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神像竟真的散发出金色的光芒,好像真的能听到她的声音。
老妇看见神像显灵就更加激动了,她匍匐在地上:“主云圣母,感谢您一直以来的眷顾,我将是您最忠诚的信徒”。
神像的光芒越来越大,直至将整个屋内都镀上一层金光。
“我知你不易,但近日本座的念力远远不够,还需更多的信徒之力来增补力量,只有我的力量足够,你的孙子才能再次复活”
金像的声音肃穆又庄严,听在妇人的耳朵里宛如金口玉言。
她恭敬的将双手掌心朝上,而后弯下腰把脑门贴在手心。
“信女谨遵神谕”
桌上的佛像刹那间褪去了所有的光芒,再次恢复成了一座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雕像。
就在屋内的金光尽数退尽后,金色的雕像里冒出一缕极淡的黑色烟雾,如果司幽在这定能发现这就是她一直在找的魔气。
但眼下的她正被方才那几人扔进一个脏乱的牢房内
“这女人竟长的比圣母还好看”
“是啊,若不是圣母对这个世界无所不知,还真想......”
“慎言!”
“你们难道不知道她们都需要用最干净的身躯去献祭的吗?”
走在最前头的男人立即出声喝止住他们,说话的两人当即安静的闭上嘴,等他们的脚步声全部都消失后司幽才缓缓的睁开眼。
她站在幽幽的长廊中环视着这座牢狱,狭窄幽深的甬道两侧各有牢房,而且每间牢房中都躺着一个昏迷的女子,这些女子也没有一点要苏醒的迹象。
司幽打开了最近的一扇牢门走了进去,躺在地上的女子看着不过才十五六岁,她紧闭着双眼,面庞看着柔和且宁静。
她蹲下身检查了下女子的舌苔,果然如她所想,这个昏迷的女子中的同样是那个老妇人下的毒——幻梦。
随后她又去将这狱中的所有女子都意义检查了一番,事实也的确如此,这狱中的每个人身上都有幻梦。
司幽对这毒的了解并不深,只知这幻梦生长在凤族禁地,听说无色无味,且中毒之人在第三天会完全陷入自我梦境,最后沉沦至死。
而唯一能救这些人的办法就是拿到虚无之地的无极之水,只要在中毒后的三天内喝下虚无之水,那中毒之人就能恢复神志,否则回天乏术。
但虚无之地距此十万八千里,就算她御风而行,能在一天内抵达,却也无法做到在短时间内进出虚无之地。
传闻虚无之地是天道开天辟地之后留下的一处混沌之境,里面藏着各种稀奇古怪的上古妖兽,就算是帝休进去也得掉层皮出来。
另一边的少是并不比司幽这边的情况好多少。
他和琅珏被他们带到一处布满牢笼的地下坑,少是趁着他们不注意偷偷观察起这里的情况。
这里以前应该是一个地下矿场,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整个矿场的底层,少是抬头看还能看见以前监工所站的位置。
他和琅珏分别被他们塞进了两个笼子,可能因为这些人动作太大,昏迷的琅珏竟然有要苏醒的迹象,少是怕他露馅,当即又给他施了个术法。
前面在客栈的时候他与司幽一开始就发现了那老妇的不对。
所以他们趁其不备之时暗暗将桌上的饭菜全部偷梁换柱,琅珏昏迷不过也是他施的一个小法术罢了。
这些人将他们丢进笼子后就紧接着往前面走去,被他们抛在身后的少是则静静地看着这些人的一举一动。
他们每个人的脖子上都围着一块长长的白布,白布多出来的部分用来当做帽子戴在他们的头上,看着很像某些古老的祭祀信徒。
“今日放五个人出来吧”
一个领头模样的男人吩咐道。
跟在他身后的两个男人熟练的将牢笼打开,把里面昏迷的人抬了出来。
“圣使,今日的祭祀仪式什么时候开始啊”
他们当中的一人问道。
“一如往常”
那个被称作圣使的男人说完就率先离开了这里。
这些牢笼将中间的空地围成了一个圈,而他们将方才抬出来的男人全扔在这个圈子的正中间。
随后就有人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瓷瓶,他把瓷瓶里的药丸倒在手心,正准备给昏迷的男人喂下去,另一边的琅珏就醒了。
“你们”
琅珏睁开眼的第一瞬就发现自己正被人关在笼子里,而外面站着几个穿着打扮都很古怪的男人
听到这边的动静,那几个人立马向琅珏这里看了过来,好在少是的动作够快,当即施了个障眼法蒙混了过去。
“唔”
还想继续说话的琅珏硬是被少是撇过来眼神吓的闭了嘴。
一个长着张马脸的男人刚想过来查看,就被另外一个矮个子喊住:“估计是听错了,赶紧喂完就走了”。
被叫住的人只好将手中的药丸给剩下的几个男人喂了下去:“好了”。
矮个子脸色难看的看着地上躺了一排的男人:“这样的日子究竟还有多久,圣母不是说好让我们成仙的吗?”
