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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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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南见到春山是在两日后的下午,他发现岛上多了许多不认识的人,像某个神秘组织一样有着相同的肤色和体格。

当然那些人同样也不认识在捡瓶子的他,于是相互默不作声地打量着,和同伴之间交换眼神。

在平南在岛上生活的这段时间,珍珠捡到了一个男人的事情以飞快的速度传到每一个蓝月岛人的耳朵里。

说是长的异常好看,醒来后还对珍珠一见钟情,每天都要寸步不离的跟着她,王淑华也有要把他招进门的意思,延续香火。

礁石滩这边靠海近,基本没建房子,平南不知其实他们回家压根不会经过这里。

他不甘示弱的偏过头,对上眼神的只有一直致力于和他抢瓶子的李阿婆。

平南:“……”

李阿婆表情冷漠的夹走那个可乐瓶。

尽管那群人都很强壮,但春山依旧在人群里很出众,块头大的出众,致使平南再去到冷饮店等珍珠一起回家的时候,一眼就认出了他,还有旁边一直赞叹不已的珍珠。

他从来没见过王珍珠那样,乐不可支地仰着头,仿佛被割落的不是青壳海椰,而是无数黄灿灿的金子。

这是个力气活,珍珠没了存货,虽然岛上人并不稀罕这个,但是作为海岛冷饮店的招牌饮品,为了保持新鲜,几乎要每隔一段时间就去摘新的椰子,附近稍低的椰树早就被她摘个精光。

平南默不作声地走到她的旁边,阴恻恻道:“他是谁?”

春山闻言放下了手中的长割刀,笑道:“是平南兄弟吧。”

汗珠沿着男人黝黑凌厉的脸庞滑落,寸头粗眉,夏日汗湿的单薄布料紧紧贴在上身,勾勒健硕矫健的青年身躯。

谁是他兄弟,平南皱眉,往旁边挪了挪,避开春山伸出来的粗糙大掌。

春山不在意地顺势拍了过去,震的平南肩膀发麻,“你放心,你的事珍珠已经特意拜托过我了,我肯定会帮你办妥的。”

他的事?平南没明白春山话里的意思,习惯性地看向珍珠,“什么?”

珍珠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抱起地上一个椰子往店里走,听见身后春山厚重的嗓音:“当然是带你离开这里。”

珍珠收留平南的第十九天,蓝月岛第一批出海的渔船终于去而又返。

平南曾经最渴望的事,如今近在咫尺。

他已经快记不清楚,自己曾经是想过逃离的,却不知从哪一刻起,平南开始习惯了蓝月岛的生活。

那日他划着简陋的木船,独自驶向茫茫大海,其实只要回头看一看,就会发现蓝月岛就是离他最近的陆地。

平南的离开定在了后日的中午,离开时,春山拍的胸脯震震发颤,说不用担心,我一定会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

他没说话,珍珠礼貌地回道:“谢谢春山哥。”

……

平南脑袋放空躺在床上,不明白自己究竟在想什么,屋外的灯光暗了下去,他翻过身看向窗外,等了很久也没有看见珍珠的身影。

虽然珍珠对他时冷时热,但救命之恩平南还是铭记在心的,突如其来就说可以离开了,平南一时没有准备,觉得时间异常的仓促,平时慢吞吞的时间现在根本不够用。

仔细想想,他其实一直没有跟珍珠说过一次谢谢,如今就要走了,平南这样想着从房间走了出去。

院子里静悄悄的,他抹黑下到一楼,推开门,静淌的莹白的月光将夜空点亮。

珍珠没上楼,他也没听到大门打开的声音,平南视线慢慢朝上移,随光望去,少女坐在天台的月光下,犹如一片薄薄的剪影画。

不知是月光太过清冷,还是离别在即渲染出一些伤感氛围,这样的珍珠让他回想起了那个溺水的噩梦,此刻她就像是那个在岸边冷眼看他挣扎的陌生人。

看了好一会儿,他才走上去。

光线忽地暗了一侧,珍珠双手撑在粗粝的石墙上,歪了歪头,没看他。

平南对这样的高度有点紧张,不如她那般轻松的坐在身侧,“不睡干吗呢?”

