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是了。”贺沅淮笃定的说,然后看到宁栖扭扭捏捏的样子,逗他说:“现在是童养媳。”
宁栖疑惑的看他,想到之前舍友和师兄们都提到这三个字,不解的问:“怎么都这样说?童养媳是什么?”
贺沅淮思考了一下,通俗的跟他解释:“就是你这样从小把你当我媳妇儿养的。”
宁栖听到他这样讲,觉得确实是这样,于是点点头,心里懊恼自己居然现在才知道,不然就可以早一点跟贺先生在一起了。
“都没有人告诉我。”宁栖有些失落。
下一秒突然反应过来,抬起头看着贺沅淮,问:“你早就知道吗?”
“比你早一点点吧。”贺沅淮实话实说,然后问:“还有谁这样说?”
“在学校我的同学们。”宁栖闻言老实回答,然后不自觉的埋怨他:“那你都不告诉我,那个时候你还经常都不理我的。”
贺沅淮面对宁栖毫无攻击力的质问以及委屈的表情,回想起来,明明认为自己没什么错,却还是不免有一点点的心虚,但也只是一瞬间,他便找回了理智。
理直气壮的说:“我什么时候不理你?不是你先喜欢我的吗?主动一点有什么问题?”
宁栖说不上哪里不对,只能默认他说的有道理,于是点点头,笑着对他说:“是哦,其实我都还没有怎么追你就答应我了,你对我真好。”
这一夸又差点让贺沅淮傲娇的找不着北,毫不谦虚的说:“当然。”
车马上进入小区,贺沅淮这才想起来盛瑾城要结婚的事,对宁栖说:“下个月我小舅舅要结婚,在枫叶岛,到时候你记得安排好时间,陪我一起去。”
宁栖当然很高兴,但是理智告诉他这样好像不太合适,因为他好像还没有准备以贺沅淮男朋友的身份跟董事长他们见面。
如果不被接受怎么办?
贺先生会不会很为难?
但是他肯定是不会拒绝贺沅淮的提议,顿了顿说:“好呀。”
说完犹豫了一下,委婉的问:“那你有没有告诉董事长和你舅舅他们,要带我一起去?”
贺沅淮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说:“我爸肯定知道,至于我舅舅,他最近很忙,电话都不接。”
宁栖也算是松了半口气,小声说:“那就好。”
贺沅淮看到他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摸摸他的头,说:“总是想这么多。”
“我没有呀。”宁栖笑起来,像是在安慰他。
贺沅淮不依不饶:“怎么没有?自从你那个挑拨离间的师兄跟你说完那些话之后,你就总是想很多。”
明明以前他们很快乐,宁栖虽然偶尔会在意他能不能养自己这件事,但这并不会长时间的影响宁栖的心情。
但是现在,好像自己说的每一件小事,宁栖做决定前都要担心半天。
多管闲事的人真让人讨厌。
宁栖不说话了,不知道是看到贺沅淮真的有点生气而不敢反驳,还是被贺沅淮说中了,心虚的没话说。
贺沅淮也不在意缘由,只是继续说:“我不喜欢这样,我都说了,我们在一起跟别人都没关系。”
“我知道了、知道了。”贺沅淮语气不好,宁栖真的以为他生气了,立即抱住他,低声下气说哄:“我以后不说了。”
车已经在停车停了有一会儿,两人却没发现似的,谁也没有下车的意思。
看到两人似乎氛围不对,司机最终默默离场。
贺沅淮还是不肯罢休,明明最喜欢宁栖讨好的哄自己,可是现在看到他这样低三下四的样子却莫名的来气,问他:“那你错在哪里?”
宁栖无辜的抬起头,眼眶红红的像要哭出来的样子,咬着下唇好像在撒娇。
贺沅淮逐渐发现发现,宁栖最近不知道跟谁学的,在不知道怎么回答自己问题的时候就喜欢这样子。
故意撒娇给自己看,好让自己心软。
总是这样那还了得?
他的一家之主地位该如何维持?
“好吧,不说也可以。”过了很久,贺沅淮才说:“但是你要记住,我们在一起不存在高攀低就,你有自己的学业,也能照顾好自己,跟我在一起如果需要你颠覆原来的生活,真的论起来的话,那不就是你在迁就我?”
宁栖听到贺沅淮一番话突然瞪大了眼睛。
“你怎么这样想,我可没有觉得我在迁就你哦……”宁栖小声说。
“那就对了,我们明明是在互相包容,这是非常积极的态度。”贺沅淮一副教育他的样子,然后理所当然的问:“《恋爱法则》没有写吗?”
