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星凝忍着臊意好说歹说才让乔羽昕转过身去，她泥鳅似的从水中划出来，拿过旁边浴巾裹在自己身上。
“姐姐，好了吗？”乔羽昕问。
“还没有。”路星凝赶紧先把裤子提上。
乔羽昕开始催促：“姐姐你穿个衣服怎么这么慢。”
路星凝：……
慢么，她这前后也不过十几秒。
她说：“羽昕再等等。”
“好叭，那姐姐快点，需要羽昕帮忙吗？”
“啊，不用不用！”路星凝连忙拒绝：“羽昕站那别动，姐姐自己来就可以了！”
她现在对乔羽昕的帮忙，有了很强的心理阴影，所以，讲话时的声音自然而然就会比平时更大一些。
但乔羽昕只是一个心智不全的病人，脆弱的要命，姐姐这样的话，听到自己耳朵里就是呵斥，她有些难过地“哦”了声，说：“羽昕不动了。”
然后就乖乖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了。
路星凝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说话太急可能吓着对方了，她三两下穿好睡衣，转过身去哄乔羽昕：“宝贝，姐姐好了！”
“哦。”乔羽昕没有回头，只是小声回应了她一下，听着像是在伤心，又有点像做错事被大人训过的小孩。
路星凝心软的不行，慢慢往前一步，伸手，将人从身后抱住：“怎么了宝贝？”
她一米六七左右，乔羽昕一米六三，高差不多四公分的样子，此时刻意将脑袋埋低，搭在她的肩膀上。
乔羽昕没有吱声。
路星凝扎起脑袋，偏头看她：“生气了？”
她说：“没有”，委屈巴巴的语气。
“对不起，”路星凝道歉：“姐姐是因为太害羞了，才那么急切地跟宝贝讲话的，姐姐不是故意的，宝贝能原谅姐姐吗？”
乔羽昕闻言抽了下鼻子，闷闷地道：“羽昕没有生姐姐气，羽昕不敢的。”
“为什么？”路星凝问：“宝贝为什么不敢生姐姐气？”
“生气姐姐就不要羽昕了，羽昕乖乖的，姐姐就不会不要羽昕，羽昕害怕。”
路星凝听完，鼻子猛地一酸，她抱紧了乔羽昕：“不会的，无论羽昕做什么，姐姐都不会不要羽昕，姐姐会一直陪在宝贝身边，一直在。”
她没有穿内衣，此时为了给对方安全感，前胸与乔羽昕的后背紧紧贴着。
乔羽昕被这份柔软包裹，难过的情绪缓解了很多，她用微涩的语气“嗯”了一声，当做对路星凝的回应与谅解。
路星凝又抱着安慰了一会，等到乔羽昕心情好点的时候提议：“已经很晚了，姐姐帮宝贝把头发吹干，我们去睡觉好不好？”
乔羽昕说“好。”心里还是有些依依不舍。
路星凝慢慢放开拥抱，牵着她的手往吹风机前走，一边走，一边哄：“宝贝晚上早点睡，明天一早，姐姐带宝贝出去玩好不好？”
“好诶！”乔羽昕一听到出去玩，心里第一反应是开心的，随后像是想到什么，表情立马暗沉下来：“可是……”
路星凝将她的变化尽数收入眼底。
“羽昕不想去吗？”她问。
乔羽昕抿着唇摇头。
她不是不想去，她是不敢去，恶魔警告过她，要是敢踏出房间半步，就会拿电棒抽她，太疼了，她承受不住。
“羽昕是害怕被坏人抓到？”路星凝猜测道。
乔羽昕蜷着的拳头收紧了些，没有说话。
“羽昕别怕，”路星凝暂停脚步，将人揽在怀里哄：“有姐姐在，坏人不敢伤害羽昕的！”
乔羽昕还是不说话，就那么静静依偎在姐姐怀里。
路星凝用下巴蹭她额头：“宝贝忘了姐姐有金刚臂，超厉害的，坏人根本奈何不了姐姐，你看姐姐在的这两天，坏人都很少来羽昕房间了对不对？”
乔羽昕仔细想了下，好像是的，自从姐姐来了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挨过打。
路星凝观察到对方表情有细微的松动，接着说：“姐姐有能力保护羽昕的，羽昕要相信姐姐，好不好？”
“羽昕相信姐姐，可是恶魔有电棒……”乔羽昕想到自己被绑起来，恶魔拿电棒抽的情形，瘦弱的身子控制不住颤抖起来，连嘴唇也在发抖，她说：“姐姐，好疼，羽昕好疼。”
“没事，没事了宝贝！”
绸缎睡衣下，乔羽昕瘦成了一把骨头，后背硌得人手疼。
路星凝抚摸着她的身子不停地安慰着：“我们不出去了，就在房间里，姐姐陪羽昕到落地窗前看风景，和羽昕一起折千纸鹤，好不好？”
