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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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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黄的油灯之下,几颗脑袋凑在一起。

胡二钱:“三钱,是不是我眼花了,这图上的许多东西,我怎的看不太懂啊?”

胡三钱:“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咱们阅历尚浅,看不出什么很正常,或许师父能看懂,他早年间不是在北方待过吗?或许这是北方的式样。”

胡二钱头也不抬:“大师兄,你不是从北方来的吗?可有见过这样的式样?”

仲扬蹙眉:“不曾。”

闫衡则是根本不晓得这图上画了什么东西,只看得昏昏欲睡。

邹楠死死盯住图纸上的斗栱,乱了呼吸。

那斗栱上的细微设计,她曾在千机阁看过!

眼前的这个显然是初稿,初稿便能画成这样,定然不是平庸之辈,难道说,千机阁还有其他幸存之人?

房门此时被敲响,胡三钱使唤打瞌睡的闫衡去开门,竟是林二。

林二视线越过众人,直直看向邹楠,结巴道:“那图纸,不知你们是否有头绪?”

胡三钱不咸不淡道:“没有。”

林二犹豫片刻,掉头走了。

闫衡打着哈欠:“他就这么走了?阿楠今日救了他,连一句谢谢都没有吗?”

胡二钱胡三钱:“......”

果真当个傻子舒服,无畏无惧,无忧无虑,想睡便能睡着,不必余出心思面对那些八面玲珑之人。

仲扬见邹楠亦有些心不在焉,说:“大家今夜早些睡,明日记得早些起,莫要误了时辰。”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这其实是个大通铺,胡二钱与胡三钱照顾小姑娘,用被子在中间隔了条线,他们两个糙汉挤一边邹楠独占一边。

邹楠面朝墙壁,仔细回忆着图纸上的信息。

于机关暗器,各种兵刃,乃至建造房屋高塔,千机阁乃是天下之最。

千机阁对外闭塞,却有自己的路子经营。

这样一个庞大的组织,一夜之间全死了,究竟是谁能有这么大能耐?千机阁的机关巧阵,一点作用都没起吗?

那份图纸上的构造,邹楠在藏书楼看过,绝不会认错,乃是阁主亲自改造出来的。

邹楠眼眶微湿,一动不敢动。

千机阁,真的还有其他幸存者吗?

……

翌日寅时,天微微还有些暗,邹楠等人已在院内集结。

一夜未睡,邹楠眼下乌黑。

闫衡睁大一双眼凑近了看,说:“你昨晚干什么了,一夜没睡吗?”

邹楠一把挥开凑在自己眼前的大脸,没好气儿道:“就你话多。”

邹楠起床照镜子时就已经发现了,这才一直低头,就是不想让旁人看见,谁知这傻大个儿哪壶不开提哪壶。

闫衡挨了邹楠挠痒痒般的一巴掌,眼珠一转,戳了戳仲扬。

仲扬凑过来,看见邹楠眼底的乌青,心疼道:“呀!这是怎的了?”

仲扬瞅瞅倍儿精神的二胡,责怪道:“是不是你们睡觉打呼,吵得阿楠睡不着?”

胡三钱忙摆手否认:“绝无此事!我兄弟二人从不打呼!”

邹楠解释道:“师兄,你错怪他们了,我是担心今日说不出个一二三,挨板子怎么办?”

闫衡努努嘴:编,接着编。

闫衡昨晚虽然睡意朦胧,却依稀注意到邹楠看见那图纸的反应了。毕竟从小在上京城混,早已练就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领。

至少,邹楠绝不像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

心里藏着太多事。

仲扬摸摸邹楠的头,像哄孩子那般:“阿楠别怕,有师兄在呢。”

闫衡:喂!你们别被他骗了!

七星宝塔选址十分奇怪,按说镇水灾,理应傍水而建,谁知竟然修在县衙后边,既不傍水,亦不依山。

邹楠瞧着四周一片荒芜,绣眉微皱。

既然如此重视这宝塔,为何建在如此荒凉之地?

关成材:“图纸可看过了?”

除却闫衡的众人:“看过了。”

关成材眯着眼,迟迟不言,仲扬只得解释:“图纸上有些构造,我们都没见过,还请大人解惑。”

关成材一只手背到身后:“此图乃是高人所画,尔等没见过实属正常。”

邹楠忍住心中激动,说:“单看图纸恐难复原,大人可否将画图之人请来,言明一二?”

关成材淡淡道:“死了。”

邹楠瞳孔一震:“你说什么?”

手腕一紧,邹楠从恍惚中回神。

借着被男人高大的身影挡着,手腕被闫衡攥得发疼。

邹楠心里某一块东西彻底空了。

千头万绪在脑海里凌乱飞舞缠绕着,却又忽地被一刀斩断。

关成材得了图纸,却说人死了。

那么,人是怎么死的?

关成材缓步至邹楠眼前,毒蛇似的双眸凝视着邹楠,“你,与这画图之人相识?”

邹楠乱了呼吸,不敢大意,说:“小人,不识。”

关成材眼睛眯缝,问道:“那你为何这么大反应?”

邹楠喉咙上下滑动着,手腕微动,紧攥着手腕的那只大手松开。

邹楠答道:“小人无能,未能研究明白图上所画之物,听闻画图之人死讯,忧心不能完成大人嘱托,这才有些失礼。”

关成材逼近一步,“当真?”