宁栖摇摇头,他好像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那你回去赶紧补上。”贺沅淮有些不满的催促。
一向对恋爱法则非常积极的宁栖,居然这样粗心大意,如此重要的要点,他居然到现在都没有补充。
宁栖仿佛醍醐灌顶,一下被他说服,倒真的产生了一股考虑不周的惭愧,于是看着贺沅淮郑重的点头。
宁栖的生活用品基本已经都搬进了贺沅淮在学校附近买的房子里。
他原本也没有想过常住,只不过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每次都想着以后还是要回宿舍住,但不是今天。
带过来的东西多,带回去的东西少,现在他宿舍的床铺已经成了看起来不会回去住的样子。
宁栖自己都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因为回到家和贺沅淮在一起的时候,他根本舍不得花时间来思考别的事情。
贺沅淮洗完澡出来,看到宁栖正坐在桌子前,他走过来,宁栖似乎注意到了他,笑着晃了晃手里的笔记本,邀功似的说:“我已经补上了哦。”
贺沅淮也很配合,走到他面前低头看了看,手落到他因刚洗完头发而蓬松的头顶,说:“真棒,写完以后要牢记。”
宁栖点点头。
默默把贺沅淮今天说的话记在心里。
比起外面的风言风语,他还是更相信贺沅淮的,所以他才不是高攀,他们是在互相包容。
解决了内心的大石头,宁栖心情大好,看着贺沅淮漂亮到没有瑕疵的脸,鬼使神差的起身凑过去亲了亲他。
“做什么?”贺沅淮佯装生气,笑意却丝毫不减,“故意勾引我。”
说完便用双臂环住他的腰,转身把他抱到床上。
宁栖没有否认,他每天都在想贺沅淮能够早一点标记他。
因为医生说只有标记后,释放信息素安抚,才能刺激贺沅淮腺体愈合,而没有标记时,信息素只是在贺沅淮失控时起到安抚作用而已。
虽然他们有做临时标记,可是贺沅淮前几天复查,医生说效果甚微。
还是需要完全标记才行。
更何况医生也说过,宁栖自己的身体状况,也需要对生直腔和腺体进行刺激,才有治愈的可能。
可是贺沅淮好像有顾虑,每次都带着一些克制,不愿做到最后。
宁栖问他他只说不到时候。
宁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算到时候。
于是偷偷去问有恋爱经验的舍友,说男朋友不愿意标记他怎么办。
舍友非常惊讶,要不是知道对方是贺沅淮,而且亲眼看到贺沅淮陪宁栖上过课,都担心宁栖这样天真有主动的恋爱方式会被骗到渣都不剩。
舍友于是劝他不要着急进行完全标记,毕竟一段关系最终如果出现变故,受伤的还是Omega一方。
宁栖没有跟他们说原因,却也没有赞同舍友的说法,最后在自己穷追不舍的询问下,从舍友那里学到了一些让alpha无法拒绝的方法。
可是贺沅淮似乎有些受用却不是非常受用。
因为贺沅淮经常会非常配合的跟他做一些羞羞的事,但始终也没有标记他。
反而是宁栖,每次都在贺沅淮信息素的影响下变得迷迷糊糊,以至于从舍友那里和往上学的那些方法完全无法施展。
贺沅淮一边问他,一边笑话他说:“不是说不会有发晴期,你现在这样子,要是有了发晴期岂不是都要化成水了。”
宁栖眼睛红红的,坐在他的身上哼哼唧唧,贺沅淮身上的衣服都快被他抓的散落下来,还一脸委屈,像是被欺负了一样,小声控诉他:“你都不标记我……”
贺沅淮有时候觉得快要崩溃,宁栖的表情和主动的样子都太过于有杀伤力了,好几次他都在失守的边缘,反复思考自己所谓的坚持到底有没有意义。
说到底,贺沅淮虽然出国治病二十五年,但因为经历较少,归来也不过是个自认为心智成熟实际却非常传统又单纯的alpha。
以前他想要他跟宁栖之间足够纯粹,总觉得如果从医院回来立马标记了他,显得目的性太强。
今天从父亲那里得知宁栖的过往,他希望有一天可以以一个相对缓和的方式告诉宁栖,而不是瞒他一辈子。
所以他打算先去孤儿院了解一些关于宁栖Omega父亲的事情,然后找个合适的机会把他所确定的一切告诉宁栖,而不是仅凭猜测,让宁栖徒增烦恼。
他还是更想让宁栖做一个无忧无虑的科学家。
等一切尘埃落定,他们就可以顺利的结婚。
但是宁栖完全不这么想,就这样随随便便就把自己贡献出来,目的性极强的在贺沅淮这里掠夺标记。
惹得贺沅淮有时候不得不怀疑自己的定力。
“我不是说过了,现在还不到时候。”贺沅淮手落在他的睡衣里,来回摸索着他的脊背,最后又不自觉的往下去。
惹得宁栖瑟瑟发抖。
“那什么时候才是时候。”宁栖嗓子有些哑,眼眶湿润,觉得贺沅淮在敷衍他,“你总是这样说,还是你根本就不想,你是不是也不能接受我身体……”
贺沅淮知道他要说什么,立即打断他:“怎么又胡思乱想?”
宁栖闭了嘴,贺沅淮无奈的咬了一下他的下唇,觉得现在好像彼此交换了身份,是宁栖在拿他当治病的工具。
于是继续说:“急于求成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
而且让贺沅淮挫败的是,宁栖是他恢复健康唯一的解药,而宁栖的病,却是任何一个与他匹配度够高的alpha都可以帮助治疗的。
宁栖惊讶于他这样理所当然的倒打一耙,但每次都因为自己确实有一点点这样的心思在,而导致说话时底气不是很足:“我才没有呢……”
他又不是现在就想要生小孩,只是不想董事长他们因为这个而不接纳自己,让贺沅淮为难罢了。
宁栖想到这里,又低头咬了咬贺沅淮的肩膀,自言自语似的小声补了一句:“就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