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以为我要亲她?】
宁芊震惊地抬起头,抬眸撞进盛元寒盛满星辰的眼眸中,如一汪幽深的泉水,既让人向往却又滋生出忌惮之心。
他这是什么意思,他刚才不仅调戏自己,还在一旁看自己笑话?
宁芊倏得站起来,神情微怒。
但这嗔怒的模样,落在盛元寒的眼里,却像不服教的小野猫在张牙舞爪。
盛元寒嘴角微扬,抬眸示意门外,“外面偶尔有人路过,你这么急匆匆地跑出去,别人会误以为……”
宁芊心口一跳。
好像他说的不无道理,自己这匆忙的模样,落在旁人的眼里,好像盛元寒对自己做了什么。
她轻咬唇肉,越想越是这个道理。
刚有些心虚,想跟盛元寒致歉时,却抬眸对上他揶揄的眼神。
宁芊又犹如被闪电劈了一番,暗恼自己又被盛元寒的三言两语给忽悠了,他哪里是怕别人误会,而是将自己困在屋内,特意看自己的笑话!
想到这,她脸颊滚烫,难道被他发现自己觊觎过盛夫人的位置?
想到这,她又瞥了盛元寒一眼,见他早已眉眼清淡,神情清雅,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仿佛方才的一切都是她的错觉。
看来是自己又错怪盛元寒了?可是他明明就有笑话自己的意思……
这种模糊纠结的想法在她心里徘徊不去,烦躁之余,宁芊咬牙吞气。
【她这是什么表情?好像我又做了让她不满意的事情?】
盛元寒的心声随之而来。
宁芊哑然,他竟还在意自己的想法。
她抚了抚两边的秀发,尽量露出标志的笑容,声音清脆,“盛先生,请问我现在可以离开了吗?”
盛元寒抬眸,眼神在她的唇上停留,这么婉转动听的声音,竟是为了让自己放她离开。
他敛去眸底的失落,清声道:“开门即可。”
宁芊没想到他答应的这么痛快,微愣了一会。
就是这一愣神的功夫,又被盛元寒调侃了一句:“怎么,不想走了?”
“什么?”
宁芊疑惑地抬起头,在他的卧室里东张西望,她为什么不走?难道这里有什么让她非留不可的东西。
“呵……”
见她如此嫌弃,盛元寒轻笑一声,只是这笑不达眼底,倒是有点冰冷。
接着,他脊背挺直,大步向前。
本就身材魁梧的他,加上这副冰冷的模样,无形中给宁芊带来了巨大的生理加心理压力。
她不明所以,以为他是冲着自己来,紧张之余,脚步连连后退,后背竟直接撞到了房门上。
顾不得后背上的疼痛,她满脑子都是他这是要干嘛?
不会真是……看上自己的美色吧?
就算他长得帅,自己也有点心悦他,但也不能不按恋爱流程,直接做出流氓的行为吧?
“你……”
宁芊话音未落,就被一股力给用力掀开,本就明亮的房间,照进一大束的阳光。
“请吧。”
盛元寒清冷的声音再度响起。
原来刚才是他将宁芊一把拉开,将房门打开了。
诶,这光好刺眼。
宁芊忍不住抬手遮下眼睛,外面阳光明媚,但她的心里却渐渐布上阴霾。
他刚刚拉开自己的力道好大,仿佛迫不及待让她离开。
走就走,难道她还稀罕待在一个臭男人的房间里。
于是,宁芊气鼓着脸,一声不吭地走了。
宁芊离开一会后,盛元寒还静站在原地,不时有几缕清风拂过他的脸庞,他终于清醒了些。
想到方才的一幕,他神情微变,怎么一在宁芊面前,他就不再冷静,如同孩子一般置气?
宁芊这边,已然搭着电梯前往二楼,隔着远,也听不到盛元寒的心声。
她才刚回到房间,手中的手机蓦然响起。
神情一紧,谁会在这时候给她打电话?
不会是盛元寒致电过来道歉吧?
宁芊的嘴角一撇,高高在上的盛先生能有什么错?
虽是这么想,但她的心里还是忍不住期待是他的来电。
宁芊半眯着眼睛,拿起手机仔细一瞧时,竟是许禹禾给她打来的电话。
她心中有些忐忑,莫不是他遇到了什么难事了?
【喂?是禹禾吗?】
宁芊小心翼翼地问,生怕他情绪不稳定,又到处乱跑。
他现在可是她的千里马,要是被虞姜楠无意得到,那可得不偿失。
毕竟便宜谁都不能便宜她。
【是我。】
电话里传来许禹禾干哑的声音。
宁芊的心一紧,她才离开一会,怎么许禹禾的声音这般憔悴?
钱已经给医院了,难道没有人陪同在旁边,服务跟不上了?