邹楠垂首:“小人不敢欺瞒大人。”

仲扬在一旁急得额头直冒汗,几次欲开口都怕言语不当反而害了邹楠。

关成材转身,“姑且信你一回。”

仲扬重重呼出一口气,道:“大人,既然画图之人已经不在人世,可否用其他法子可替换──”

“就用这图上的法子,你们自己探讨一番。三日,我要结果。”

关成材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邹楠九人愣在原地。

*

九人难得凑在一个屋子,桌上散落着七八张草纸,是他们研究两个时辰的……废纸。

邹楠手持毛笔,笔杆子敲着脑袋,心里却不在这眼前的图纸上。

那日的大火依旧在烧,烧得邹楠的心在滴血。

没人知道她的痛苦,没人能懂她的煎熬,拿火仿佛烧在她心里,烧得邹楠喘不过气。

这图能现世,究竟是千机阁有人活着,还是凶手带着图出来的?

邹楠昨日还希望是前者,今日就得知那人死讯,这无疑是在邹楠头顶猛然一击。

若是后者,那关成材与灭门凶手是什么关系?

或者说,知县张备之,和那个所谓的大师,与灭门凶手是什么关系?

灭门凶手似乎就在眼前,“咔嚓”一声,毛笔被折断在邹楠手里,木刺扎入皮肉,鲜血瞬间溢了出来。

仲杨看见鲜血,皱着眉头:“这是怎的了?”

欲起身查看,却被闫衡抢了先。

闫衡捏住邹楠的手腕,抢下被折断的笔,小心翼翼挑着木刺,认真的表情看得仲杨愣在原地发呆。

胡二钱去端水,胡三钱去取纱布,石华茂等人在一旁宛若石化在原地。

石华茂嫌弃皱眉:不就是个小小的伤口?哪个匠人每天不受几次这样的小伤?

何况一个大男人,是不是太夸张了些?

纤细的手指被男人捏在手里,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邹楠指尖,邹楠不自然地抽回手指,却被男人再次紧紧攥攥住。

太近了。

邹楠端详着闫衡,方才只一味想着深仇大恨,好像忽略了某些细节。

他不是一个傻子么?怎的知道及时拉住她?

他在隐瞒什么?

留在安河县,留在县衙,留在他们身边,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究竟有什么目的?

邹楠始终看不懂闫衡。

石华茂看不下去了,撇着嘴阴阳怪气:“一个男人被如此娇惯,还做什么匠人,不如去上京城看看,有没有人收你。”

仲杨面有愠色,压着脾气说:“你这话说的有些难听了。”

石华茂无辜道:“我说什么了?”

仲杨黑着脸欲理论,被闫衡打断。

“胡子大哥,我受伤的时候,阿娘便是这样照看我的,家中弟妹受伤,我也是这样照看他们的。阿娘说,疼一个人便见不得他受伤,见不得他吃苦。你这么说,是因为没有人这般心疼你吗?”

仲杨:干得漂亮!

石华茂一张脸瞬间拉下来,林二怕他发作赶紧拉住他。

众人不知此话刚好戳了石华茂肺管子。

石华茂不是安河县人,早年因为家中子女众多,家里养不起,爹娘便将六岁的他送给了无儿无女的匠人夫妇。

谁知第二年,夫妻俩便有了孩子,一开始对石华茂还不错,后来生了个儿子。

儿子渐渐长大,两人之间偶有摩擦,养父母自然偏心亲子,对石华茂也渐渐不如从前,甚至有些苛待,再后来动辄打骂。

自小寄人篱下的石华茂内心敏感,处境十分尴尬。

由于害怕被再次抛弃,自小便十分懂事,不敢违背养父养母分毫,对弟弟也是有求必应,经常替弟弟背黑锅、挨骂挨打。

石华茂被当成免费的苦力呼来喝去,每日只干苦力活,只能凭着偷窥学得些许技艺。

后来石华茂受不了了,便凭着偷偷学会的手艺自立门户,因为被骂忘恩负义,不得已远离家乡,来到安河县谋生。

在石华茂的记忆里,确实不曾有人心疼他。

藏在心里的秘密仿佛被公之于众,自卑、恼怒与酸涩之感油然而生。

石华茂摔门而出,只留下他的三个工友面面相觑。

处于漩涡中心的邹楠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这场荒谬的对决便已结束了。

胡三钱反应慢,目瞪口呆地看着被摔得咣当响的木门,幽幽道:“大个儿,你可真牛啊!”

胡二钱端着水盆进来,回头瞅着,一副看好戏的表情:“这是怎么了?我不过出去一会儿,可错过什么好戏了?”

胡三钱两手一摊:“我没听懂。”

邹楠嫌弃纱布笨重,洗了手再三强调不碍事,兄弟三人这才罢休。

这段插曲过去,仲杨便带着几人继续研究那图纸。

林二因那日邹楠相救,对几人改了印象,带着剩下那两个兄弟加入讨论。

抛却脑中杂念,邹楠认真研究起来。

她只是千机阁最普通的弟子,是被阁主捡回去的,与阁主女儿唐云意一道长大。

二人年少贪玩,功课时有疏忽,常常为了应对每两月一回的考核而泡在藏书楼。

这图确实见过,印象却不那么清晰。

翻阅纸张的声音在脑中响起,邹楠紧跟着那道声音,隐约看见藏在记忆深处的下一张纸。

“叮铃──”

似乎有风铃声……

邹楠抬眸:“这图不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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