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言立时吓了一跳,“那个……”
我靠,他应该怎么解释自己轻而易举地就走进来了!
不料那些人却像完全没有看到也没有听到他们的声音一样,都没有向他们看过来一眼,径直向门口走去。
“……”程景言下意识地眨眨眼,这是说这些人完全……看不到他们?
那……
他还没有思考出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就见身边的学弟突然冲过去,取出一把匕首狠狠刺入那个人的胸口!
……程景言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画面!
“怎……”
他完全不明白这学弟怎么会突然出手,而明明连看都不能看到他们的人竟然可以接下这一刀,伤口开始汩汩涌出鲜血??
更诡异的是他本人留了下来,原本和他走在一起的那几个人就像完全看不到他突然消失一样径直走了出去。
这特么的都是什么鬼,能不能有一样发展是他能看得懂的!
“我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时又听到学弟开了口,同时一把将匕首抽了出来,鲜血腾地喷溅四方!
“我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个人的身体抽搐着,正瘫软下去,谢南州一把将他提起来,凑在他耳边低声说着,“从那些人出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们没有将他们当成人看待。”
又是一刀猛地刺入!
“这种感觉很过瘾吧,可以尽情地践踏别人,可以对别人做想做的任何事,再怎么匪夷所思都可以,也不会受到任何惩罚,这种操纵别人的感觉很刺激吧。”
“那你知道你会有今天吗?你的生命也像蝼蚁一样被人捏在手中,随时都有可能逝去,是不是很惶恐,很惧怕?我有很多种办法让你生不如死,但实际上也没有这个必要。我现在只想送你四个字。”
“你去死吧!”
然后狠狠抽出刀,将手中的躯体重重摔在地上!
那人就像个破布娃娃般在地上扭曲着,手挣扎地动着,全完全无法抬起,最终落在地上一动不动。
目瞪口呆看完全程的程景言依然是:“……”
不是,看学弟那一番慷慨陈词总让他有种难言的感想,该不会这孩子以前有过类似的经历,所以对这种事格外气愤吧!
但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也许学弟只是想踏破世间不平之事而已。
他轻轻一叹,走过去在男生肩上拍拍,“好了,我们回去接下一个任务吧。”
“学长,你知道吗?”谢南州却没有抬步,而是这样说道,“我突然很喜欢这个任务。”
“哦?为什么?”
“因为也可以让我尽情地杀掉那些人,这不是很好吗?每个人的心里都有点阴暗面,我也有,可以不受任何惩罚地干掉这些人渣我真是太开心了。”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还有一种奇异的色彩,好像真的解锁某些人格一样,程景言却只是笑了一声,走过去轻轻抱住他,“学弟呀,还是做个好人吧。”
学长我知道你说的这些只是犯了中二病而已。
他们又回到一号房间,就见之前那个给他们发布任务的人已经来到房间的角落,他的面前是一个蓝色花瓶,上面星辰满布。
“很漂亮是不是?”他们走过去的时候,他说,“我爷爷和我说过,这是我祖上传下来很多代的,一直被当做和夫人的定情信物,他说这个花瓶可以保佑他们夫妻情深,希望我将来也可以送给我的夫人。”
“可是他没有想到,我爱上了一个绝对不该爱的人,是一个男人。”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爱他,只是从看到他的一刻起就想和他共度一生,到后来这种感觉越发强烈,只是我并没有告诉他,而是先告诉我的家人,毕竟这是我的终身大事,我希望得到他们的祝福。”
“可是,他们却认为我疯了,就连我爷爷也是一样,所以他们把我送进来,希望我的‘病’能够治好,我的母亲将花瓶送进来是因为想要保佑我,让我的思想能够回归正轨。”
“一开始我并没有害怕,因为我知道我没有病,也许这里会有一个好的心理咨询师,我只要把我的事告诉他,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他就会发现我并没有生病,还可能会帮我说服我的家人。”
“但事实证明,我的想法真是天真到可笑的程度。”
“没有人关心我是不是生病,更没有什么心理咨询师,他们也把我当成了变态、疯子,让我做苦工,我反抗就会被放电枪攻击,我生不如死,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可是渐渐地我也知道了,他们对待每一个病人都是这样,在他们看来只要进入这个地方的就根本不是人,只能任他们宰割。”
“从第一天进来开始,我再也没有见过我的爱人。再也没有离开过这个地方。”
“有的时候我会想,他还会记得我吗?他曾经对我有过类似的感情吗?他会觉得以后再也看不到我是一件可惜的事吗?”
