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尊本想就此单独上去,与那些善意提醒己方之人打个招呼,以示谢意,顺便见识一下对方是何方势力。可对方自始至终都不曾露面,显然不愿泄露自身来历。出于尊重,他只能按下这个念头。可转念一想:“或许他们已经离开了吧?”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他下意识仰首望向石碑之处,那里只有一对身着白袍与白裙的少年与少女,男的风华绝代,女的风姿卓绝。难不成,那个势力的大能们皆已离去,只留下少年与少女守在那里?
帝尊想到此处的同时,强大的精神力瞬间在那里展开。可那里,除了少年与少女之外,根本没有其他人呆过的气息与痕迹。难不成,之前所为,竟然是少年与少女?
他继续深入察探,终于发现那少年与少女不同寻常……突然,他发觉,那个少年竟然朝自己挥手打招呼。显然,少年已经发现了自己的窥探。
出于礼貌,帝尊将精神力撇开,虽是一脸平静之色,心里却掀起了涛天巨浪。那个少女倒还罢了,最起码能在她身上感应到一丝神性;可那个少年的身上,竟然无法感应到任何气息及因果痕迹,更别提查探到他的过去与未来。仿佛那少年根本没有过去及未来,这可能么?
到了帝尊这般境界,其心境,早已深沉如海。可此番所见,大大的颠覆了他的认知。因为,一个人的气息尚可屏蔽,可一个人的因果痕迹,根本无法屏蔽。无论是任何人,只要他还活着,怎么也得沾染上一点因果痕迹。此番倒好,一下子遇到了两个。他们是什么物种?
帝尊微不可察的摇摇头,瞬间整理好心情。他由那个少年的骨龄上判断出,顶多十九岁。而那个少女,肯定不超过十七岁。若之前致使自己全体人员沉睡的,真是他们的话,岂非太过匪夷所思?如此小的年龄,实力竟然如此恐怖,可能么?
即便他们的行为属于偷袭。但是,这偷袭的手段也太离谱了吧!自忖自己也不可能做到!倘若他们的实力已抵达大能级别,为何又不似自己及三大仙帝这般,拥有自己的头光……
随即又转念一想,自己等人不是能够隐去头光么?更何况,少年与少女的身上,是没有因果痕迹的。至于头光什么的,亦有可能不会显现。又或许,他们俩便是那引发两次异象的绝世大能?他摇了摇头,觉得自己的想法过于荒唐了。
可不管如何,他仍然面朝少年及少女试探着说道:“二位小小年纪,竟能令我全体成员沉睡入梦。此等手段,真是见所未见,绝无仅有。二位小友,可否将名讳告知于我?日后好感恩于怀。”
他说到这里,突地感应到,其他三位仙帝的头光微微一颤,似欲释放出精神力。他连忙制止,意示不可窥探。他虽不能断定,之前的沉睡入梦,是否是上方的少年与少女所为。但是,最起码的尊重却不能少。
这时,自上方传来略微沙哑却又极为养耳的声音:“帝尊无需如此谦逊,眼下有一要事,切勿忽视。但凡身怀纳气法器者,皆可收纳鸿蒙紫气。再者,此界并无时间流动,不益在此纳气修炼。”言毕,再无下文。而此处的鸿蒙紫气,也在此刻淡了半分,随后又渐渐恢复。
帝尊当即感应到此刻的变故,他微微一怔,忖道:“动作真快啊!只在须臾之间,便收取了那么多的鸿蒙紫气。他们用的是何等法器?其威力竟然如厮恐怖?”
他由少年的言语之中听出,那少年对自己的试探之言,并无否认之意。即然没有否认,那便是默认了。又或许,他们用的是极为高明□□类?而研制药类最为卓越的,便是神界的“丹鼎院”。难不成,他们背后的势力,是神界八大一流势力之一的“丹鼎院”?若是如此的话,倒勉强说得过去……
帝尊始终不愿相信,令自己全体仙族人员沉睡的,便是眼前的少年与少女。可即便如此,他也扬声追问道:“请教小友尊姓大名!”
