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成亲一百年还有五日的时间,姜北溪决定好好的浪漫一番,然而还没美滋滋地思索起怎么把慕竹宫里里外外布满浪漫时,便被南竹告知分房睡五日。这可把姜北溪吓得怔住了。
见姜北溪发白了的脸色,南竹忍俊不禁:“傻了?五天而已,你忍忍。”
“为什么?”姜北溪忙上前蹭南竹的脸,“我不想。”
南竹挪开他的脸,淡声说:“跟你成亲到如今,我没独房睡过了。”
“竹君,你这理由说服不了我。”姜北溪亲南竹的手。
“我不想说的太伤你心。”
“……那不说了,也不分房了。”
“你这几天绝对不能和我睡一房。”
姜北溪委曲:“一定非分房不可吗?”
“是的。”南竹一脸坚定。
“竹君,你肯定腻我了!”姜北溪大步往殿外走。
南竹提醒道:“分房的这几日你也别进寝室了。”
姜北溪一听这话,步子变快了。
南竹望着姜北溪的身影越走越远,待不见他了,才收起目光往寝室内走,并关上了门。
……
姜北溪伤心欲绝地在慕竹宫外的园子游荡,时不时遥望宫的方向,期待一百次了,也没见南竹来哄他。姜北溪坐在石凳上又悲伤了会儿,便在脑海里品起和南竹的谈话来。
这一品,姜北溪才尝出了味,想来分床睡五日,是南竹在为他准备成亲一百年浪漫日的惊喜了。姜北溪眼眸亮了一下,又暗下去了,他真不想分房睡。
“该怎么不和竹君分房睡呢?”姜北溪苦思冥想。
深思了一早上,姜北溪也没想出个好对策。他立起身,去往时盼的福阁。
八年前,仙界的神仙又需要下人界历劫了。时盼下界历劫回来后掌管了福运,常年待在福阁,比姜北溪还忙。姜北溪一来福阁,便见时盼一脸生无可恋地瘫在垒成山似的金光卷轴上。
金光未退的卷轴是关于人界新生婴儿的往世和今世的来历身份的。福仙根据婴儿的前三世,以及今世的父母和祖父母,还有曾祖父母这三代来决定赐予多少福气。
时盼随手拿起一卷卷轴,打开扫了几眼后,皱眉说:“福气十等。”说完,她手上的卷轴化成黑气消散了。
姜北溪走近她时,时盼又批了几个婴孩的福气。这几个孩子的福气不错,皆五等以上,大富大贵不在话下的。
听见脚步声,时盼一边批卷轴,一边有气无力道:“没空,别烦我。”
“我只烦你一会。”姜北溪弯腰持起一卷卷轴看了几眼,“这个可以,福气二等。”
说着,他将手上的卷轴递给时盼。见是姜北溪,时盼忙坐起身接过卷轴瞧了一眼,可惜道:“差一点一等了。福气二等。”
见手上的卷轴化作淡红气飘散了,时盼才好奇问:“姜哥哥,来找我干什么?”
姜北溪边看卷轴边苦闷道:“你竹哥哥要和我分房睡五日。”
“哦,找我帮您出主意?”
“嗯。”
“五日后不正是您们成亲一百年了?竹哥哥分房睡应该是给您惊喜呢。您忍忍不好吗?”
未等姜北溪开口,时盼笑道:“抱歉我忘了,您和竹哥哥分床睡都受不了。”
“……快帮我想想。”姜北溪有点急了,眼看离天暗也不远了,他可不能独守空房。
时盼黑瞳转了转,道:“不如在寝室好藏的地方藏好了。竹哥哥铁了心分房,您再黏糊他也没用处。藏着挺好的,竹哥哥不知,您也能和他一房。”
“……”姜北溪想了想寝殿有哪个地方离南竹近且好藏的。
见姜北溪眉眼轻蹙,时盼低头继续阅卷轴,提议道:“床底下不错吧?”
“床底太低了,动都困难。”
“可惜,如今您没原形了。”
姜北溪默然无声。一会过后,他道:“走了。不用送我,你忙你的。”
时盼立身,站得笔直:“好的哥哥,您慢走。”
“嗯。”
姜北溪一回到慕竹宫,南竹迎了上来:“气好了?”
