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顾小莫被莫贺与抱着，本该一夜好眠的，就因为这条毛毯，盖在猫身上很是不舒服，这可苦了莫贺与，一个晚上被顾小莫吵醒八百遍。
最委屈的应该是莫贺与的衣服了，顾小莫的爪子那可是伤人的利器，深夜的顾小莫通过爪子来表达情绪，可莫贺与睡意上头，哪管这么多，顾小莫醒一次，他就把毛毯再盖一次。
衣服就在两者的反复拉扯中失去了本身的样貌。
第二天早，顾纪繁竟然是第一个醒来的。
准确来讲应该是冷醒的，昨天晚上看电视，迷迷糊糊中忘了盖被子直接睡过去了。
顾小莫也醒了，正对着纸箱子大展拳脚，装猫罐头的纸箱子已经面部全非。
“卧槽！”顾纪繁看到还在家里的莫贺与，不知道为什么发出一声惊叹。
一声惊呼中，莫贺与被迫爬起来。
“莫贺与，你这衣服挺有个性啊，大露胸前。”
什么大露胸前？莫贺与迷迷糊糊的，完全不能理解顾纪繁的话。
莫贺与往自己胸口处一摸，这触感，不是布料，而是确确实实的皮肤，“什么情况？”
这么骚里骚气的衣服，怎么会穿在我的身上！
罪魁祸首顾小莫若无其事，专注于爪头事。
顾纪繁走在时尚前沿，对着莫贺与这要露不露的风格仔细打量了一番，最后得出，“顾小莫的杰作还是不错的，起码全球限量一件。”
幸灾乐祸。
顾纪繁持续输出，“叫你晚上非要抱着顾小莫睡，遭报应了吧。”“哎呀，你今天就穿这个出门吧，说不定就被那个设计师看上了也说不准。”
他每说一句，莫贺与心里就对顾小莫以及他爹的仇恨多一度，尤其是顾小莫，晚上睡觉不安宁也就算了，还准备一份大礼。
莫贺与:“你不是它爹吗？你这么不管它？昨天晚上连饭都是我喂的。”
莫贺与实在气不过，非得让顾小莫给顾纪繁抓一件限定版衣服才行，“今天晚上你和它睡。”
顾纪繁自然是拒绝，“那可不行，我怕它尿我嘴里。”
听到这顾小莫可就不服了，扯开嗓子大喵几声:……你才兜不住尿，只是随地大小便罢了。
两个人话题深入，竟然聊到顾小莫平时在哪里上厕所了。
顾小莫作为一只要面子的猫，这会儿已经放弃猫抓板，躲进沙发底下了——只要我不认，那说的就不是我。
不过，衣服烂了确实是个问题，莫贺与不可能穿着如此开放的衣服走在路上，就算莫贺与敢，那旁人也会报警。
谁家好孩子穿成这样啊？
所以，顾纪繁说:“今天就别去上班了，我带你去买点儿衣服。”
“不行。”莫贺与说。
平仪饭店每天都这么忙，要是只留刘姨一个人，肯定会累死。
莫贺与可是非常体恤民众的，这种放着一大堆事不干，让一个长辈来做的事，他干不出来。
“那你就顶着大露胸去上班吧。”顾纪繁说着，还一脸坏笑地戳了戳莫贺与露在外面的皮肤，“看你可怜的说不定会有人给你拿一套新衣服。”
莫贺与:“……”
顾纪繁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莫贺与独自在客厅凌乱——还真打算不管了？
当然不是，顾纪繁进门是去拿自己的衣服了。
天门是完全自主的，像顾纪繁爸妈那样给孩子留了很好的条件的，衣服根本不用买，每天早上起来就跟百变马丁一样，衣服一套又一套，但像莫贺与这样，没有固定财产的，天门也自主认为不用换衣服。
所以，顾纪繁这几天，衣服都不重样，但莫贺与只能顶着一件短袖东奔西走。
顾纪繁拿着衣服出来，看着满脸委屈的莫贺与忍不住发笑，“逗你的，怎么可能让你半裸奔呢？来过来试试这件衣服，我就穿了一天，能接受吧？”
顾纪繁拿的，是某知名品牌的限量款衣服，还是白色。
