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山是北泽大陆最高的雪山,据当地土著人说,其中最高峰连着天上,那里有天界的人守护着。因此,天都山是土著人心目中的圣山,是神圣不可亵渎的。距离山的外围不远处,有一个很大的村落,村落名阿卡里村。
村里的土著人,每年七月七日都要由他们的大巫师,带领他们到山下祭拜,这是他们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习俗 姬紫媗来到这里,正是七月七日。偌大的阿卡里村,居然只有几个行动不方便的老人。
她越过村落朝近在眼前的天都山靠近,待她靠近天都山外围之时,只见前面一个巨大的草坪上,跪着密密麻麻的人,他们都面朝天都山,双手合什,一个个满脸虔诚之色。在他们的前面,设有一座大祭坛,一个巫师站在那里,嘴里絮絮叨叨地念叨着什么。
姬紫媗来到这里,见此情景,思忖道:“来到此地,入乡随俗,总不会错吧?”随即,也双手合什跪在那里。
大巫师似乎看见了姬紫媗的举动,微微颔首。忽地,大巫师喊了一声什么,只见跪着的人们连忙三拜九叩,姬紫媗也跟着三拜九叩。如此,大巫师又念叨十多息时间,忽地又大喊一声,大家又三拜九叩。
大约两个多时辰后,大巫师拿起身前一只古旧斑驳的瓶子,将其中的水洒在地上,只见水一着地,便化作符文似的雾气飘向空中,随即渐渐消散。
大巫师喝了一口水清了清嗓子,对下面一众人大声说道:“神灵已知晓我们的虔诚之心,又将护佑我们一年。”随后,他望向姬紫媗大声说道:“女娃儿!你是从外地来的吧?即然你已参加了我们的祭祀,便是我们的贵客。且随我回村,参加晚上的狂欢,祭祀才算圆满。”
天刚黑,村民们就在村落中间的空地上燃上几堆篝火。不一会儿,全村老老少少男男女女都来参加。他们各自从家里带来美酒,围坐在篝火四周,又将前几天准备好的肉架在火上烤。大家吃着肉、喝着美酒、唱着歌跳着舞,乐成一团。
姬紫媗坐在大巫师身傍,手里拿着一块烤肉啃了一口,而摆在地上的美酒却不曾动一下。她不会饮酒,大家也不勉强她,那碗酒摆在那里,只是意思一下而已。
之前,大巫师与姬紫媗有过两次谈话。姬紫媗从谈话中了解到,天都山在当地土著人心里,是神圣无比的。谁若上天都山,便等于将天都山踩在脚下,这是对神灵的亵渎,是不可饶恕的。大巫师必会施法将其留在山中,再将他的神魂祭献给伟大的神灵。
据大巫师说,天都山的唯一入口就在此处。其它地方,不是悬崖绝壁,就是被几代大巫施法下了诅咒。谁若碰触到那些诅咒,将魂飞魄散。
天都山还有一个空间禁制,据说是神灵施法设下的。天都山的那些悬崖峭壁,除了异鸟外,禁止任何穿越艇以及修者凌空飞渡。
那里有极其隐蔽的空间黑洞,无论是人或穿越艇,一但升空五百米高,便会被空间黑洞吞噬。特别是洞虚境强者,绝对不能靠近天都山内围,如若进入,其一身修为会消失殆尽。
大巫师对姬紫媗说的这些,其目的是为了威慑。若姬紫媗硬要上山,便中了他的诅咒。
下咒不同于修真,巫师只分高中低三个等级。这里说的大巫师,便是高等巫师。大巫师所下的诅咒,即便是洞虚境强者,也不敢轻易触碰。
若姬紫媗只是来此游历,那大家便相安无事,即便大巫师将以上所讲的说给姬紫媗听,也无伤大雅,反而让姬紫媗增长了一点见识。
姬紫媗虽然熟读众多书籍,却从未读过有关巫师诅咒之书。之前与大巫师的两次交谈,让她感到了诅咒的恐怖,这是她难以抗衡的另类力量。
姬紫媗不想与大巫师发生正面冲突,因大巫师及此地的村民们都对她极为友善。她也不想去碰触其它那些诅咒之地,她只能选择攀爬那些悬崖峭壁……
