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这话说得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张天越挠了下脑袋：“可是我们之前给你讲故事的时候，感觉你很冷静啊？”

他倒也不是怀疑唐栎川的意思，就是单纯的有点疑惑。

唐栎川沉默了两秒：“……只是看起来冷静，其实会怕来着。”

张天越、陈酌于是“哦”了一声，看着唐栎川稍微低了点的头，都能看见彼此眼里的可惜。

但奈何天大地大，兄弟最大，特别这兄弟还是新加入他们的。

遂也放弃这个提议，开始琢磨起其他能玩的。

只有许循，在张天越、陈酌的“没关系，那就换一个呗”的背景音中。

借着喝茶水的空隙，偷偷地用余光瞟了眼唐栎川，就看到唐栎川也掩饰性地抿了口茶水。

……

一天的时间就在晚饭中匆匆而过。

许循想起张天越中午付的那一长串小票，本来是打算去再拿瓶酸梅汁的过程中顺便结账的，谁知扫二维码的时候，收银员却告诉他账单已经结过了。

许循就咬着吸管往回走，边问：“这是谁啊？做好事儿啊都不留名。”

结果就遭到了陈酌、张天越的一顿蹂.躏。

许循就一边躲着俩人一会儿又有人想勾他肩，一会儿又有人想抓他头的动作。

一边从俩人激烈的“许循你怎么还偷偷去给钱”的反应中，也得出来了真正结账的大款。

这下三个人的目光，都一起瞅向了唐栎川。

唐栎川在几个人的视线下，本来是觉着自己光明正大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却连声音都放小了点：“嗯，是我付的。”

后边跟的是一句解释，“不是说我这回考得好，要请大家吃饭吗。”

眼神、语气都很真挚。

三个人却一起：“……”

话虽然是这么说没错，但大哥你有必要在刚点完餐没多久，就借着上厕所的借口去把钱付了吗？这又不是演什么霸道总裁爱情偶像剧。

经此一战后，许循几个人互相对视几眼。

许循先对唐栎川同学居然还记得主动请他们吃饭这事儿，表示了高度赞赏以及感谢。一边又哐啷啷快速敲定了，以后的几次花销，该咋AA咋A。

唐栎川就听着几人三下五除二做决定，一边在许循问询他意见的时候，全程没反驳过地“嗯”地点头。

他们后天几点出门在哪儿会合，是在吃饭的过程中就已经商量好的了。

眼下几个人瞅着时间也不算早了，就决定各回各屋。

张天越跟许循家的方向，其实是能顺一截的，但是张天越却说他要先跑一趟老吴家，去拿他的手机。

于是四个人的方向，就成了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唐栎川的住处离得最近，基本走路就行。

张天越却因为怕去老吴家的时间会晚，就说自己先去另个方向打车了。

实际上却在离开大家视线后，第一时间先跑去了果蔬超市，提了一溜的水果。

许循跟陈酌，倒是如他们说的，很快回到了家中。

许循一进门，就发现许燕眉女士又在客厅修剪她的花。

许循本来是打算打一声招呼后就去洗澡的，但却在看到他妈手里的鼠刺后，突然问了一声：“诶妈，上次唐栎川来家里的时候，你给他包的是些什么花啊？”

许燕眉女士正在找角度把鼠刺往瓶里插，听到这话后也愣了一下。

她经手的花实在太多，许燕眉女士一时也有点没回忆起。

还是在想了又想后，才有点不确定地回：“木绣球、松虫草、千鸟小飞燕、蕾丝、茴香、鼠刺之类的吧？”

应该还配了点其他的，但许燕眉实在想不起了。

只记得当时小唐抱着把茴香傻愣愣站在门口的样子，所以在手上的花没办法注定满足自己对人的祝愿后，许燕眉女士就私心里给小孩儿多搭了点茴香。

此刻历经十多天，许燕眉女士骤然听许循提起这么一嘴，也就多问了一句：“怎么了？是小唐不喜欢我送的花吗？”

许循摇了摇头。

他想到了他今儿进唐栎川屋里门的时候，跟相框摆在一起的，花瓶里的花。

许循冲他妈露出个笑：“他就是很喜欢，所以今儿我去他家的时候，还看见你送的他的鼠刺、木绣球还在他瓶里活着呢。”

“啊这样啊。”许燕眉女士一下又高兴了，还有点惊喜。

“那你下回在叫他来家里玩的时候，我再给他包一束，保证给他包个有寓意的，就跟塞出去那盆福禄桐一样。”

许燕眉女士本来还想再说点啥的，但说到这又跟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停了一下：“哦对了，那小唐的那盆福禄桐还活着不？”