莫贺与刚开始还不愿意穿，“穿这个去干活？弄脏了怎么办？”
“脏不脏的无所谓，关键是……莫贺与你老实说，你多高？多重？”顾纪繁拿着衣服对着莫贺与笔画，本来就宽松的衣服在莫贺与的衬托下更显宽大，“这衣服能塞两个你。”
提到痛处的莫贺与先是一愣——本来就烦，作为一个快成年的新时代豪杰，莫贺与身高不足175，体重更是因为没好好吃饭补补而堪忧，而顾纪繁比他高了半个头。
莫贺与含糊不清地带过这个话题，“反正没你高……体重……你不是背过我吗？”
顾纪繁也不追问了，但还是要犯贱，“没事，你现在长身体呢。”
顾纪繁推搡着给莫贺与换了衣服，袖子长了好大一截，原本穿起来是慵懒风的衣服，被莫贺与穿成了流浪风，还是个富家流浪公子。
再不愿意也只能这样了。
莫贺与想着:今天找刘姨预支一点工资，去买几件衣服。
到了饭店，早餐的高峰期已经过了。
刘姨:“来这么晚可是要扣工资的。”
莫贺与自觉理亏，夺过刘姨手里的扫把就要开始打扫。
“卧槽！莫贺与你穿品牌限量来打扫卫生？”丁杰从身后冒出来，拉住在打扫卫生的莫贺与，“这衣服不是有码数吗？怎么这么大？”
顾纪繁:当然大了，这就是小孩和大人的区别。
今天莫贺与来晚了，刘姨一个人又忙不过来，所以叫来了丁杰帮忙，本以为莫贺与一天都不会来了，丁杰都已经幻想到莫贺与被击杀了，结果，人又突然活生生地站着面前，还偷偷发了个财。
莫贺与解释说:“这个是顾纪繁的衣服，我衣服被猫抓坏了。”
“没想到你还养猫呢。”
“嗯。”
莫贺与现在来了，丁杰自然下岗，“那就交给你了，一早上都在服务来吃饭的人，早上的碗都还没洗。”
顺着丁杰指的方向往过去，一大叠碗就躺在水槽里——这工作量不言而喻。
莫贺与撸起袖子就开始干活。
碗上的油脂漂浮到水面上，随着莫贺与的动作，一部分溅到他的衣服上，莫贺与没在意，继续洗碗。
在门外看的丁杰心疼得不行。
“诶诶诶，我说，你还是对这衣服好点儿吧，你不是说衣服是顾纪繁的吗？”
莫贺与这才注意到衣服上的油渍——完了，这衣服好像很贵。
“额……他一天换一套，应该不会在意吧……”话是这样说，但莫贺与还是慌了。
丁杰沉默了一阵——一天一套……都是第一次当人，做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
午饭高峰期到来，莫贺与再次投入忙碌中，只是身上多了一件围裙，不过，饭店里忙得热火朝天，要想一尘不染那肯定是不可能，衣服的袖口已经慢慢变黑了。
丁杰本来想打酱油的，但是看着他们怎么忙，也不好意思袖手旁观，也加入其中，明显就轻松多了，高峰期之后的打扫也很快结束。
晚饭高峰期之后，又是他们休息的好时间，偶尔来有两个客人，点的菜系也不会很复杂，一个人觉得忙得过来，更何况三个人。
莫贺与脱下围裙，进了厨房，刘姨正给他们做着面。
“刘姨，我想提前回去，店里两个人没问题吧？”
刘姨跟他开玩笑，“迟到就算了，怎么还早退啊？”
莫贺与低下头，看样子应该是在反思。
“吃完饭再走吧？”
招聘上肯定没有包吃的信息，可是这几天都是白吃白喝，莫贺与怪不好意思，“算了，我今天想早点回去。”
“那可便宜丁杰了，可以吃两份。”
莫贺与在门口扭扭捏捏，还想说什么话。
刘姨看出他的心思，对他说到:“嗯？”
“那个……我想预支点工资……”
“行。”
莫贺与:嗯？就没了？
刘姨这个人真的很好，因为她的出现，莫贺与想做的很多事都变得顺利了。或许刘姨也是这样想的。