珍珠开口淡声道:“吹头发。”

其实现在也不过就九点,只是王家连台电视都没有,入夜后总是关灯的很早。

平南望着远处海面上的银光,突然发现整个蓝月岛都是这样的,这里的人生活缓慢却又无比仓促,会在夜深时赶赴远洋,要在日出前抵达滩涂。

就像是被生活抽打的陀螺,不敢停歇,蓝月岛的人比起辛苦的劳作,更恐惧自己会无所事事地停下来。

这是千百年来劳动人民生活基调,要永远忙碌紧凑的辛劳,才能抚慰内心对生活恐惧的不安。

夜风静缓,平南闻到了清新的花草香,发现她发尾还是濡湿的。

珍珠突然开口道:“你走的时候我就不送你了。”

平南的表情僵在脸上:“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说过我工作很忙的。”

“可是那天是中午。”

她中午有很长一段休息时间,而且冷饮店离渡口那样近。

珍珠轻飘飘地说:“那又怎么样,我中午也有很多事,我要吃饭还要睡午觉,要不然下午怎么上班。”

平南的心里涌出很多复杂的情绪,有那么一刻,他甚至很想问珍珠,为什么没有问过他的意见就帮他做这样的决定。

可他以什么身份问,人家起初就是看着自己可怜才收留的,难不成还要一直赖在这里。

珍珠像只是通知,对他的回答丝毫不感兴趣,微微扬着面孔看向远方,柔软的发丝随着晚风拂动。

晚上的风有些凉,珍珠发尾还没干透就兀地站了起来,冷硬地说:“你不睡吗?”

平南这些天在王家也养成了生物钟的习惯,以往这个点早就睡了。

他视线落在珍珠的未干的发尾:“你头发...”

“不想吹了,”珍珠说:“就这样吧。”

--

平南离开的那个中午,珍珠没有回头地准时朝家的方向走去。

二十一天足以养成一个好习惯。

但是需要有人陪伴,这显然是件糟糕的事情。

或许平南是个不错的选择,清俊好看,有点笨但很善良,但珍珠绝对不能允许自己在这种事情上养成习惯。

就当是一个不清醒的梦吧,还好,故事结束在了第二十一天。

不会变成习惯,不会形成依赖,珍珠依旧是蓝月岛的珍珠,她的所有习惯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

王淑华自然不会因为平南的离开感到不适,吃过饭准时回到房间休息,这是王淑华多年养成的习惯。

珍珠目不斜视地回到自己的房间,视线一顿,她的桌子上竟然放了一个全新的吹风机。

她从有记忆起,蓝月岛就已经是夏天,海岛常年闷热,王淑华又是短发,她平日里也就没有在意,反正头发散着过一会儿也就干了。

至于以后,那就以后再想吧。

珍珠见过这个电吹风,那天老板娘侧开身子让她去挑那些杂牌风扇的时候,这个粉色的电吹风盒子就摆在后面的货架上,她只是略略地扫了一眼,毕竟冬天还没到,这个时候买显然是没有必要的,钱要花在刀刃上。

她当时跟平南好像也这样说过。

后来平南就去了礁石滩捡瓶子,其实那就是句玩笑话,捉襟见肘的王珍珠哪里有钱借给他,不过就是推辞而已,但平南却信以为真,抗拒的戴上胶质手套,拎着个蓝色的麻袋,右手持着夹钳,极其不情愿但还是去捡了一大堆塑料瓶。

他对硬币好像总是格外好奇,就跟没见过似的,每次去岛长那里换都要兑成硬币投进那个玻璃小罐里。

珍珠推了那扇她刻意避开的门,想起昨晚睡前她在门前撞上平南那小心翼翼的眼神,不知是谁先落荒而逃,总之两人在那轮圆月下后就再也没说过话,看得出两个人都极其不擅长告别。

平南在这两日似乎也是格外的忙,早出晚归,只是珍珠都没有再问。

她心想,自己只是过来看看那个新买的电风扇而已,现在没人用了,如果就这样敞开着放该有多么兜灰。

珍珠一眼看到了那个透明的玻璃罐子,里面空空如也,她记得自己上次看到的时候里面已经有小半罐,全是金灿灿的五毛硬币,后来平南就收了起来,没有再摆在桌上。

旁边老旧的木床上正摆放着叠好的凉被和枕头,衣柜整齐,所有的一切好像都和从前并无二致,唯独多了那个显眼的白色电扇。

但多的又何止这一个,她的房间不也有一个吗。

珍珠静默片刻,把手中的玻璃罐放回桌子上,将被套枕套全部拆了下来,在院子里洗净晾晒,又将那个新的风扇搬到自己的房间,如此,好似才觉得终于物归原样,功成圆满。

滴落的水珠在地上渲染洇开,久久未干,珍珠背上自己的小包,和往常一样去冷饮店,在心里说还有三个小时,就又可以下班了。

她走在山坡上,看到了远处宁静的海面,没有任何渔船的踪迹,手指紧了紧背带移开视线。

下午一点五十五,这本该是蓝月岛一天最炎热的时刻,明明出门前天空还清澈明朗,现在却不知为何有些阴沉。

珍珠站在山坡上又看到那个熟悉的男人,呼吸一滞。

她眯了眯眼有些不太确定,这个点渔船早就走了,他怎么还会在这里。

平南站在原地臭着脸喊道:“王珍珠,你怎么来的这么晚,要迟到了知不知道。”

他用力扇了扇手,脸不知道是不是太阳晒的红成一片:“我都快热死了,你能不能走快点。”

“作为补偿,你今天要请我喝可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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