因为许燕眉记起她曾经听许循说，他同桌是第一次养植物，挺害怕把东西养死。

谁知她这问题一下也有点把许循问住了。

因为许循他今天去唐栎川家的时候，根本就没看到那盆福禄桐。

不过，许循想起他妈都已经换过一遍植物了，都还好生生活在唐栎川屋里的花。

于是，许循毫不犹豫朝他妈“嗯”了一声，语气挺肯定，“放心，还活着的，唐栎川肯定会好好照料的。”

……

与此同时，另一边，唐栎川卧室里。

唐栎川正在给那盆花叶福禄桐浇水。

浇完之后又蹲在柜子边看了起来，连看了好几眼确定这盆福禄桐是有抽出了一片新叶后，就拿起手机咔嚓一顿拍。

连拍了好几张，又是找角度，又是对光线。

才把挑出自己觉得拍的最好的那张照片，发送了出去。

发送出去之后，唐栎川又看着墙上悬挂着的花枝，确定它应该是按照自己所想的一样，变成可以永远留下的干花后，才放下心来。

又开始对着手机的聊天框里，输入今天发生的一些事。

输入着输入着，突然跟想起什么似的。

唐栎川又点进了橙色购物软件，在搜索框里打下“火锅鸳鸯锅用锅”这样的字眼。

而在唐栎川打字的时候。

橙色购物软件，按照他这几天的搜索购物习惯，给他一连推了好多的餐具瓷盘。

……

七天国庆假期匆匆就过，紧接着迎接他们的就又是周测。

四个人试连还没考完，就又跑了老吴的办公室，郑重其事地跟人道歉，加道谢。

老吴在看了眼全程埋着头的张天越，把几个小孩儿又教育了一遍后，就也大手一挥，放他们离去了，只说：“这回周测也给我发挥得稳当点。”

得到了几个小孩儿头次那么乖地点头如捣蒜。

许循头次在检查完试卷后，还又把题一道道地看了遍，成功守卫第一。

唐栎川还是老二，但是这回却只差3分，就可以对许循的成绩来个超越。

张天越还是那样十分艰难地保住了100名，但是这回超分比上回多。陈酌则继续稳定在前10。

而除了唐栎川还是发挥得跟上次一样好的分数，让一班学生已经开始慢慢习惯外。

唐栎川同学的性格，也在朝他们这些班上同学，一点点地展现。

他们初见时都觉得是个冷脸酷哥的唐栎川，在这一个月接着一个月的时间里，也会经常露出一些笑容。

并且那笑容，还跟他们班长的，挺不一样。

他们的班长就是典型的阳光开朗帅哥笑。

一笑就会让人觉得天也晴了，草也绿了，太阳出来上班了。

而唐栎川同学的笑，则像是被笑综合了掉了他面部的硬朗，使他整个人变得柔和。

明明就还是同一张脸，却感觉清冷孤高的月，周边围绕起了漫天繁星，变得温柔又宁静。

班上有女生打闹不小心撞他身上，男生也只是很浅淡地笑笑摇摇头，说：“没事儿。”

就走上去帮忙擦掉了本来应该是许循当值日生，擦的黑板。

而那个本来应该行动的他们的班长，则坐在唐栎川的位置上，把凳子一翘一翘的，在那儿跟张天越、陈酌吹牛。

完全忘了自己这个值日生应该做什么事儿，也完全没注意到别人替他做了什么事儿。

倒是不小心撞到人身上的女生，偷偷地看了眼在讲台上，伸直手臂擦黑板，还会在有同学经过时先停下，免得粉笔灰落别人脸上的唐栎川，悄悄地红了下脸。

唐栎川倒是没注意到，先前撞到的女生，被同伴调笑着推搡了下的动作。

他只是在擦完黑板从前门走出去洗了下手后，就又从后门直接走到了许循旁边。

许循还坐在他位子跟人说个没完，唐栎川就在拐了下许循脚，在许循稍微动了下，就坐到了许循位子上，听他们闲聊。

整个人脸上，是一种很自然出现的宁静柔和。

而许循，就在哐啷激动地说完一圈后，也终于后知后觉地注意到了坐在他位子上的唐栎川。

他暂时也没想起把位子换回来的事儿，而是很快地推了下唐栎川。

语气是很激烈的兴高采烈，就连眉眼也是随之出现的自然灵动：“哇唐栎川，你知道吗？我追的那个番，它今晚上会多更新一集诶！”

然后又哐啷哐啷地给他扯起了剧情，上次主角团面临到的险境。

唐栎川就始终眉眼微弯的，听着许循一顿讲。

还时不时地点头或是提个问题，给许循一个继续讲下去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