那少年听他一再追问自己的姓名,便随口回应道:“玄天……”声音犹自回荡,人影杳然。
帝尊感应不到对方的存在,只道少年与少女已然离去,不禁喃喃自语道:“玄天?此名倒是不寻常。”顿了一下,想起了少年的提示,暗自忖道:“大意了,只一味探求境界的提升,却忽略了此界并无时间。如此浅显之理,竟然忘却,实为不该啊!幸亏小家伙提醒。”
正在此时,似乎有什么东西自不远之处向下沉,待他凝神感应观察时,却又未曾发现任何异常。他展眼四望,见所有人员尽皆醒来。于是说道:“大家各凭所能,收取鸿蒙紫气。”言毕,祭出青铜四足鼎,只见大量的紫气被吸入鼎内。不一刻,便已乘满。
其他人见状,纷纷效仿。一时之间,到处悬浮着形状各异的法器。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大多数人都相继收回了自己的法器,想是再也收纳不下了。而此处的鸿蒙紫气,也在此刻,几乎淡了两分。
帝尊见状,刚想发话,可也在此时,他隐隐感应到,有十多道属于大能级别的神性气息,自远方瞬移而来。其中一道气息,似曾相识。
帝尊想了一下,随后对三位仙帝说道:“本尊先去会会故人,尔等随后也率领全体人员离开此处,到‘归虚’之外相会……”话音未落,原处已无他的身影。
三位仙帝皆心下佩服不已,因为他们此刻凝神感应,仍然未曾发觉上方,有任何异样。不得不说,自己等三人的境界修为,与帝尊相比,依旧是无法拉近原有的距离……
且说,帝尊刚刚来到“归虚”之外的一座悬浮岛上时,便已见到衡老等一众人,由远而近,眨眼间,已来到距自己近千米之处。
双方甫一定住身形,衡老哈哈大笑道:“帝尊接招!”身形不曾停顿,加速逼向帝尊的同时,空中陡然显现出一把巨大的白玉琵琶,四根琴弦颤动之下,阵阵刺耳至极的杀伐之音,携带着尖锐至极的精神力袭向帝尊。
帝尊见如此威力无穷的功击之力,竟然力道集中,不曾带动周围的一草一木,这分明是精神力已抵达帝级的象征。帝尊微微一笑,也不见他如何作势,右掌外旋,随之手腕一震,仙族的法力携带着强大的精神力迸发而出,琶音嘎然而止,衡老那强势无匹的攻击力,顷刻间化于无形。
衡老见自己这招竟被帝尊轻易化解,分明是对方的实力,依然强过自己,心下颇为不服。心念一动,琴弦急剧颤动,琶音忽而急骤如万马奔腾,令人心情澎湃,难以抑制;忽而宛若岁月平缓,一成不变,令人心若止水;忽而恍若巨大的山岳破空而下,气吞八荒,令人心悸……
种种摧人心神的琶音延绵不断,即便是封住了听觉,也无法抑制住纷乱的心绪。仿佛这恼人的琶音,本来就出自于自身的内心之中。令人不禁深陷其中,难以自抑。
衡老这招,虽未将精神力发挥到极至,但也相差无几。倘的若衡老真将自己的精神力发挥到极至的话。表面上,此界虽然无碍,可强大的精神力的幅射,极有可能波及到此界的本源。
若是如此,无需一个纪元,也即是十年,此界将化作一片虚无。毕竟,此界空间的稳固程度,远不及神界。更深刻的说,无论任何一界化作虚无,都将影响到一个面位或一个宇宙的正常运行,这可是违背了造物主的法则。
因为,虚无与任何意义上的毁灭不同。毁灭只是对存在物体的物理破坏;而虚无,则是没有任何物质的一个空缺,犹如真空一般的空缺。
如此巨大的因果,会令始作俑者,永世沦为凡间任人宰割的畜牲,无法超脱。这对于任何属性的修者来说,都是不能承受的耻辱。因此,衡老不敢使出全力。更何况,他只想试一试自己的这位老友,其实力,是否一如既往的略胜自己一筹?
