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东西，我就什么态度！”
商竹苒冷着脸，毫不客气怼向他。
商竹冉从来没有对他这样不客气过，把杨桂华都唬住了，一时没说话，反倒显得弱势了。
……
“我这不是里面还有人，所有没理你。你就不能有点眼力见，等我一会。”
商竹苒这才注意到，屋子里还有其他人。
沙发上坐着一个悠哉的背影，黑色微卷的长发松弛的散落在脑后，饱满的后脑勺显出优越的骨相。
那人是谁已经不用多说...
商竹苒攥紧手心，直到指甲陷入手心刺痛她。
慕白青居然在这里，商竹苒不敢面对她。
但走到这里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她强装淡定地走到慕白青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你们继续。”
“我就在这儿等着。”
慕白青听吉绵绵回来说，商竹苒像变了一个人。
本来她还有些不信，但看到商竹苒后，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了她的大脑。
慕白青为了避免情绪泄露，被商竹苒发现什么，转过头不再去看她。
商竹苒垂着眼，余光却一直看向慕白青。
她侧脸如温润的白玉，鸦羽般长睫微微颤动，在看到来的人是她后，就转过头。
好似感到扫兴。
明明是工作日，慕白青却穿着私服，白色立体ｖ领衬衫搭配一条深蓝色的牛仔裤，配饰简单，脖子上带着一条梵克雅宝红玉髓，手腕上的黑色方表是卡地亚Tank。
有种休闲又正式的感觉。
如果商竹苒没猜错，等下慕白青要出去见人。
杨桂华从商竹苒进来开始，脸色就一直没好过。他不知道商竹苒吃错什么药了，突然冲过来抽风。
“小商啊，你的事应该也没那么急吧！一刻都等不了吗？”
商竹苒学着慕白青，漫不经心地把长腿交叠着，以一种极为懒散地姿态坐在沙发上。
“谁知道你等下会不会又装耳聋。”
“没..”
杨桂华正准备骂她“没规矩”，慕白青出声直接打断了他，“杨主任我没那么多时间，听你教训下属。”
“是是是。”
杨桂华表情切换的很快，但还不忘瞪一眼商竹苒。
等下再找你算账。
商竹苒：“......”
脑残
杨主任谄媚地笑着开口：“上个月和您商量的事，慕医生考虑的怎么样啦？”
“考虑什么呢！一开始不就说的很已经够清楚了，杨主任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慕白青的声线偏低，嘲弄对方的时候会带着丝不正经的痞气，看似开玩笑，实则脸上并没有半分笑意。
她淡淡把玩着刚修剪整齐打磨圆润的粉嫩指甲。
商竹苒从刚才起，就忍不住一直看向她。
她从没见过慕白青危险的一面，光是一个眼神就能感觉到她的气势强大，对杨主任更是直接，感觉她才是来找对方谈话的领导一样。
反倒以前对她的咄咄逼人倒像是小打小闹。
突然觉得慕白青好飒。
慕白青被商竹苒炙热的目光盯的不适地绷紧身体，连一开始舒适的坐姿有变得有些僵硬。
商竹苒今天有什么毛病？
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她看，像饿狗看到肉骨头似的。
慕白青垂眸扫了一眼自己全身，并无错处。她食指无意识地放在腿上敲了敲，还是说她又在琢磨什么坏点子？
慕白青对着商竹苒挑眉，挑衅般看了她一眼又收回目光，看向别处。
商竹苒正莫名其妙，但她眼尖的发现，慕白青的衬衫衣领下的皮肤似乎有抓痕，还是三道！
慕白青玩的够花的呀！
也对，那样一张脸，谁能忍的住呢。
杨桂华干笑一声，余光却一直撇向商竹苒。
面子有些挂不住，他在商竹苒面前维持的严肃形象，今天怕是要崩干净了。
虽然他平时和慕白青一直是这个相处方式，但并没有其他人在。他都要记恨上商竹苒为什么这么不懂事了，非要坐着听他们谈话。
慕白青不是和她不对付吗？为什么也不开口赶她走？
杨桂华一肚子纳闷。
“慕医生这件事您还是没有慎重考虑，我长些年岁，依我看，这是完全是双赢的局面呐！”
“这么说，我还要倒蹭贵司热度了？”慕白青眼神冷了下来，声音冷得像冰，“今年合约我看是没必要再续了。”
杨桂华敢在慕白青面前倚老卖老道德绑架，那算是选对人了。
慕白青完全没有道德。
商竹苒开心地看着杨桂华手足无措对慕白青又是道歉又是解释。
她原本一直以为慕白青也在杨桂华管辖区内，看来显然不是，慕白青的等级要比杨桂华高的多。
