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拥而眠,一夜无事发生。
第二天,秦知渺是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的。
睡眼惺忪的,她摸索着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方红梅打来的。
“嚯”的一下,她就直挺挺地从床上坐起,瞌睡虫瞬间跑没了。
没有犹豫,她迅速按下了接听键:“喂,妈。”
“渺渺,快来给我开门。”方红梅开门见山地吩咐道。
开?开门?
秦知渺还不算清醒的脑袋,顿时就警铃大作:“妈,开……开哪里的门?”
“你这孩子是不是睡傻了,当然是开你家的门啊,我就在门口。”
说着,方红梅象征性地在门上敲了两下。
“咚咚”两声微弱的声响,从门缝透进了房里,宣告着方红梅的到来。
秦知渺心里咯噔一下,慌乱答应了一声:“哦,我马上来。”
接着,她就迅速挂断了电话,然后喃喃自语:“完了完了,死定了,死定了。”
陆君则从厕所里出来看到的就是她一脸慌张,嘴里念念有词的样子。
他疑惑问道:“怎么来?出了什么事?”
陆君则不开口还好,一开口更是把秦知渺吓得魂都没了。
她和陆君则的事情她还没有往家里说。虽然方红梅一直念叨着让她赶紧嫁人,但要是看到有个大男人在她床上留宿的话,大约是要打断她的腿的。
“快,你快点藏起来!”
她掀开被子下了床,连拖鞋都来不及穿,就推搡着再次把他推进厕所:“你在这里躲一下,千万不要出来。”
交代完,连说话的机会都没给陆君则,就“砰”的一声关上了门,然后转头跑向门口,一边慌乱地整理着头发和衣服,一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妈,我来了。”
拉开门,方红梅一脸狐疑地看着她,手里还提着从老家带来的土特产:“你这孩子,做什么去了,这么久才开门?”
一抬头,方红梅一眼就看见了秦知渺额头上的伤口。
“砰”的一声,她手里的特产就掉落在地上,人也跟着往前踉跄了一步,语气满是惊慌:“渺渺,你这额头是怎么回事?”
秦知渺一惊,心里直呼倒霉,她怎么忘记这茬事了,还给方红梅撞了个正着。
她干笑着,连忙解释:“没,没事,就是不小心撞了一下。”
方红梅明显不信:“撞了一下?”
这得撞的多大劲,才能有这么大一个口子的伤口。
秦知渺保证:“就是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撞在了台阶上。看着伤口大,其实一点都不深。”
为了佐证自己的说法,她还特意用手按了按伤口,做出一副并不疼痛的样子。
方红梅皱着眉,下意识念叨起:“你这孩子,怎么总是这么不长心,走路也不知道小心些,这么大的伤口,要是摔傻了,留疤了可怎么办?什么时候的事啊,你怎么没往家里说……”
她自顾自地喃喃说着,秦知渺却在心里直呼救命。她妈要是唠叨起来,那简直就是没完没了。
她紧忙赔着笑,直接转移话题:“妈,你怎么来海市了,也不告诉我一声?”
说着,她弯腰捡起地上的东西,把她迎进了屋里。
方红梅:“我想来看看你。礼安来海市开会,我就让他顺道把我带来了,昨天很晚才到,就没跟你说。”
秦知渺听着,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把方礼安问候了个遍,方礼安这个叛徒也不知道给她通风报信一下。
“这样啊,那妈你住哪里?行李呢?”
方红梅:“行李在酒店。礼安这个孩子就会浪费钱,给我订了一个五星级酒店。还没到退房时间,我舍不得退,一会儿到时间了,你跟我去退房吧,不然浪费了。”
秦知渺一听,心中一喜,这简直是天赐良机:“妈,别一会儿了。我这就去洗洗。你吃了没?没吃的话,我带你去吃正宗的灌汤小笼包。”
方红梅:“好啊!那你赶紧去洗洗,我正好把东西给你分一分。”
说完,方红梅就将那几袋土产往厨房的方向拎去,边走边说:“你爸原先也是想来的,不过你表姨住院了,就脱不开身,这些都是他让我带给你的,都是你爱吃的。”
秦知渺:“表姨住院了?”
方红梅:“不碍事,年纪大了的老毛病。你表姨没儿没女的,也就你爸能搭把手帮衬一下。”
或许是觉得话题有些沉重,她忙摆了摆手,催促道:“小孩子家的,我和你提这些做什么,赶紧去洗。”
秦知渺应了一声,就往卧室走去。
走到卧室门口,她回头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确定方红梅没有跟过来,这才蹑手蹑脚地将门关上,落下了锁,生怕一会方红梅推门进来。
接着,一溜烟小跑走到厕所门口,拉开门她压低了声音:“我等会儿和我妈出去,你趁机溜……”
话还没说完,他的大手一把拉住了她,将她拽进了怀里,眼神里带着几分戏谑:“你把我关在厕所?”