“我再也没有见过他,即便是死后可以重新回来,我也只想报复那个杀害我的人,而从没有去看他一眼,即便现在也不想去,就让这个疑问永远留在我心里吧。”
说到这,他对他们笑了笑,“是不是在人们看来,只要和自己认知不一样的就是怪胎呢?”
然后他的身体渐渐淡去,应该是去转世了吧。
程景言却依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最后这个问题。
也许真的是这样,在很多人眼中只要和自己看法不一样的就是异类,会强迫他人认同自己,甚至将他们当成疯子送去治疗,这一切只是他们的偏见而已,不知道在午夜梦回他们会不会见到那些嘶喊的灵魂,会不会觉得后悔呢?
他走过去将那花瓶捧了起来,这就是他们获得的第一个物品……
程景言突然注意到他们在这个任务里除了最开始听了一大堆任务说明之外唯一要做的只是在那人身上捅了一刀,算是简单到不能再简单了,看样子其他任务也不用纠结具体内容,直接把目标人物弄死就行了,反正这些事件也全部是假的!
……呃,当然这样还是不太好,就算是假的也能稍微反应那么点现实,还是不应该全部无视的。
他又看向还留在屋子里的其他人,“还有谁想让我们帮忙报仇吗?麻烦来看看这些物品,我们可以来一个友好合作。”
他现在看到这依旧是鬼哭狼嚎的屋子和这些仍是有些“奇形怪状”的人倒是没有任何惧怕了,大概是因为知道他们也只是些被迫害的可怜人而已。
然后就看到一个和他们年纪差不多的姑娘说:“我是红色连衣裙的主人,我也想请你们帮我报仇。”
“哦?你也是被治疗者们害死的?”
“是,我被他们害死,但我现在想报复的并不是他们。”
“那是谁?”
“是那个害得我进入这间治疗院的人,那时我真的生了病,被送进来后脑子都是昏昏沉沉的,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有的时候会觉得身上很疼,后来我就彻底失去了意识,再后来我来到地府,我的神智突然全部恢复,我看到了生前遭遇的一切。”
“可是我最痛恨的却不是那些治疗者,而是害得我必须要进入那个地方的人,如果不是他,我根本不会遭遇那些。”
说到这她抬起头,“我希望你们帮我杀死他,我会立刻将连衣裙交给你们,这是那个人的地址。”
这次他们收到的消息的数字就变成了25。
程景言突然注意到这间屋子的所有人都是有一种执念的,虽然当初被送进来的理由可能各有不同,但貌似有一部分人是没病?还有一些人就算真的生病也是因为发生了某些事,然后他们在这里就遭受了各种非人的对待而死,却又在返回来报仇的时候被一个“大师”封印住,他们却不打算去转世,还是要一直等在这里,想着总有一天会复仇。
他们没有再纠结所有目标人物的房间都集中在这里这种事,而是直接来到二十五号房间门口,推门进入。
这一次的场景却直接突破了室内的范畴,而是来到户外?
还不止是户外,而是一个一片漆黑的夜晚,周围看起来也是城市的居民区,却不像现代那种高楼林立的繁华景象。
也是啊,那家治疗院都不知道已经荒废多少年了,里面的“人”也是很早之前就已经去世,指不定到现在已经过去几百年了。
“学弟,你猜我们这一次会遇到什么情况啊?”
倒不是说他故意用这种玩世不恭的态度,实在是这些故事的背景都比较沉重,就算是假的也很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