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视线中,星辰的光芒逐渐汇聚成了一条璀璨的星河,星河的尽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等待着她。
豆蔻的心跳开始加速。
随着她的接近,星河的尽头逐渐显现出了一个巨大的光球,它散发着柔和而温暖的光芒,就像是宇宙中最温暖的怀抱。
豆蔻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吸引,不由自主地向那个光球飞去。当她终于接触到光球的表面时,一股强大的能量波动席卷了她的身体。
她感到自己的意识被一股温暖的力量所包围。
然后,她发现——
自己靠坐在了一家热闹的门店旁。附近人海来来往往,似乎是一条很热闹的街道。
林豆蔻的眼前一片模糊,她努力地眨了眨眼,试图让自己的视线清晰起来。街道上的霓虹灯闪烁着,映照在她的脸上。豆蔻刚缓过神来,就发现边佻正凝视着她。他的手臂上松松散散地搭着他的黑色大衣,似乎已经站在她对面等待很久了。
“嘶—”
林豆蔻想站起身,却在这一瞬间头疼欲裂。边佻利落地弯下腰,握住她的手腕:“没事吧?”
两人均愣了一下。
边佻的手立马松开,搭在了颈后摩挲几下:“抱歉。”
豆蔻轻轻摇了下头,佯装淡定地环视了周围的环境:“这是怎么回事?”
边佻犹豫几秒。
“我也不知道,”他解释得简短,豆蔻甚至觉得他并没有为如此奇事感到震惊,“我醒来后,就发现我们就在洪崖洞旁边了。”
“你说,这是洪崖洞?”
林豆蔻仰头。
果然,看见了梦幻般的夜景。
最最独特的吊脚楼建筑风格,山城重庆的标志性景点。
她环顾四周,人潮涌动,喧嚣声、叫卖声、汽车的喇叭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这座城市独有的交响乐。周围开着数家火锅店,热气腾腾的蒸汽从店里飘出,混合着辣椒和香料的香味。
她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食物的香味,辣椒的辛辣、烧烤的烟熏、还有远处飘来的淡淡花香。
此时灯火辉煌,洪崖洞仿佛披上了五彩斑斓的霓虹外衣,像极了从《千与千寻》中走出的不可思议之街。夜幕下的洪崖洞,灯火辉煌,层层叠叠的吊脚楼在灯光的映衬下,仿佛是一幅流动的画卷,让人目不暇接。
无比引人入胜。
即便被一个又一个谜团包围着,面对这样的盛景,豆蔻不由自主地惊叹一声:“哇,太美了。”
她并没有感觉到惊恐或者是不安。豆蔻知道是因为为什么,是因为身边的这个男人。她不得不有些沮丧地承认,自己还是对能和边佻经历这些奇迹,而感到期待。
她脱下外套,露出了里面的薄衫,重庆的夏天总是那么热情如火,即便是夜晚,也能感受到那份独特的热度。
这景色,边佻自小便已司空见惯,他对此早已免疫,不再为之心动。他习惯性地伸手入裤兜,轻车熟路地摸出一只口罩。
注意到他的动静,豆蔻端详着。
忽然觉得此刻的边佻……哪里变了。
现在的脸庞比前些日子见到的脸庞要更加白皙饱满。似乎……还胖了一点?总之,不光是脸庞,眼神也更加明亮温和。
不同于找不同的客观,这是用语言无法描述的对比。
注意到自己凝神的不礼貌,林豆蔻摇了摇脑袋,有些慌忙。为了缓解片刻的尴尬,她未经思考就口不择言小声说道:“不也退圈好几年了,至于带口罩吗。”
边佻的目光在她脸上轻轻一扫,手中动作没停,慢条斯理地将下半脸蒙了个严实,只留下一双深邃的眼睛。
肯定听到了。
林豆蔻的脸颊染上了一抹绯红,她有些尴尬地抿了抿唇,视线不自觉地飘向了远处,试图掩饰自己的失态。
“哇—是边佻嘛!”
