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周丛穿越以来第一次梦到时穆,以前他最爱缠着时穆给他讲睡前故事,可每每苦的都是对方,于是在自己十八岁这年时穆将他从他的屋子踹了出去。
一开门,就看见一小厮候在门口,见周丛出来他连忙上前道:“公子昨晚休息的可好?”
“挺好。”就是没有网络没有电。
【还有系统,系统会督促宿主完成任务。】
“……怪好的。”
【谢谢夸奖,现在请宿主根据NPC指引前往如梦榭完成支线任务,逃离死亡幻境。】
“这里不是骗颜缎过去吗?我去喊颜缎。”
系统忙道:【不必!】
周丛:“???”
系统道:【剧情已经更改,请宿主独自前往如梦榭完成支线任务!】
周丛:“……”
真好,去死喽。
那小厮笑了一下,“老爷说昨日小姐惊扰了公子,所以他今日特地在后花园的亭子里为公子道歉。”
“只有我一个吗?”周丛背书而立,还是害怕。
那小厮笑道:“当然还有其他几位,但他们此刻尚未苏醒,只能先劳烦您移步等候。”
话虽是这么说的,可周丛还是有些怀疑,一个村子,百姓自掏腰包修建府邸就够稀奇的了,怎么还有个后花园呢?
况且莫不良他不清楚,颜缎他还不了解吗,什么时候颜缎是个晚起的人了?!
就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他在那张平平无奇的脸上看了一圈,蓦地笑了:“好,我们先去。”
这小厮走的很快,无论是九曲长廊还是弯弯绕绕的花园,他总是有种奔着下班的念头,差点把周丛都扔后面了。
他停在一处花榭前,躬下身子。拨开花丛,一处花榭依然立于眼前,三面环花,怎么闻都觉得鼻子痒。
“如梦榭,”周丛莫名觉得有些难受,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口上,咽不下去,吐不出来。
他坐在花榭里,呐呐道:“闲卧水云间,不问江湖恩怨——”
耳畔恍惚穿来老师领书声音,“心淡,心淡,独赏晓风残月!”
不要啊!周丛做了最后的挣扎,他不理解,自己都穿书了,老师怎么还追着杀呢?
颜缎今日刚踏出房门就看见一鬼鬼祟祟的身影落在不远处,陈荣未披着碎花斗篷将自己半张脸盖住,一下一下地探头探脑。
“陈小姐。”颜缎喊了一声,谁料陈荣未就像是生怕被猫发现的老鼠一样,一上来就给他拉回去了。
她目光清澈,精神抖擞,完全不像昨天那个疯癫之人。她压低声音说道:“我是来告诫你们的,你们最好赶紧离开这里。”
“为什么?”
陈荣未将门开了一条小缝,确定无人后才安心:“这里已经是一座鬼镇了,这里没救了。”
颜缎为她加热了杯水,她有些惊奇:“我还没见过法力呢!好神奇!”
颜缎笑意隐隐,示意她继续说。
陈荣未道:“这里以前不是村,是镇,叫流仙镇。我们也不是什么普通人,而是这里的父母官。”
“家中有大哥大姐和我,前年这里来了一个穷书生,声称自己是从南部逃荒来的,你知道的,前年确实有灾情。”
颜缎头颅轻点,这点他确实知道,前年南部水灾,人间皇帝不管不顾,只知道一味祈愿,最鼎盛时期一天能收到一百封!
幸好,那昏庸皇帝倒台了。
说到这里陈荣未好像想起什么重要的:“对了!你身边那个叫周丛的,一定要远离他!”
害怕颜缎不信,她一把拆开头上的发髻,摸索半天拿出一张纸来,纸上写着字,那字颜缎最熟悉不过,正是周丛的字体!
“明月皎皎照我床,星汉西流夜未央。牵牛织女遥相望,尔独何辜限河梁。”
这些字落在颜缎眼里就像是一根根针,他的眼睛有些发酸,心中堵得慌,在他的记忆里,周丛从未为他写过这些话,总是推脱说忙。
陈荣未没有注意颜缎的情绪,继续说着:“我们也不清楚他到底是干了什么勾着姐姐的魂儿,非他不可,家中人无奈,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于是他居然接着我们家的资源考取功名。可笑的是考了三次才考上。”
从陈荣未的话语中能听出明晃晃地嘲讽。
“他考上功名后娶了公主,心中放不下姐姐,接着报恩的名义居然回来要娶姐姐。人怎么能这么无耻!”
“只是苦了我那姐姐,一心扑在他身上,最后落的个新婚夜带着他同归于尽的下场。”她满眼忧伤,“自从姐姐死后,就出现了鬼嫁衣。”
颜缎收起脑子七零八碎的思绪,半天找回自己的声音,“好,谢谢小姐提醒。你为什么信我?”