“你没哄我。”
南竹拉姜北溪在桌前坐下,拿起一块杏花糕送近他唇前:“张嘴。”
姜北溪张唇吃糕点时舔了一下南竹的手指。
“你这毛病也该改了。”南竹冷漠一笑。
“……没常舔。”
“再舔一次,往后我不喂你了。”
“……”
“听进了吗?”
“知道了。”
南竹望了一眼外面的天道:“申时之后我要忙了。想见我等明日。”
“分房也就算了,为什么连见你也难了。”姜北溪抱怨,“我很难受。”
南竹默了会儿,叹息道:“你真的太黏我了。”
“黏你又不是我不想就不想的。”姜北溪环住南竹的腰,“我不过问你分房来干什么,但你不能不让我不贴你也难见你。”
“都是毛病,改了。”
“改不了。”
“多做事,别想着我。”
“没办法。”
“你真是……”南竹无奈,“忍忍好吗?到时候补偿你。”
“补偿无非那几样。”姜北溪手上一用力,南竹扑在他身上。他亲着南竹的脸,“竹君可怜可怜我吧。”
南竹腿一张,跨坐在姜北溪腿上,捧着他的脸:“听话。”
姜北溪盯着南竹的眼,眼里盛满“不听”二字。南竹凑近姜北溪耳朵低语了几句,离远时见他脸浮上红晕,好笑道:“乐意了吗?”
“不,不够。”姜北溪只觉自己像喝醉幻听了似的,竟然听见南竹答应了他讨了许多年都没讨出结果的请求。
南竹道:“你想怎么样?”
“一起睡,不能不让我长时间不见你。”
“你真贪。”南竹挣脱他的怀抱,“就五天,别倔。你再闹,五日后再见面似乎也很好。”
“竹君,非五日不可吗?”
“嗯,你不乐意我也懒得哄你了。”
“你心真狠。”
“心狠你也喜欢。”
……
姜北溪和南竹腻歪了会儿,申时很快到了。南竹从姜北溪腿上离开,抿了抿红肿的嘴唇道:“明日见了。”
“好。”
见他又不开心了,南竹装眼盲,转身往寝室内走,在关门前又瞄了一眼姜北溪,没理他委屈的眼神,十分绝然地阖上门。
姜北溪盯着紧闭的门半晌,自我安慰:“忍一忍,五日一眨眼过去了。”
五日里,姜北溪靠着布置宫殿和雕刻礼物而坚强地克制住想闯进寝室的身。
成亲一百年的这一天,姜北溪可算能抱南竹抱个够了。南竹这五日也难熬,他们成亲后第一次分开那么久的。
过了黏糊糊的一早上后,他们移步殿外的亭子里欣赏仙兽仙鸟们歌舞。
待仙鸟跳完了一支舞,姜北溪手上多了一盒青竹盒子,笑道:“竹君,你肯定喜欢的。”
南竹拿过盒子。盒子沉甸甸的,南竹猜出是什么了,揭开盒子,只见是一对白玉雕刻而成的他们。他抱着凤首箜篌,而姜北溪站他身后抱住他。南竹表情柔和:“辛苦你了。”
“我永远为竹君辛苦。”
南竹不言,抚摸着手上的一对玉夫。
姜北溪静静地注视南竹,也不吵他。
当南竹抬头看向姜北溪时,只见他盯自己入迷了,且发觉此刻已是傍晚,南竹一时没忍住笑出声道:“你真行,闭上眼睛缓缓。”
姜北溪这才回过神,暗自羞臊,乖乖地闭眼。
一会之后,姜北溪睁眼,瞧向南竹。
“走吧,等了几天也苦了你。”南竹拉姜北溪往殿内走。
一听这话,姜北溪想起南竹前几天凑近他耳朵说的承诺,整个人发起热来,走路也轻轻飘飘的。
感受到了姜北溪手上的热意,南竹握他的手更紧了些。
一进寝室内,只见满室的星辰花,姜北溪呼吸轻缓,被美得伫立不动。过了会儿,他上前摸了摸花瓣,绣成的花柔软微凉,十分悦人。这时花上白光点点,照得室内忒亮。
南竹从屏风后走出,来姜北溪身前问:“喜欢吗?”