莫贺与提前回了家，想趁着顾纪繁还没下班，回家把衣服洗洗，莫贺与买了几件地摊货，还带了吃的，万一衣服上的油渍洗不掉，好贿赂顾纪繁。
计划很好，可是，还没开始第一步就结束了。
妈的，顾纪繁在家。
顾纪繁坐在沙发上，看着偷偷摸摸开门的莫贺与，说:“怎么回来这么早？你这是……去饭店挖煤了？”
白色的衣服上全是油，还有锅底灰一样的东西，看起来挺埋汰。
“不是……”莫贺与想解释，说是因为饭店里太忙了，自己没注意，但是，回想一下，貌似是顾纪繁非要把这么贵的衣服往自己身上套的吧，于是立马调转矛头，“是你自己非要我穿这个的吧？弄脏是不可避免的。”
“我也没怪你啊……”
莫贺与把衣服脱了下来，“我给你洗，洗不干净的话，那就不能怪我了。”
“我没怪你。”
莫贺与根本没听，转头就要去洗衣服。
“你等等的。”顾纪繁一把拉着他，“别洗了，没事，不要了。”
这衣服是浅色的，油渍已经干了，要想洗出原来的颜色肯定不容易，还不一定洗的干净。
那这件衣服就没有一点儿用武之地了吗？那倒未必。
“反正已经脏了，给顾小莫当窝吧。”
顾小莫:什么！？席梦思！
莫贺与还是有点可惜。
“你这什么表情啊？难不成你还想抱着顾小莫睡觉？小心它真尿你嘴里。”
顾小莫已经懒得辩解了——不能掉进自证陷阱！
莫贺与还是妥协了，毕竟是人家的衣服，主人都发话了，自己还能说什么？
刚铺完顾小莫的窝，顾小莫就迫不及待拎包入住，贵的布料就是不一样，顾小莫异常喜欢，爪子不听使唤就要往“席梦思”上抓，但是被莫贺与一把阻止了。
顾纪繁看着爱猫人士的背影，身上是不知道哪里来的衣服，薄薄的一层，后背的布料印现着他的脊背纹路。
“莫贺与，过来。”
莫贺与乖乖过去了，由着顾纪繁对自己的衣服上下其手，心领神会，接受他的吐槽。
“你这衣服哪买的？好丑。”“这布料的厚度是认真的吗？顾小莫一根手指头就能给他干开。”“这几天天气可不太好，穿这个冷不死你。”
顾小莫在旁边附和:喵喵，就是就是，过几天我也要把席梦思穿身上。
莫贺与正要反驳，顾纪繁又说，“穿这些吧，厚点儿。”
在莫贺与的一脸震惊中，顾纪繁拿出一堆购物袋，这就是他应该下午的战果。
一共十包，一包一套，一年四季的都有。
顾小莫这会儿不乐意了——不公平不公平！凭什么朕只有一件！
“我不要。”莫贺与说。
莫贺与:死贵，这要是收了，那这一辈子不就像签了卖身契一样，给他卖命。
顾纪繁不想和他推搡了，不由分说地将衣服全部拿出来，捏着吊牌一剪刀下去，全剪了。
莫贺与:道德绑架！！强盗行为。
强盗顾纪繁拿着一件短袖，推着莫贺与去洗澡，“我看你住进来一直都没洗过，正好，你随便试试新衣服。”
“我有洗。”莫贺与小声回答道。
莫贺与确实洗过，每天都会洗，除了昨天，太困了，每次洗的时候都是等差不多凌晨了，顾纪繁绝对睡觉了，莫贺与才去冲个凉，顾纪繁不知道也很正常。
“那就再好好洗洗。”
反正就是非洗不可，衣服也是非要不可。
“你别推我……我要和顾小莫一起洗。”
顾纪繁一愣，“你还怕洗澡的时候溺死了，没人替你扯嗓子吗？”
莫贺与坚持要带顾小莫一起洗，“反正它也没洗过，随便就一起洗呗。”
也不是什么大事，顾纪繁就是怕顾小莫不听话，在浴室里和莫贺与打架罢了，莫贺与肯定占下风。
不过，莫贺与坚持，那就让他去好了。
送走顾小莫时，顾纪繁还对它一顿思想教育，说要是敢在浴室里撒野，就把它蛋拆了，让它还没长大，就把娶老婆的可能性扼杀在摇篮里。
顾小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