一个粉头发的路人小姐忽然惊喜地指着边佻道。
边佻的呼吸明显窒了窒。
“听说你们组合要七周年了?预祝你们演唱会成功哦。”
粉头发小姐俏皮地摆摆手,留两个人僵硬在原地。
“啥?七周年?”
你们都解散多少年了?
林豆蔻的眉头微蹙,手指不自觉地挠了挠头发,脸上写满了疑惑。
边佻的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异。
“怎么回事?”
“叮铃铃—”
边佻的手机响起来,屏幕显示着“沈倚”两个大字。
边佻点了接听,听筒传来沈倚稳重的嗓音:“干嘛去了,买个火锅底料要这么久?”
沈倚变声有些晚,此时的声线还有些青涩。
“啥?火锅底料?”
忘记了旁边的人是边佻的羞涩,豆蔻耳朵贴近了听筒,觉得自己大抵是听错了。
就在不久前,她亲耳听见边佻和沈倚之间发生了一场争执。而现在,电话那头的声音却似乎完全忘记了那场争执,语气平静得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听到这,边佻眉心一跳,猛地跳出通话页面,翻开手机里的日历软件。
上面赫然显示着—
今天是2018年六月八日。
他刚刚结束了高考的日子。
“啥?2018?”
“欸—边佻,谁在你旁边呢?”
听见了陌生的女声,沈倚好奇地问。
边佻没有回答,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试图理解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你现在在哪?”
“我?我们没走啊,还在公司等你回来呢。”
这一秒,他想到了什么。他直接挂断了电话,没有给沈倚继续询问的机会。
“这,咱们……”
豆蔻的声音有些颤抖,她的大脑一瞬间陷入了混乱。
她似乎想到了某种可能性,但又因为太过震惊而不敢说出口。清醒的那一刻,她光是发现自己实现了物理转移,却不想时间也跟着发生了变化。
“—穿越了。”
“—穿越了?”
豆蔻的反问和边佻的肯定混合在一起,竟有种别味的玄幻。
“我们…我们真的穿越了?”
林豆蔻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不安。
边佻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是的。看来,我们回到了过去。”
豆蔻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坚定一些她的思维飞速转动:“如果是真的,那我们为什么会穿越?又该如何回去?”
边佻耸耸肩,表示不知道。
望着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群和灯火辉煌的夜景,两人的心情复杂。这对没品的上下级索性坐在洪崖洞的台阶上,林豆蔻搜遍浑身上下的口袋凑出钱买了两根淀粉肠。
“喏。”
她递给边佻一根。
边佻摇了摇头:“垃圾食品。”他欠揍地把双手插进了裤兜。
豆蔻毫不犹豫地收回,恶狠狠地咬了一大口。都流落街头了,还有心情装高冷。
老娘当年可看过你撒娇要夜宵的物料。
一旁装矜持的边佻浑然不知身边人的小九九。
当年高考迫在眉睫,时间紧任务重,考前的几个月边佻都在学校自学。沈倚的电话让他意识到,他们似乎正在重演过去的某个情节。不出意外,刚刚沈倚打电话来催,是因为如过去一般,他们给自己办了个“出关宴”,正等着回公司烫火锅。
他想抽口烟冷静一下,不耐地从口袋里翻了翻,却一无所获。
这才想起来,他十七岁那年怎么可能沾烟酒。
还挺真实。
边佻“呵”了声,简直要被气笑了。
豆蔻的脚尖不自在地缩了缩。她的眼神带着一丝窘迫,紧紧地盯着边佻,仿佛在寻求帮助。
盯了半晌,终于等到边佻主动询问。
“有事?”