正因为帝尊知道衡老是在试探自己,稍微懈怠之下,竟差点着了道。帝尊抖擞精神,将自身的法力提升到八成,双手手指结印,就在双手食指并拢指向衡老的一刹那,仙族的法力与神族的神力,再加上二人各自融合的精神力,对碰之下,“嗡”地一声闷响,帝尊向后平移了近百米,衡老却向后平移了几乎一百二十米。
如此恐怖且极具毁灭性的碰撞之力,竟只发出一声低沉的声响。并且,不曾影响到一米之外的任何物体。显然,这是由于二人的精神力都高达帝级之上,双方在各方面的控制力,均已抵达巅峰之境。
准确来说,那碰撞爆发而出的毁灭之力,才迸发出不到半米,便被各自的精神力消融,剩下的精神余波又袭向对方,这才发出一声精神力对轰而产生特有的闷响。
至于二人同时向后平移,则是为了化解袭向自己的精神力的余波之力。此番二人交手,孰强孰弱,已无需费神判断。仅凭各自向后平移的长度,便已一清二楚。
双方的交手,说来慢,实则快,只在须臾之间。傍人只看到他们二人,一个虚抱琵琶弹奏,空中琵琶四弦颤动,发出诸般扰人心神的乐曲;另一个,则双手结印。随即,便听到一声闷响,二人各自后退。
“衡老,歇手吧!否则,此界空间本源,将承受不住。”帝尊沉声说道,他担心衡老斗得兴起,忘了那神秘又恐怖的禁忌。另外,他不敢用粗陋浅显的语言,口述那尊令人敬畏的主,只怕一不小心,给自己招来无端灾祸。
衡老自然也知道其中的利害,他对帝尊点了点头,抱拳道了声“惭愧”之后,又关切的问道:“敢问帝尊,仅你一人脱困而出么?”
帝尊微微一怔,随即恍然,抱拳还礼说道:“非也,承蒙衡老挂怀,我仙族全体人员随后就到。”
衡老闻言,甚是欣慰的说道:“如此说来,尔等并未如传闻中那般,身陷囹圄,如此,倒是免去了许多麻烦。”
帝尊听其言下之意,已知对方此行目的。他颇为感动地说道:“看来,衡老此番率一众大能来此,专为营救我全体仙族。于此,颛某代表我全体仙族成员,谢谢诸位了!”言罢,对衡老躬身行了一礼,随之又对衡老身后的一众大能行了一礼。
一众大能见堂堂仙族的帝尊,竟对自己等一众人行如此大礼,也纷纷躬身还礼,衡老说道:“帝尊客气了!我等来此,有大事相商。”
帝尊沉声静气地说道:“是去边关界镇狱城抵御修罗族么?我仙族自然是责无旁贷。之前,我已下令,全体仙族成员,即刻赶赴那里。”毕竟,这次事发原因,与他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衡老听帝尊之言,竟有愧疚之意。难不成,帝尊业已知晓缥缈之事?于是说道:“那倒不必,事态尚未紧急到那般地步。待您与我族神尊见了面,大家共同商议之后,再作定夺。”
说到这里,顿了顿,又道:“帝尊身处‘虚界’,是如何获悉缥缈设局之事?帝尊最近可曾出去过?不过,话又说回来,即便不曾有缥缈之事发生,那修罗界主便安份了么?”
帝尊虽然知道神族并不希罕“鸿蒙紫气”,却也不想将在此之前,于“归虚”发生之事多作赘述。于是说道:“未曾离开,是一位名讳为玄天的小友告知于我。”很显然,他并不想将实情和盘道出。毕竟,全体仙族成员被某势力弄得沉睡入梦,并不是什么光彩之事。
衡老听到“玄天”二字,讶然道:“玄天?您是说,他与轻音曾来过此处?”
帝尊闻言,心里一动,难不成,衡老认识他们俩?于是说道:“正是。衡老,此二人有何特殊之处?”
只听衡老说道:“岂止是特殊,简直是特殊已极。”
帝尊说道:“哦!此话怎讲?”
衡老说道:“先讲轻音吧!此女虽未成年,竟以琴音制敌,连缥缈女帝亦受制于她。此等实力,便是诸多神子与神女,亦自愧不如。至于玄天,更是深不可测,恐你我亦不及他。”
帝尊闻其之言,觉得他未免有些夸大其词了。可陡然间又回想起,在“归虚”之时,似有什么东西向下沉。难不成,真是玄天他们俩?
衡老见帝尊似有不信,于是释放出意识,将自己内心的疑点道将出来:“您还别不信。破缥缈之局之前,曾发生过两次震动诸天万界之异象。第一次,业已超越了千古以来,所有绝代剑客的境界,此等毁灭之力,大家尚可理解;而第二次异象虽然短暂,可即便是绝顶神兵宝刃,皆尽发出哀鸣之声,甚至出现裂纹。故此,人们尊称造成异象者为‘亘古绝剑’,意为自古以来之唯一,简称‘绝剑’。”
他顿了顿,又道:“两次异象之后不久,玄天携同轻音出现了。并且,无论玄天的人格魅力、战斗实力、救人手段、谋略等,皆无与伦比。令在场的各族群雄,尽皆敬服。此事,绝非偶然!”
虽然,帝尊对衡老用意识传话略感不解,但还是用意识问道:“衡老可曾亲眼目睹?”
衡老见帝尊如此配合,微微点头,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