【你是哪里不舒服?怎么你的声音听起来不对劲?】
虽然他主业是演员,但也离不开一副好嗓子。
许禹禾听出了她的关切之意,眼神多了些光芒。
在她离开后,他一个人躺在寂静的病房里,他的世界里,立马只剩下白色的床单,被单,门外偶尔还飘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
仅仅过去一个小时,他的神意志就有些消沉,
在打这一通电话之前,他设想个无数个可能,猜测宁芊只是替他家里人来做个样子,好让那个无情的女人后辈子内心能过得去。
又猜测她留下这笔巨款后可能拉黑他,甚至消失的杳无音讯。
他甚至都有些手抖,从心底里害怕失去这丝久违甚至不曾体验过的亲情。
【我没事,只是想试一下这个号码能不能打的通。】
许禹禾低声说。
宁芊神情微窘,自己怎么看都不像是骗子。
紧接着,许禹禾又冷声说,【谁知道你会不会像那个女人一样,销声匿迹。】
宁芊垂眸,这小子,比自己都还要阴晴不定。
不好搞。
【怎么会?我这里忙完,过两天就去医院看你。】
【过两天?】许禹禾的语气明显不耐起来。
【对,两天!】
宁芊想了想,总不能自己刚回到这里,又要跟盛元寒请假出去吧?
于情于理这都说不通。
许禹禾沉默下来,两天,有点太长了。
宁芊许久等不到他的回答,心里既烦躁又焦急,自己在他心里,就一点信用都没有?
这时,宁芊的房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她没好气道:“谁?找我有事吗?”
许禹禾听到她有事要忙,想到她要当保姆不容易,心中一悔,自己平时这么理智的人,怎么今天如此放纵自己的情绪。
【两天就两天,你先去忙吧。】许禹禾松口道。
【好,你就在医院待着等我,不要乱跑。】
宁芊叮嘱后便挂了电话。
呼~这臭小孩真难搞。
“宁小姐,在休息吗?”门外玛丽的声音再次传来。
“来了。”
宁芊转身小跑去打开房门。
映入眼帘的是玛丽灿烂的笑脸,视线再往下,双手端着一个金色托盘。
“宁小姐好,这是今天下午的点心。”
玛丽又瞧了屋内一眼,笑着问:“我方便进来吗?”
宁芊自认为屋内没有什么不能看的东西,便把门敞开,“进来坐坐吧。”
玛丽目不斜视地走进去,将托盘放到了茶桌上,“这是先生吩咐我们给您备的燕窝和蛋糕,说您这几天照顾病人辛苦了,给你补下身子。”
话毕,宁芊的嘴角不可控地上扬,这话真的是盛元寒说的?
他一个大人物,何德何能让他花心思去关注这些。
难道说是他在为他刚才的行为道歉?
这么一想也不是没有可能。
宁芊豁然开朗,竟不自觉中哼起歌来。
玛丽见状笑了笑,将宁芊这一举动记在了心里。
“那他还说别的吗?”
宁芊莫名的想从别人嘴里得到盛元寒更多自己不知道的事。
玛丽思索了会,便摇头说:“先生一向惜字如金,没有再吩咐别的。”
“好吧。”
宁芊心底漫起一丝失落。
“那宁小姐我就先走了,如果燕窝口味有需要改进的,可以叫一下我。”玛丽伸手指了指门口的按铃。
这是新装的按钮,连接着玛丽房间,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找到她。
不过之前这个待遇仅限于盛元寒。
宁芊的双眸略带探究之意,几日不见,自己的待遇是一日比一日好。
*
夜晚,宁芊一袭温婉暖色花瓣长裙,秀丽温柔,晶莹剔透的水晶细跟踩在复古华丽的瓷砖上,发出悦耳动听的叮咚声。
这是他们相隔几天后的首次用餐,理应要打扮的隆重一点。
宁芊低头望了一眼自己若隐若现的雪白,脸上漾出一抹红,这样打扮是否太过正式了?
搞得自己好像特意在他面前表现一样。
思绪收回,她将目光投在右边备餐台上,正摆放着各式佳肴,第一眼误以为要在这里开自助餐。
宁芊心头一喜,像是被一颗糖甜到心尖,他好像也很在意这顿晚餐。
她再次低头欣赏自己的装扮,最后满意地挽起裙摆,满怀期待得加快脚步。
可是,就在她即将赶到餐桌时,却一眼瞥见空荡荡的餐桌。
炙热的心一下子冷却下来。
她随机抓住一个路过的男侍从,急切地问:“盛先生呢?他还没下来吗?”
男侍从的眼里略过一抹惊艳,磕巴地说:“抱歉小姐,我只是负责端菜的,不清楚盛先生的行踪。”
听到他这样说,宁芊失落地松开手,望着他褶皱的袖子,歉意道:“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没事,没事。”男侍从又偷瞄了她一眼,脸色微红,“或许你可以问一下厨师长,他应该知道盛先生的用餐时间。”
“厨师长?是哪一位?”听到有人知道他的去向,宁芊张望起来。
“诺,就是那个。”
男侍从伸手指向那个瘦高的男人。
宁芊顺着他说的方向望去,只见朦胧的光线中,有一个身体高挑,轮廓英俊的男人在忙来忙去。
她微微一愣,这跟她想象中的厨师完全不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