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白灵均拿起桌边的土豆，拿到一边去削皮切块。

白翕则开始开火，热锅，倒油，加入姜片和葱段，烈火烹油，调料的香气在半空沸腾，他赶紧下入鸡爪和酱料，迅速翻炒，鸡爪均匀地裹上了酱汁，加水，转小火，就像红烧肉一样，开始焖煮。

“灵均，你看着下土豆，一会儿还得加线椒和小米椒圈，我刚刚忘记切了，你和土豆一起切了，待会儿和料酒一起下进去收汁。”白翕嘱咐道，他将目光投向桌面上已经腌制了将近一个小时的羊肉。

羊肉依旧需要下锅煮去血沫，趁着羊肉冷水下锅等待煮沸的时间，他继续调料，姜片和葱段白灵均刚刚帮他切好了，他只需要取了，然后在调料篮里找寻其他配料，好在刚刚为了炖红烧肉已经找出了一些，不然现在得手忙脚乱不可。

羊肉与甜口的红烧肉和麻辣口的鸡爪煲不一样，他准备做鲜辣的口味，准备了花椒、小茴香、白豆蔻、白芷和豆瓣酱还有胡椒粉。

等羊肉煮好，他将羊肉切片，将配料都倒入锅中爆炒，酱红的色泽只一看就令人口舌生津，鲜香热辣的味道在炒香后随着热气翻涌，白翕加了一碗水，又将锅盖盖上，准备焖上一会儿。

这头白灵均已经将土豆切好，放入了鸡爪煲里，厨房里的两口燃气灶、一台电磁炉三口灶满满当当，好像从来都没这么热闹过，白翕也被热气蒸得满头大汗。好在抽油烟机开得足，不至于打喷嚏。

陆霁抽了张纸给他擦汗，“是不是都需要炖一会儿？”

“嗯。”白翕点点头，他看了一眼三口锅，有些疲惫：“出去吧，陪我去喝杯水。”

“好。”陆霁跟在他身后，从厨房出去，白翕坐在沙发上，看着白灵均继续在厨房里忙碌，尽职地守着锅灶，两个人出来之后没多久，陈垣跟着也窜了进去。

白翕看着陈垣鬼鬼祟祟的背影，大喊一声：“陈垣！你可别偷吃啊！”

“诶！”陈垣回头，尴尬一笑，没想到白哥识破了也就算了，居然还当着先生的面说出来，先生在上，他岂敢先生还没动筷他就吃，他拉长声音，讨饶道：“师娘，我替你尝个咸淡。”

“得得得。”白翕挥手，拿他没办法，这时候又开始喊师娘了。

陆霁没看这个徒弟，他正叉着小块西瓜递到白翕唇边：“吃口西瓜？”

白翕咬了西瓜，倚靠陆霁，享受这片刻的惬意。

他眯着眼睛，等着时间过去，等厨房的烟气传到客厅，不知不觉竟然眯了过去。

陆霁也没有叫他！

等他这一小觉过去，三大碗肉菜和一大锅汤已经上了桌，外头日光微暗，他枕在陆霁的腿上，身上盖着一床不知从哪里拿来的软被。

“醒了？正好，准备吃饭了。”陆霁将手中的那本旧书放下。

白翕慢吞吞地做起来，有些头疼的捏捏额头，有些不可置信：“我怎么又睡着了？我这几天也太能睡了。”好在灵均会做饭，他闻着炖肉的香气，看向热气氤氲的桌面。

“是之前累惨了。”陆霁说着，也不催促他，安静地坐在原地等他醒神，白翕的身体不算太好，他也怕白翕起得着急因为低血压摔倒。

白翕又将头低下，将额头抵靠在他的肩膀上，过了会儿，才终于缓过来：“好了。”

陆霁主动帮几人都盛了汤，他将瓷碗放在白翕面前，叮嘱道：“先喝一碗汤垫个肚子，别贪吃多。”

“知道了。”白翕低头喝着鸡汤，板栗炖的稀烂，鸡肉也极为软烂，炖汤不像炖肉，不需要多调味，稍稍放一些盐就好，板栗煮烂之后，汤中自带一股清甜。

他一边喝汤，一边用余光看着陆霁，陆霁虽然是这么照顾他，自己却一点没客气，直接给自己夹了一大块红烧肉，白翕紧盯着，他真不知道自己这炒糖色有没有翻车，不过应该，没有，陆霁夹起的这红烧肉弹如果冻，微微颤动。不过观察陆霁的神态变化并没有太大的作用，他不能指望以此判断他是不是做翻车了。

