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素玉第一次见到龙籍,好漂亮的龙籍,像羽毛般洁白长睫,正垂眸看着她。
一双浅蓝色眼眸好似那海水,沉静,温柔。额上的龙角在月色下温润生光。
“你是龙籍吗!!我终于见到海灵了!”素玉开心的未穿鞋子的小脚丫晃荡着。
伏白本是在巡视蓝海领域,听到人族的强烈呼唤,便飞身而来,原来是人族小女娃跌落高处下去。
“你,以后不要在窗子这里了,很危险的。”
伏白觉着素玉像极了他妹妹那般纯真开朗,想了一下若是他的妹妹遥清有了此等危险....实在是不放心,于是叮嘱了这句。
说着便要将素玉放在软榻上,自己回蓝海。
“等一下等一下!大海灵,你能不能带我去蓝海上面看看!”素玉紧紧抓着少年伏白的衣领,一双好奇的眸子可怜模样:“求你啦,我从小都没有过飞起来的感觉.....拜托你了!大海灵你人美心善。”
伏白想了想,温柔的声音响起:“那不可讲出去,就当午夜回梦。”
素玉开心的连忙点头。
“嗯!”
只见少年伏白抱着六七岁大的素玉,一跃而起,飞至空中。
“我隐去了你我的身形,旁人看不到我们。”伏白看着缩在他怀里仍然好奇的向下张望的素玉。
“哦哦...原来在这儿看蓝海城是这样的。”素玉紧张的抓着伏白的衣袖,俯视着蓝海城,这种凌空而上的感觉是第一次体验,好奇,又刺激。
伏白带着素玉飞至蓝海上面,素玉好奇的眼眸抬头看着星子,又低头看看海面,她仿佛在一群温柔的星子中畅游。
“大海灵!这儿好漂亮啊!你每天都能看到这么好看的样子吗?”素玉难以抑制喜悦的清脆话语飘到伏白耳朵里。
伏白点点头,他早已习以为常,每次出来巡视时,星子早已成了老朋友。
他早已忘记第一次被父亲带出来时的好奇感觉了,看素玉这般开心雀跃,他也回想起了那时。伏白勾唇笑笑:“你该回去了,素玉。”
素玉有些惊讶的张张小嘴:“你!你知道我的名字?”
“自然,虽然我们在海里,但这些事情我们都知晓的。”
伏白银色的发丝在月下熠熠生辉,他垂眸看着怀里的素玉:“我送你回去,今夜就当梦。”
素玉乖巧的点点头,今天的经历或许作为一个人族,她算是有幸的。
“谢谢你大海灵!”素玉在窗前看着窗外飘在空中的伏白。
伏白颔首,转身飞去蓝海。素玉在窗前看着伏白,犹如星子,越来越远,今夜能飞至,是她此生都无法忘却之事情。
素玉霎的睁开眸子,有些委屈的瘪嘴,小侍女姣簌在旁边晃着她喊她起床。
姣簌看着素玉眼角落了一滴小泪珠,吓的她问素玉怎么了。
“好啦姣簌,我没睡好而已。”
姣簌长舒一口气,虽然她与素玉一般年岁,但稳重。
姣簌的母亲是这儿的侍女长,于是姣簌从小与素玉一同长大,两人如同小姐妹,姣簌一边嘟囔着快晨起一边给素玉在梳妆台比对搭配今日的发簪。
素玉将手心中的一枚小龙鳞握住更深了,那是她昨夜抓紧伏白衣袖时,从衣袖上给抓下来的,她自己当时都没发现。
原来,不是梦。
龙籍衣如鳞,鳞也可化衣,龙籍的龙鳞很少有蜕落,落后无论在哪里由自己感应后隔空湮灭。那日带素玉去蓝海上溜达了一圈儿回来,待回到蓝海后,他发现衣袖的鳞掉了一颗,感应到掉在了素玉这里,便想要第二日夜里来收走。
那日之后,伏白便悄无声息的到了素玉窗前,这小女娃开着窗睡也不怕着凉。
伏白笑着摇摇头,用了灵力,龙鳞从素玉脖颈衣领处飘出,浮在胸前。伏白细看,这小女娃早已将他的龙鳞周围缀了海蓝宝石,被串成项链戴上了。
不知怎的,他没收回龙鳞片。
多年过去,素玉努力变得优秀,但从未再碰到过伏白。人族与大海灵不同,怎么能奢望海灵为她驻足。
长大的素玉早已亭亭玉立,她终于长大可以执掌一权了,这是不是也代表她可以与他并肩而行。
人族与龙籍,遥遥无期。
再说今夜。
许是迎接姜成他们,饭后又带着他们溜达了城内,直到将他们送至客栈。
素玉太累了,于是将龙鳞项链又带入脖颈,从窗台上蹦下来,翻身滚入软绵绵的锦被中,闷着头开始睡觉。
睡熟后又将小脸儿从被子里钻出来,眉间轻蹙,睡得不太安稳。
开着的窗前突然显现一个身影,是伏白。
伏白浮在窗前,抱臂看着熟睡的素玉,月色柔和的照在她眉前。
这小女娃,伏白已经悄悄来见她无数次了,只是素玉从不知悉。
那夜伏白最后未拿回龙鳞片,后来这小姑娘的活泼灵动,她的娇俏笑容,她的奇思妙想,在他心里一直盘绕。
伏白心中想来看她一眼。
于是素玉从一个七岁小女娃长成妙龄女子的这些年岁,伏白基本都会每夜巡视完后,隐了气息来看她一眼,每次走时都会帮她管好窗户。
前几日自己身上的伤太多了,恢复的那段时间,不知她有没有着凉。
伏白笑着无奈摇摇头,今夜也是看了素玉一眼后,关好窗飞身离开。
翌日清晨,素玉迷迷瞪瞪的醒过来。
是姣簌一边摇晃着素玉,一边说:“素玉素玉,快醒来,乐阳公主已经催您去问候了!”
“外祖母定是无聊了,这才催我过去跟她讲好玩儿的。”
素玉闭着眼眸,任由姣簌给她更衣收拾。
“诶?你这首饰我还未见过呢,何时做的?”姣簌突然停下,手中摩挲着露在外面的龙鳞片坠子。
素玉立马清醒了,昨日自己没收进去,这坠子她谁也没提起过。
“前几日找那....外来的珠宝裁缝做的,早就离开蓝海城走啦。”素玉连忙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将坠子不动声色的塞进衣领,坐在梳妆台前。
“姣簌,今日戴那蓝宝簪子吧。”素玉吐吐舌头,将妆台上的玉尺梳拿起来把玩着。
姣簌也没注意,娇嗔一句,便过来伸手接过玉尺梳替素玉挽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