道森山前辈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地在说原因的相叶树沉默了，半天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回应，只能闭上嘴巴点点头展示自己的无语。

没有再听到后辈的回应，森山光代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反正对现在的立海大来说由谁来担任单打一实际上都没有区别。

决赛很快就开始了，看台上百分之八十的位置都坐了观众，相叶树从通道跟着队伍一起出来的时候还有些不太习惯被这么多人注视，不过那点不自在很快就被他遮掩过去，变得和平时一样。

前辈们偶尔投过来的目光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很快就又专注于场上的比赛了。

作为单打一的相叶树在知道自己的位置后，就已经做好了自己在这场比赛中不会出场的准备，所以在看到作为单打二的部长在抢七拿下胜利后，他不仅不觉得意外，还生出来了一点“没有办法上场比赛了”的遗憾。

毛利寿三郎就是这个时候不经意间看到相叶树表情的，他琢磨了一下相叶树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而后忍不住伸手勾住了相叶树的脖子。

“——我说，你这个表情是想要谁输了然后让你上去打一场啊？”

相叶树在和毛利寿三郎对上目光的时候，那点遗憾的情绪就已经收起来了，所以他现在也能非常“光棍”的回答：“嗯？什么表情？你看错了吧毛利，年纪轻轻的就眼神不好啊。”

和相叶树相处了一段时间，毛利寿三郎也了解到他偶尔会冒出来的一些嘴硬和转移话题的小技巧，又或者说是总是让人不知道怎么去回答的狡辩，所以在听到他这么说，毛利寿三郎也只是冷笑了一声作为回答，而后勾着对方脖子的手臂微微用力卡了卡当做泄愤。

看着部长捧着属于立海大的冠军奖杯时，相叶树突然间就有了一种后知后觉涌上来的兴奋感。

——原来立海大三连霸的起始点是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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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关东大赛冠军的时候你好像也没表现出来特别高兴的样子，现在全国冠军也拿了，你怎么还没有什么高兴的反应啊？”

在结束了全国大赛拿到冠军奖杯后的集体聚餐庆祝活动中，坐在相叶树旁边的二年级石川阳太在看到吃饱了就靠在椅背上听他们讲话的相叶树时，忍不住问了这样的问题。

吃饱了正处于“贤者时间”的相叶树反应慢了半拍，先是茫然的转过头看了对方一眼后，这才给了一点点反应。

“嗯？我挺高兴的啊，石川前辈是觉得什么样的反应才算是高兴啊？”

石川阳太伸手指了一下在那边和前辈们闹着的毛利寿三郎，嘴巴的弧度都咧的快要放不下来了，大概是这种快乐是会传染的，石川看了两秒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看看毛利那家伙，高兴的刚刚差点直接喊了部长的名字。”

相叶树：“……”啊就，那他也是很厉害的。

大概是想要吐槽的情绪都是一样的，相叶树的反应和石川阳太听到毛利叫部长的称呼时一模一样。好在毛利反应快，再加上部长也不是很介意这种事情笑一笑也就过去了。

相叶树想了想，突然看向了石川阳太。

“前辈，如果有一批一年级的新生特别厉害，取代了百分之八十的正选，你们会是什么反应啊？”对于动画主线涉及剧情外的立海大故事不是很清楚的相叶树很是好奇。在青学因为一年级的手冢国光过于出色，引来了不中用前辈的嫉妒心；在冰帝的话好像是因为学校的一贯作风……至于在立海大是怎么回事，他还真的不太清楚。

石川阳太没想到相叶树会突然问这种问题，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想了想才说：“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吧？”

立海大网球部的正选前辈们基本上都是直升上来的，所以对立海大真的归属感很强，对和立海大有关的集体荣誉也看的很重。对于相叶树问出来的这个问题，石川阳太相信不管是换了谁都会这么回答的。

石川阳太看相叶树像是不太理解便说：“之前的校内排位上你不是替代了西尾？他也没有什么太多的反应，只是懊恼自己的短板太明显了，还需要继续加强。而且我看西尾之后也和你说了不少立海大以前的成绩。”

原本的单打位正选西尾次郎在相叶树取代了他的正选位置后，并没有产生什么怨恨之类的奇奇怪怪的情绪，反倒因为相叶树是个转学生，而且明显不了解立海大网球部以前的事情，西尾次郎还在训练中途休息的时候专门给相叶树“科普”了一番。

一提到西尾次郎，相叶树也就知道石川阳太的意思了。他朝着石川阳太笑了一下，而后将另一边刚刚送上来的果汁放在了石川的面前说：“这样啊……前辈们都是很好的人。”

石川听出来了他话里的意思，但不太明白是什么原因，想法在脑子里转了一圈还是问了出来：“相叶是之前碰到过什么不太好的事情吗？”

——确实是碰到过，但不是自己碰到的。

“是一个认识的人碰到过，”相叶树想了一下最后还是用了这个代称，但他的语气倒没有沉重的意思，明显是在说和自己无关的事情，“不过后来也没什么，所以我才会讲前辈们都是很好的人嘛。”

这句话的语气又让石川阳太笑了起来，就像是听到了什么让他觉得很有意思的事情一样。

相叶树讲话的时候尾音会有一个无意识的上扬，但因为整体听上去很和谐并不会特别让人在意，不过他也因为这个小习惯被相叶林调侃过很多次。

和前辈们相处的这段时间，倒是没有人提出和他讲话时的习惯有关的话，不过相叶树猜想前辈们肯定是发现了，只不过碍于礼貌的问题一直都没有说而已。

“我有的时候真的觉得相叶你特别的可爱。”边笑边和相叶树讲话的石川气息有些不稳，而且看到因为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笑而有些懵的相叶树时笑的连话都说不完整了。“啊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那种字面意义上的可爱。”

大概是担心相叶树不能理解这句话，说完后石川还特意指了一下那边的毛利：“毛利家养了一只布偶猫，你见过吗？就和他家那只是一个意思的可爱。”

相叶树：“……谢谢？”

“哈哈哈哈哈不用谢。”石川阳太伸手拍了拍相叶树的肩膀，而后满脸笑意的站起来往正在玩儿游戏的那群队友方向去了，怎么看都是心情爆好的样子。

留在原位还习惯于面对类似表扬的话语先说“谢谢”的相叶树缓慢的眨了一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