因天都山常年累月都被冰雪覆盖着,姬紫媗在“雪人堡”之时,便已将攀登雪山的装备准备好了,所谓的装备,无非是防滑靴、几把锋利坚牢的匕首及带钩的雪杖。现在要攀爬眼前的峭壁,之前所准备的用具显然不够看。
姬紫媗仰首望着天空飘下的雪,以及看不到顶的峭壁,脸上苦笑了一下,这已是第四处峭壁,比之前那三处稍好一点。
之前那三处峭壁不仅覆盖着厚厚的冰层,甚至还有点向内凹陷,根本无法攀爬。纵然能飞身几千米高,可自身真气也有可能耗尽。更何况,还有空间黑洞。
眼前这个峭壁还有点斜坡度,只能尽力而为了,她不断地为自己加油打气鼓励自己。
她穿上防滑靴,双手各握一把匕首,试着纵身一跃,身形陡然拔高三百多米。随即双手匕首插入冰层的同时,右脚在冰层上一点,拔出双匕,借力一跃,又拔高几十米,之后手脚并用一步一步的往上爬。她一边往上爬一边调息,尽量保持真气充沛。
当她爬到五百米高之时,一股极大的吸力将她往外扯,险些将她扯离峭壁。她知道,自己可能接近空间黑洞的边缘处,连忙运功牢牢吸附在崖壁上,双手双脚不敢稍离崖壁半分。
她慢慢地贴壁向上游动,这样做,虽然真气消耗极快,可也好过被空间黑洞吞噬。大约一个十多息时间之后,往外吸扯之力消失。她松了口气,放开手脚往上爬。
随着时间的推移,姬紫媗不知道自己爬了多高,她没有往下看,也没有往上看,只知道冒着风雪不断地往上爬,因为每爬一步便接近山巅一步。渐渐地,她感到越来越费劲儿,体内真气只剩三分之一。
正在这当口,一根结实的麻绳自上面滑下来,刚好滑到她这里。她不作多想,紧紧地抓住了绳子往上爬,眼看就要到顶了,借力向上一纵。同一刻,她感到一股向上拉的力量,身子一轻,已到了山顶的上空。这一纵一拉两道力量加在一起,自然是高过了头。
她双脚才着地,定眼一望,眼前除了雪山还是雪山。而且,一山更比一山高。她只道是之前那位暗中相助之人放的绳子,于是扬声叫道:“多谢前辈相助!”她言谢的同时,心念电转,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谁知她话音刚落,便有一个好听的男中音自她身后传过来:“我有那么老么?”
她转过身去,见一个身着一袭白袍的青年男子站在悬崖边。这男子大约二十八岁左右,看他的修为,顶多与自己一样。乍一见他,只觉得他整个人看起来比较顺眼而已。但渐渐的,便会发觉,他真的很耐看。
那男子见姬紫媗转过身来,只觉眼前一亮,心下忖道:“天下竟有如此美丽的女子,看样子,她年龄比我小几岁。可她的修为竟与我相等,难怪适才放下绳子之时,那个看不见的‘隐形人’怪我多事,甚至逼我将大还丹……”
没等他继续想下去,忽然又感到神魂短暂的痛了一下。那类似传音又胜过传音的精神意念又传入脑海,虽然只是一瞬,却远比传音所表达的内容更丰富、更清楚。
他连连点头,这么冷的天气,额头上竟然冒出汗来。他毫不迟疑地取出一只小玉瓶,递给姬紫媗,呐呐的说道:“这是大还丹,你……即刻服下,可将你的修为提升一小界。”
原来,青年男子名字叫赢天下,他是禹华大陆“彦祥城”赢氏家族的大少主。赢氏家族是五大家族之一,也是禹华大陆最富有的大家族。赢家家主赢烛龙,也就是蠃天下的父亲,其修为停留在洞虚境初期已有十二年了,这期间,吃了不知多少灵丹妙药,竟毫无作用。
在修炼方面,赢烛龙自认不能与姬天豪相比,可也不能输给其它家族及宗门。
作为家族大少主赢天下,自然要为父亲分忧。他在“集讯轩”总部得到消息,北泽大陆的天都山上,有“玄极冰莲”。他了解“玄极冰莲”的用途,于是,出高价购买线路图。回去之后,他将此事告诉父亲赢烛龙,并自告奋勇,要去那里寻找“玄极冰莲”,且态度非常坚定。