似乎是终于发现自己在偷偷看他，陆霁又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到白翕碗中：“我说的话你不太相信。”

所以就让他亲自尝试吗？白翕也不客气，他不等陆霁放下肉，直接张嘴道：“啊——”

好大一块，白翕顺利咬到了陆霁筷子上的红烧肉，他皱了皱眉，翻车倒是没翻车，就是对自己嘴巴的大小太没有自知之明了。

感觉到这大块没进嘴的红烧肉摇摇欲坠，白翕赶紧用筷子顶在嘴边，艰难地调整微微移动，直至筷子将肉牢牢夹稳。

陈垣也在吃红烧肉，他吃了一大块，塞了一嘴，看见白翕皱眉，他几乎是一边咀嚼，一边道：“不是吧？这么好吃也翻车了？白哥你全盛状态下的手艺要逆天？”

“吃完再说话。”白灵均无奈地看着陈垣，“你也不怕呛着自己，吃这么大一口，我怎么记得你刚刚在厨房里可是已经吃了两块了？”

“阿巴阿巴阿巴……”陈垣认真咀嚼，就当说不出话了。

那还不是太好吃了，虽然白哥没有全程参与，但酱料调味几乎都是他一手操办的，想不到合适的形容词，陈垣认真地在心底发出一声赞扬：“我艹好吃！人没了！”。

白翕承认：在饭量上，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战五渣。

比不过面前的三个人，难得的是，陆霁居然也这么能吃，他几乎看着面前的人吃下去了两碗肉，还喝了三碗鸡汤，幸好白灵均蒸在电饭锅里的大米饭他没吃，不然白翕就要怀疑面前的爱人是不是被饿死鬼夺舍了。

陈垣更离谱，面不改色地就这这三碗肉干了三大碗米饭，还喝了两碗汤，面前的鸡爪堆起了小山堆，他数了数，起码吃了五只鸡爪，天哪，这孩子是猪吗？有这么好吃吗？

白灵均吃得也不少，他一锅十五只鸡爪，陆霁干了一只，他干了一只，剩下的八只起码被他包圆了，也是，白翕想起来：白灵均以前就爱吃卤味来着。

好像是因为他以前不喜欢这孩子去外面买些不健康的零食。经常一到周末就亲自动手给白灵均卤各种吃的。可他那时候就挺能造的，他每次都需要卤上好几斤。也不知道是这孩子天生爱吃，还是他后天培养的爱吃。

吃过晚饭，撑的不轻的三人都没力气洗碗，在沙发上排排坐着消食。

白翕被陆霁看着，再加上本身吃饭的习惯就被家中养成得不错，所以吃得不多，正正好。没办法，白老爷子作为老中医，向来养生，不仅要求底下的小辈吃饭要细嚼慢咽，还要八分饱。而且吃饭前还眯过一小觉，实在是困不起来了，还觉得正精神，起身给几人泡了茶之后就想收拾。

不过被陈垣拦下了，陈垣艰难地喘着粗气：“住手！白哥！做饭就做饭！洗碗就洗碗！你做了饭就不用洗碗，我来！”

“不用这么客气，我闲着也是闲着。”白翕回头答了一句，继续收拾碗筷，准备把桌上的残渣倒进一个碗里。

陈垣大声急呼：“留碗！留碗！这红烧肉的汤鲜啊！明天早晨可以煮面。”

白翕无语，就又换了一个，没想到陈垣继续高声呼喊：“留碗！留碗！这羊汤里还剩了不少土豆，明天可以中午可以做盖面！”

白灵均终究没忍住，笑出声来：“白哥，你留着让陈垣收拾吧，他准备明天把这几个碗给舔干净了。”

白翕扑哧笑出声来：“行吧，我真是服了你了，有这么好吃吗？”

陈垣不服气道：“白哥，你是手艺傍身不虚，想做就做，我这等粗人可没有这功夫，好不容易吃上这一顿。”

这下子连陆霁都忍不住，他摇摇头，算是拿陈垣这个徒弟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