平时真是杨桂华装的太好了。
商竹苒大脑飞速运转着。
早些年间有过慕白青的传闻，说她是医院靠大价钱和动用了很多关系挖过来的人才。
慕白青本来就是鼎城口腔大学的学生，专业第一。早早就被鼎城口腔大学医院给预定上了。
鼎城口腔大学医院同样开出了很好的条件，慕白青也是更偏向那里，但不知道什么情况，让她改了注意。
能让头部的医院争夺的人才，不仅靠的是过硬的实力，还有她的名气。
慕白青还没出学校的时候，她全网账号粉丝加起来就有一千多万。
这行中技术实力出众的佼佼者一抓一大把，但像慕白青这种不仅拥有强悍实力还有不凡名气的牙医，这个赛道她慕白青是第一人。
目前为止还没有超越她的。
这么些年过去，她依然坐稳这个赛道的榜首。
商竹苒抬眸，神色复杂。
她自觉自己很努力，技术虽然不是顶好的，但也不差。
可和慕白青相比，她似乎隔着不是短暂的距离是无法跨越的鸿沟。
商竹苒的第一选择本来也是鼎城大学口腔医院。秉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原则，她就去了，虽然鼎城大学口腔基本上招聘都是内部消化。
但也有意外啊！
商竹苒当初还很自信，自信地认为自己就是那个百里挑一的“意外”。
仅仅过筛两轮就被刷下去了。
第一轮笔试，第二□□作。
那个地方真是妖孽众多，她操作的都要磨出火花了，对方风轻云淡的好了。
商竹苒的目光一直沉沉地聚焦在慕白青身上。
这样的光环加持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难免有些傲气和高冷在身上。
商竹苒却从来没有在慕白青身上感受到这点。
别家大神接地气，慕白青她接地府一样和她吵架斗嘴，她哪里还能记得她身上有什么光环。
当天没骂过她，商竹苒晚上都得回去反思一夜，第二天再骂回去。
杨主任解释的口干舌燥，慕白青才终于有了些反应。
“可是您开出的宣传费实在是..”
“能不能少点，我再去和院长商量商量。”
慕白青低头看时间，显然是有些不耐烦了。
“我觉得宋院长找你来和我对接真是最错误的决定，但凡你有认真了解过我的商业价值，就该知道我报出的价格完全是都是同事价。”
“从一开始你说，‘不就是一条宣传，也不费力什么力’开始，我就耐着性子坐在这里，显然我的决定也是种错误，是我高估了你能当主任的这点实力，我会找宋庵鸣院长说以后对接人换一个。”
慕白青站起身有些倦怠地伸了个懒腰，随后欣长的背影利索地离开了杨桂华的办公室。
宣传费？
商竹苒听得迷迷糊糊，杨桂华让慕白青宣传什么呢？
慕白青是千万粉丝博主，影响力大。医院有什么事需要慕白青宣传呢？
商竹苒突然想起姜珍心说过的话灵光一闪。
口腔医院这行一直以来竞争激烈。三个月前领导层和宣传组想搞个噱头，给医院增加点名气。
“全民护牙计划”
可这三个月过去了，业绩都完成了，名气却不温不淡的。
本来已经打算好了，名气浩大。院长大手一挥说回馈社会，从民众里抽取一位免费治疗有关牙齿的全部问题。
然后一群人来看牙，抽奖。
想象很美好，现实很残忍。
就现在这个不温不火的状态，到时候来连抽奖的人都没几个，搞这个慈善给谁看，白费力气还浪费资源。
难怪杨桂华急死了。
又想请慕白青宣传，又不想花太多的钱。
杨桂华今天把慕白青惹怒成这样，估计就算他们愿意出这个群，慕白青都不会再替他们宣传。
商竹苒结合上辈子的事。
这个抽奖最后还是举办了。抽中一名计算机系的大学生，这个学生说自己牙齿没什么问题，想把名额让给更需要的人。
穿过斑驳的巷子，来到一处破败不堪的老居民楼地下室，里面住着一对儿女双双去世，靠着捡垃圾为生的可怜夫妻。
因为男学生的举动，救苦难文学的戏剧性达到了巅峰。学生的善良和医院的慈心交相辉映，鼎城官方亲自下场，在市官网上宣传，彻底让鼎城口腔医院的热度超过鼎城口腔大学医院的热度，名气火了起来。
难怪那段时间杨桂华天天红光满面的，想必是在慕白青面前争一口气，爽死了吧。
本来这种好事应该是轮不到商竹苒的，但商竹苒恰好是在这件事没名气的时候接手，突然再换人不合适，而且慕白青也因为这个事和医院闹得有些不愉快。
不会给她接手，才彻底落到商竹苒手里。
商竹苒倏地想起一件事，她会接手也是杨桂华有意暗示她接手。
难道他早知道些什么..
商竹苒心里有了些猜测，她掐住指尖，努力忍住装作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