秦知渺摇头:“就一会会儿。”
她抬起手继续保证:“这几天我一定和我妈交代我俩的事情。”
虽然这事应该不容易。
搁方红梅和秦亮以前和陆家的关系,八成是知道陆君则家里出得这些事的。但这么些年,老两口在她面前从没提起过陆君则,秦知渺猜想,两人可能是不想她知道陆君则家里的事情,甚至可能发现了她对陆君则的心思。
陆君则嘴角微勾,将头抵在她的额上:“好,我等着。”
话音刚落,他揽住她的腰,一把就把她抱上了洗漱台,将她困在了自己怀中。
秦知渺一阵惊慌:“你做什么,我妈还在门外呢!”
不知是羞的,还是慌的,她的脸瞬间就红了。
一双大手捧起她的脸,黑眸直直地望进她的眼里:“是不是接下来几天,我都见不到你了。”
他徐声说道,热烫的气息拂过她的唇。
盯着她羞红的脸,他顿时有些后悔,昨晚顾及着她的伤势那么轻易地就“放”过了她。
“你好好工作。”
“我需要点补偿。”他靠得更近,嘴唇开闭间轻轻刷过了她的唇,“你以为呢?”
温热的气息就这么流窜过秦知渺的四肢,而他想要的补偿,秦知渺索性闭上了眼,贴上自己的唇,直接满足了他。
良久,两人才分开,秦知渺靠在他的怀里大口喘息着,脸上带着未褪的红晕。
陆君则抵着她的额头,心满意足:“好了,快去洗漱,不然你妈该起疑心了。”
秦知渺瞪了他一眼,眼神幽怨,还不是因为他。
不过,也没真的和他生气,迅速从洗手台上爬了下来,快速洗漱完毕,换好衣服,又对着镜子整理了一番,确定看不出异样,这才出了卧室。
方红梅已经将土特产分好类,一部分放在了桌上,一部分已经装进了冰箱。
秦知渺看了一眼时间,催促道:“妈,我们出门吧,一会儿还要给你去退房。”
方红梅点头,随即又狐疑问道:“你脸怎么这么红?生病了?”
秦知渺轻咳一声:“刚刚洗脸搓得用力了点。”
方红梅闻言也没多想,背着包就和秦知渺出了门。
把人带进电梯里,秦知渺这才偷偷舒了一口气,暗自庆幸自己躲过了一劫。但,转念一想,该如何交代她和陆君则的事又成了难题。
直接说,保不齐她爸也会从武市直接杀过来,她还得好好琢磨一下。
这么一琢磨,就过了三天。
秦知渺趁着方礼安工作间隙,做了回东请他吃了顿饭,当然也没忘把账和他一并算一算。
方礼安耸耸肩:“怎么,姑妈遇上姐夫了?”
秦知渺惊地瞪圆了眼睛:“你……你怎么知道的?”
方礼安轻笑一声:“姐,培恩可是我的好兄弟。”
毫不犹豫地,他就把杜培恩给“卖”了。
秦知渺咬牙切齿道:“那个家伙说好替我保密的。”
方礼安不以为意:“纸反正包不住火,你和姐夫的事情,姑姑和姑妈早晚都会知道。”
话音刚落,他似乎意识到什么,惊呼一声:“姐,你该不会是想白嫖,始乱终弃吧!”
秦知渺瞪了他一眼,差点没被气笑:“方礼安,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吗?”
方礼安嘿嘿一笑,凑近秦知渺耳边小声道:“姐,你和姐夫的事还是赶紧抓紧一下,姑妈可没对培恩死心,还想着把你俩串一起呢!”
这才是方红梅这次来海市的主要意图。
经他这么一说,秦知渺才反应过来,怪不得这几天方红梅总是有意无意地又提起杜培恩。
方礼安:“这下你可别怪我没有通风报信啊!”
秦知渺白了他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
方礼安干笑两声:“姐,你清楚就好!”
其实,他就是不想叫杜培恩“姐夫”。
要是秦知渺和杜培恩这事真成了,杜培恩在他面前摆“姐夫”的谱,他可不敢想这样的画面。
秦知渺不想和他继续贫嘴,问起了正事:“你说,我该怎么和我爸妈说?”
方礼安疑惑:“姐夫是有什么隐疾吗?”
听杜培恩说,姐夫长得玉树临风、貌若潘安的,怎么秦知渺是这么一副很难摊牌的样子。
方礼安猜测:“难道姐夫生不了?”
话音刚落,他的背上就挨了一掌:“你才生不了,你才生不了。”
秦知渺又羞又恼:“你再乱说,我可就跟你断交了。”
方礼安夸张地抱胸:“姐,你这是谋杀亲弟啊!”
方红梅这时从酒店厕所走了出来,看到姐弟俩打闹的样子,忙对着秦知渺训道:“渺渺,你又欺负礼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