姜北溪忘记了呼吸,心心念念地愿望成为了现实,他却直直地目视南竹的脸,不敢往下欣赏。
南竹眉头一皱,拍了一下他的脸:“呼吸。”
姜北溪急促呼吸着。
“喜欢吗?”南竹又问了一遍。
姜北溪小声说:“喜欢。”
见姜北溪还盯他的脸,南竹不悦:“不看我换了。”
“我看!”
说着,姜北溪目光缓缓下移。南竹身穿一件青色露肩长袍,锁骨上还残留许多天前姜北溪咬的牙痕。他将衣领下拉了点,肩头也露出来了,本就所剩无几的清冷之感散去,彻底被慵懒诱人的韵味替代。
姜北溪喉结滚动,上前一步,低头咬了一口南竹的肩头。当他抬起头来时,微张的唇还有透亮的细丝,眼眸也已染上了欲色。南竹推了他一下道:“别急。”
南竹离他远了些,手上变出一把蓝白的凤首箜篌,坐下拨起《爱溪》一曲。
星辰花随曲飘动,围绕他们飞舞。南竹墨发垂下,遮盖住些许裸露在外的白皙皮肤。这一遮一露的景象,颇有欲拒还迎之感,极其勾姜北溪心魄。姜北溪又上前两步,只需再跨一步,他便可拥住爱夫亲密了。
南竹的目光没离开过姜北溪,见他按耐不住了,警告地眯了眯眼。姜北溪欲走又止,稳住狂跳的心,更为认真地品听。
一曲终,凤首箜篌消失不见。南竹起身,手放在腰带上,缓缓解下。少刻,腰带掉在地上,南竹面不改色地当姜北溪的面脱衣。
自南竹在小木屋那次主动脱光后,姜北溪就想着他当他面脱光一次,可惜南竹始终没允。如今成亲一百年了,南竹也想让他过得更难忘些,于是忍下巨大的羞意,满足他心心念念的两个心愿。
脱光后,南竹的脸红如胭脂,用衣遮前身,往前踏一步,双手勾住姜北溪的脖子。衣服落地那一刻,姜北溪横抱起他,往床上急去。
南竹刚触上松软的床,一身重力压住他,紧接着密密麻麻地吻落在他身上。南竹艰难地脱下姜北溪的衣丢下床,后抱住他宽阔的背喘息。
姜北溪脖子上戴着定情信物,南竹头脑一热,张嘴咬一半,迷离地注视姜北溪。姜北溪一顿,咬住剩下的一半。唇相贴后,定情信物在他们的嘴里被反复折磨。等自由了,它已脱胎换骨,不仅有了一层保护膜,而且还能脱丝。
帷幔散下,南竹望向幔帐外模糊的花朵的时候,被姜北溪抱起按在墙上。南竹垂眸看着爱夫,抬起酸麻的手将他湿了的前发往脑后拢,随即抹去他额头上的密汗。在触碰到那颗胭脂痣时,南竹没管住手捏了几下。而姜北溪动作一停,仰头深沉地凝视南竹。南竹心头一跳,涌起不好的预感:“怎么了?”
“力量的根源捏了会……”
“会怎样?”
姜北溪用行动给了答案。
床嘎吱嘎吱地剧烈晃动。
啪!
南竹在姜北溪脸上落下狠厉的一掌,哑声训斥:“慢点,别发疯!”
然而,姜北溪非但不慢,还更为兴奋。即便被南竹打骂,他也不停下。直到第二日晚上,他才放过南竹。
南竹晕睡过去前瞪了一眼姜北溪。
姜北溪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还有明显的巴掌印,宫外等待已久的岁安和史野见了他的伤样,被吓了一跳。姜北溪面不改色道:“有事快说,我很忙。”
……
南竹在第三日的天发亮时清醒,他撑床坐起,一见跪在床边的姜北溪,薅被丢他身上,冷声道:“半个月。”
“不要。”
“没商量的余地。”
“我也不想的,实在控制不了。”姜北溪辩解。
南竹抓起床头的青衫披身上,起身拉他起来道:“不分床也行,但不许碰我,碰一次多罚一天。”
“……可怜我一些吧。狠狠地罚我半个时辰不碰你好了。”姜北溪上前想搂住南竹,却被他躲开了。
南竹弯腰捡起地上的被子盖在姜北溪头上,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姜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