赢烛龙有三个儿子,就数大儿子赢天下的修炼天赋最高,且聪明伶俐,他实在不愿儿子去冒险。可他也知道这个大儿子的禀性,决定的事就不会更改。无奈之下,只能将祖传的一艘“空间之界”穿越艇,送给赢天下,并派两个高手保护。谁知赢天下只要“空间之界”穿越艇,拒绝高手跟随。
这“空间之界”穿越艇,可是极其逆天的顶级宝物,它可在空间与空间的接壤处穿行,连神仙也难以察觉到。更别提什么禁制、空间黑洞、空间裂缝,“空间之界”穿越艇可以直接无视这些东西。它能从空间夹层中直接到达目的地,而且,所用的时间也非常短。
赢天下便是使用这宝物穿越到天都山的,所用时间仅仅两个多时辰。他来到天都山已一个多时辰,路过这里之时,感知到悬崖下有气息波动,知道有人在往上攀爬。他来到悬崖边,够头一看,隐隐约约见一个女子正在努力往上攀爬,出于同情心,便取出绳子放下去。
谁知,一道神秘的精神意念传入他的大脑里,让他不由自主与之交流。那意念责怪他多管闲事,这样做,有可能导致那攀爬女子失去一次提升修为的机会,并命令他,将储物戒内唯一的大还丹交给那个女子。
当时他下意识想反抗,却根本办不到。让他觉得极为诡异的是,那神秘之人是怎么知道纳戒内有大还丹?这个疑问才冒出来,那精神意念劝他别瞎琢磨。随即,赢天下感到神魂被刺了一下,痛感很短暂,他立刻明白,对方是在警告他。
随后,那精神意念又命令他,不得将适才之事告诉那女子。否则,定让他魂飞魄散。赢天下不敢有丝毫怀疑,他感到非常恐惧,不敢再胡思乱想,只能依照那精神意念的意思去做。
因为那神秘之人实在太过恐怖,他不仅看得到别人储物戒内的东西,还知道别人的想法。而且,其隐身之术高超得令人发指。如此恐怖之人,谁敢在他面前耍花样?
姬紫媗见眼前之人的脸色瞬间苍白,又是皱眉、又是点头、又是冒冷汗,更是要将极其昂贵的大还丹交给自己,并叫自己服下提升修为。
姬紫媗平素修炼从不借助外物,全凭自身强大的天赋及无穷的潜力。因此,她体内的真气在同一境界中,要比其他人更精纯更雄厚。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有了越界挑战的实力。
姬紫媗此时已经知道,眼前相助之人不是那个暗中相助之人。那个暗中相助之人,每次都是在最关键的时刻施以援手。
而之前自己在峭壁的冰层上攀爬,即便没有眼前之人相助,她也有信心上得来。而且,在峭壁冰层上攀爬,比在密室闭关修炼更容易激发体内的潜力。
姬紫媗没有伸手,看他样子比自己年长,于是,对他行了一礼,淡淡的说道:“这位大哥,谢谢你方才相助,也谢谢你给我这么贵重的丹药。可这丹药,我实在是愧不敢当。若无它事,就此别过。”
她觉得此人行事处处透着怪异,还是远离为妙。再者,自己体内的真气业已恢复,甚至更胜之前几倍,随时都有可能从归真境初期晋升到中期。
赢天下见姬紫媗不肯要大还丹,正待劝说,忽然感到整颗脑袋一阵轻松,精神力竟然有所长进。他知道这是神秘人的杰作。正当他心里万分感激之际,那精神意念让他收回大还丹。随即,就此退了出去。
赢天下不敢再对神秘人及姬紫媗有一丝想法,害怕稍不留神触及到什么。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目送渐行渐远的背影,一直到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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