乔羽昕听到折纸鹤，心里的恐惧终于降下来一些，附和着路星凝的话：“姐姐陪羽昕折纸鹤，我们折很多很多的纸鹤，把它们装进漂亮瓶子里，藏起来。”
路星凝点头：“好，我们折好多好多的纸鹤，装进漂亮瓶子里，藏起来，然后再折很多很多的爱心和小船，姐姐还会很多其他的手工作品，比如像青蛙呀，玫瑰花呀，小兔子啊，等等。”
“青蛙呱，呱呱！”
……
她在用一些搞笑的声音和动作转移乔羽昕的注意力，乔羽昕顺着她的引导思考，心里的恐惧一点一点消散，她终于笑着出声：“嘿嘿，青蛙好可爱啊。”
“是不是？”路星凝柔声顺着。
乔羽昕仰起脑袋看她：“姐姐也好可爱。”
路星凝被她逗笑，虎牙尖尖的，小酒窝晕染在脸颊两侧。
乔羽昕伸手，用指尖戳她酒窝：“姐姐笑起来最可爱！”
路星凝将她手拢起来，像鼓励小朋友那样浅浅吻了下：“羽昕也好可爱，脸蛋可爱，手手也可爱。”
乔羽昕满意极了，刚才一切的不愉快瞬间被她抛之脑后，取而代之的，全是先前折纸鹤时，路星凝也这样亲她手指的场景。
原来姐姐喜欢她的手啊，那以后可得好好保护了。
乔羽昕在心里偷偷暗示自己。
之后，路星凝哄着她去吹头发，她则全程欣赏着自己纤细修长的手指，内心里做了很多很多护手方案，她要用各种味道的护手霜，每天擦三次，不，三次太少了，五次，十次……
呼呼的暖风在乔羽昕耳畔萦绕，路星凝指尖拨动着她柔顺的发，乔羽昕却全程心不在焉，想到姐姐亲自己手的画面，唇角总是忍不住上扬。
直到吹风机停止运行，她都没有发现。
“羽昕？”路星凝叫了她一下。
乔羽昕闻言转头。
她说：“好了，”随后笑了下，问：“羽昕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乔羽昕抿唇笑：“没想什么姐姐。”
路星凝看她有所隐瞒，故意追着问：“真的？”
乔羽昕眼不红心不跳：“真的姐姐！”说完试图转移话题：“姐姐的头发也没吹，羽昕帮姐姐吧？”
路星凝宠溺的眼神看着她，点头：“好，那羽昕帮姐姐吹头发吧！”
说完便将吹风交乔羽昕手上。
乔羽昕拿着吹风从椅子下来，换路星凝坐上去，她开始为姐姐吹头发，吹之前，先打开呼呼，在自己手背上试了一下温度，感觉合适，才往路星凝头上吹。
一边吹，一边拨动发丝，按摩头皮，动作很轻，很温柔。
路星凝眯着眼享受着，穿越以来难得的惬意。
乔羽昕吹了会，胳膊有些酸，担心自己拿不稳吹风，跌下来烫到姐姐，便将机子关了，停下来缓会。
路星凝感受到动作，抬了下眼皮。
乔羽昕见状解释：“还没有吹完，姐姐，羽昕手腕好酸，停下来休息下。”
路星凝笑，伸手去拿对方手里的吹风：“姐姐自己来吧？”
乔羽昕摇头：“羽昕想帮姐姐吹。”
路星凝依着她：“行，那羽昕先把呼呼放下，休息会，等下再帮姐姐吹。”
她听话地放下吹风，手腕因为刚刚的用力出现轻微的颤抖。
路星凝看在眼里，考虑到病人现在的身体，她拍了下自己的大腿：“羽昕要不要坐下来休息下？”
乔羽昕看姐姐要抱着自己，嘴角又开始往上翘了，但为了矜持起见，她还是礼貌地问了句：“可以吗，姐姐？”
路星凝说可以，同时撑开双臂迎接她。
乔羽昕没再推辞，小心坐了上去。
路星凝双手合住，将人搂在怀里，她抱过乔羽昕很多次，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抱过她。
对方不重，但身上没几签肉，路星凝自己也不胖，两条腿并在一起也就勉强能够撑起她的重量，所以抱她的时候，多了几分谨慎。
乔羽昕也会担心姐姐大腿不稳，坐上去之后下意识搂住姐姐的脖子，微弱的气息洒在路星凝脖颈上，弄得她身上痒痒的，但是不讨厌，也不排斥，甚至有点……喜欢，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奇怪。
两人以这样的姿势坐了几分钟，乔羽昕感觉自己缓过来一些，心里还惦记着给路星凝吹头发。
于是，她松开环在路星凝脖颈间的双臂：“姐姐，羽昕休息好了。”
路星凝抱着她的动作没有变。
“姐姐，”乔羽昕又喊了一声，着重强调：“羽昕休息好了，可以给姐姐吹头发了。”
路星凝“嗯”了下，这才放开环在她腰间的双臂。
乔羽昕拿起吹风，继续给路星凝吹头发，可路星凝总感觉自己颈间还有她的呼吸，软绵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