“宋罗,注意你的言辞”
马脸男意有所指的指了指上面。
矮个子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看,不敢再多言。
看着他们彻底离开之后琅珏才松了一口气,他凑过头,两手抓在笼杆上:“少是兄,这里好吓人,我们赶紧跑吧”。
不怪他这么说,饶是他这么大条的人,都闻到了这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而且除了血腥味外,还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看看不就知道了”
少是挥了挥手,两人铁笼的门锁皆应声打开。
他走至这些昏迷男人的身旁,发现他们也全都中了幻梦,而且不仅是幻梦,适才那两个男人给他们喂下的是足以令人至死的春药。
“一会儿不管这里发生什么事情,切记!不要发出任何的声音”
少是转过头嘱咐后面的琅珏。
还傻站在原地琅珏呆呆的点了两下头,而后又把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少是兄,我怕啊”。
方才还在笼子里的时候只是觉得瘆得慌,这会儿跟着少是走到这个位置才知道这里有多恐怖。
这里是一个巨大的矿洞,他们所在的坑底阴暗潮湿,上面是供别人观看的看台,笼子里昏迷的男人绕着圈把他们围在中间,怎么看怎么诡异。
“好兄弟,我真的很害怕啊,你带我出去吧”
他尽力的让自己贴着少是,还试图用手去拉少是的袖子。
可少是哪里会管他说什么,他冷漠地转过身,径直走回自己的笼子。
“不是”
“少是兄”
“哥”
“你别丢下我啊”
琅珏跟在他的身后又是喊又是叫,吵的少是耳朵嗡嗡嗡的。
他忽地的顿住步子,转过身:“我不介意让你说不出话”。
见他不像是和自己开玩笑的样子,琅珏不敢再多嘴,只能瑟缩的跟在他的后面,没走两步前面的少是又停下了脚步。
“少是兄怎么了?”
琅珏不解的问停下来的少是。
“嗯?”
站在笼子门口的少是回过头看他,眼神瞥了眼他隔壁的笼子。
本就吓的不行的琅珏发现他们二人还要分开笼子更是慌的不行,他立即抬手拽住少是的袖子不肯放:“少是兄,我的青天大老爷”。
他本就很白的皮肤此刻因为害怕显的更加惨白。
“我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你不能眼睁睁看我在这出事吧”
少是何时见过这么没骨气的男人,他无语的看了眼琅珏,随手在他脑门一点:“好了,你滚吧”。
“啥,这就完事了?”
琅珏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心里严重怀疑这人在敷衍自己,但他实在不敢再说。
这地方一看就有问题,他若将人得罪狠了,到时候真留他一人在这,那才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他们回去笼子后没一会外面就传来动静,还是方才那些人,他们将五六个昏迷的女人放在那些昏迷的男人身边,然后一盏又一盏的将山壁的灯点亮。
琅珏偷偷眯着眼看着他们所做的一切。
“圣母一会就到,你们先把香燃起来”
那位圣使对其他人吩咐道。
“是”
他们的动作很快,偌大的矿洞中逐渐弥漫着一股花香,少是只觉这个味道好像在哪里闻到过,但却想不起究竟是在谁的身上。
不一会儿,地上昏迷的那些男女都渐渐苏醒,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满足且愉悦的微笑。
“圣母到”
随着洞外的声音传入少是的耳中,他的瞳孔也骤然一缩。
和前面那些人一样,这位云主圣母也围着一块长长的白布头巾,少是只能看到她露出的半张脸。
她一步一步的走上矿洞的最顶,而后在栏杆后站定。
那些跟在她后头的人一个接一个的沿着山壁而站,他们的手中都拿着各式各样的乐器。
舞台中的男女随着他们的音乐声翩翩起舞,很快那些中了春药的男人就如猛兽一般抓住那些女人,但全都中了幻梦的他们,早就沉浸在自己美好的幻想当中。
这些男女仿佛失去了人的意识,只剩野兽一般的行为。
这诡异的一幕看的琅珏的心一颤,他的脖颈一凉,没一会整个后背都被冷汗打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