“我手机不见了。我想借你手机,和我爸打个电话,”她嚅嗫道,“毕竟我现在才十四岁……”
边佻没忍住,在心里笑了,但面上不显。他递过手机,又独自去了隔壁的一家超市,给豆蔻留出空间。
林豆蔻拨打了电话,心里暗暗庆幸,还好老林从没有换手机号。
“喂?”
听见老林的声音,林豆蔻莫名有些委屈。天知道她怎么到了十四岁的时候,还连个招呼也不打,就把她送到了异乡的街头。
“老林,是我。”
林豆蔻尴尬地挠挠头。
光是一冲动拨打了电话,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现在在重庆,一分钱没有不说,还回不去家。
“啊,闺女,我到四川了。”
“咦?”
“快一个月了,想我没有?”
林豆蔻的记忆像潮水般涌来
这是到了初夏。
从自己能够自理以后,每年的五月,老林都有出远门的习惯。
落脚点未知,归期未定,年年如此。
“我想晚点回去,你一个人在家行吧?”
“没问题的,你好好照顾自己。我这段时间学业忙,可能忙,偶尔联系不上,你别担心。”
“行,我就知道我闺女干啥都行。”
听不见对面回复了什么,边佻把玩着自己刚买的打火机。
林豆蔻光听声音,都能脑补出来,老林呲着一口大白牙大笑的模样。她感到一丝温暖,尽管她身处异乡,但老林随遇而安的心态总能给自己一些不一样的勇气。
豆蔻长舒了口气,虽不知道这个时空的老林怎么突然打算迟些归家,但能瞒住她的行踪,总归是件好事。
虽然穿越不是什么坏事,但她不想弄的人尽皆知。
“害怕吗?”
边佻接过手机,眼皮未抬,似是顺嘴问道。
也是她向家里报平安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这实际上也不过是个连大学都没毕业的小姑娘。碰见这样的情况,兴许会有点不知所措。
“怕什么。”豆蔻吸了吸鼻子,撸起袖子:“咱们来这里肯定是有任务的,小说里不都是任务完成就可以离开了吗。总不会把咱们就流放在这了。”
边佻看她的反应重新镇定得迅速,不禁饶有兴致:“挺蹊跷,在穿越之前,你有没有遇见什么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情?
林豆蔻下意识地摇头,要是说有什么惊讶的事,那就是边佻这么久还在用《水星》做手机铃声。
她想到这,猛地一顿。自己在他的演唱会上,未卜先知了这首歌,算奇怪吗?
边佻看出她的犹豫,微眯眼睛:“你想到什么了?”
豆蔻慌乱地摆了摆手:“没有,宇宙这么大,总不会只有人类吧。更高维度的生灵操纵时间?也不是不可能。管他呢,咱们现在一分钱也没有,还不如想想晚上去哪住。”
边佻听到这,看她半刻,把烟从唇边拿下来,弯腰平视她,在豆蔻眼中,他清隽的五官骤然放大。
“你不回家?打算跟在重庆待着?”
“咱俩现在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在没找到回去的方法之前,一旦出了问题,谁也跑不了。”
看出了他的意外,林豆蔻煞有其事道。
边佻黑着脸,想如何拒绝才能不落了小姑娘的面子。
豆蔻看出了他的为难。
“我还不愿意和你久待呢。”
听见对方带点委屈的嘀咕,边佻想开口解释几句,又觉得不是时候。
他叹了口气。
也是。
“那就这样,要立刻探索出如何回去的方法,实在不是件易事。我想想吧,咱们一会去哪。”
2018年的他,还没有自己的房子,而且带着一个女孩子回父母家显然是不现实的。
更何况,他与父母虽然没有隔阂,但毕竟从小离家,退圈后才和父母重新熟络起来。在他的十七岁里,亲情的比重所占不大。让他去面对此刻的父母,边佻反倒是觉得不自在。
他的十七岁,也从来不是在家过的。
而是在逢春。
2018年,它还没有搬到北京,而是坐落于重庆一个不算繁华的商圈。
这时的他们。
还把公司当作第二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