他抬起眼眸,和陈荣未对视,如深邃海洋,一下子就吸住了陈荣未的心思,她开始结吧:“因因为你和传说中的陵光神君像有些相似,……”
原来是因为哥哥的原因。颜缎明了了,他突然多看了这姑娘几眼。
陈荣未脸颊泛红,她轻拍两下,“那那我先走了,再见!”
说罢她迅速跑了出去,颜缎咽下口水,那跑走的少女突然折返,面上没了刚刚的羞怯,反而又多了些忧虑。
她手捏这袖口,一鼓作气突然朝着颜缎直接跪了下去:“求您,求您救救这里的百姓吧!”
颜缎快速起身要扶她,“这是作甚,起来说话。”
陈荣未不为所动,有些倔强的说:“您来自神君座下,定然法力非凡,那妖怪为非作歹,短短一年时间掳走多数人口,父亲年事已高,再有不久便要离开这里,可深受百姓爱戴,怜百姓疾苦,不愿就此离去。”
“这些年不断寻求修士帮助,可皆是有去无回,那妖怪霸道,全镇上下不许任何神像,无奈父亲只能偷藏,这才能请来各位仙人。求求您,救救他们!”
“好,你先起来。”颜缎最怕别人在自己面前跪着了,他道:“你安心,我们会解决的。”
…………
周丛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身上繁重,入眼一片喜红。他被人簇拥着,周围哄闹一片。
“系统,系统?这是哪里?”
【鬼嫁衣的幻境。】
“新郎官好福气啊!”
“新郎官!今夜不醉不归!”一男子朝着周丛不由分说灌了杯酒,呛的周丛咳嗽。
然而还没结束,转头就被另一个人拉住:“给我教教呗,怎么娶了公主还能将守君家小姐拿下的?”
周丛不知所云,他想挣开他们可谁想到自己却开口说话了,“哈哈哈哈,过几天教你。”
“好好好!”那男子听到满意的答案终于放开他了。
不知到了几时,这位新郎官终于喝够了,回了房。周丛心里也搞清楚了,自己这是不知道附身到谁身上来了。
看来那个小厮非常有问题,周丛想动弹可是身不由己,他只能看着新郎官入了婚房,床头上坐着一位身着婚服的姑娘,大红盖头盖住了她的面容,她过于瘦削了,导致周丛一眼就看出她的身体里有别的东西。
一个虫子,正贪婪地吸食着这具身体的营养。
“那是什么?”周丛问。
【那是消引蛊,此蛊可以将宿主体内营养法力转移进种蛊人身体。】
一说到这个周丛怎么感觉系统有点儿小兴奋呢?
女子听见动静,有些娇羞的问:“周郎?”
被唤做“周郎”的男子不喜不悲的“嗯”了一声,拿着秤杆挑起了女子的盖头。
女子面容憔悴,为了这一夜铺了好多的粉,她一笑面上粉索索落下。男人面色一变,将盖头扔到一边赌气坐在桌上。
“你如今这样,怎好意思让我娶你!”他语气间全是责备。
女子慌忙起身,她小步走到他面前跪坐在脚边,手小心搭上男子的腿,可怜兮兮:“周郎离家多日,妾夜不能寐,唯愿郎君如意,日日夜夜,朝思暮想,听你娶了那京城公主,积劳成疾。只你喜欢珠宝玉石,特地令人找来美玉,只期盼你的回头!”
她说的真诚,那双眼闪秋波的眸子里满是期许,像一只等待主人夸奖的小狗。
周丛一下子明白了,他现在的身份就是原著里骗取陈府家小姐的负心书生。
不会吧,不好的自己全穿上了!
周丛还在尖叫,那男子却已经拿起玉在手中把玩儿,陈悦季一见嘴角笑意更甚,她试探地将头轻轻靠在男人的腿上,说:“周郎,你我相爱多年,我就知道你不会弃我于不顾的。”
男子嗤笑一声,一脚将她拨开走到床头,借着那烛光仔细看起来。镜子里周丛终于看见那张脸,一张和自己别无二差的脸!
他整个人怔住,紧紧盯着那镜子,如同木偶般僵硬。
陈悦季起身,美人身若无骨从后面紧紧抱住男子,男人微不可查地厌恶。
女子道:“今日成婚大喜夜,小女别无所求,”她拉着“周丛”的衣领向后倒在床榻之上。
周丛自觉别过眼睛,颜缎啊,快来救我!
女人还在说着:“今日过后我们将再无瓜葛,”她一把扒开男人胸前衣物,男人讪笑问:“你这种人离开我还活的了吗?”
“是啊。”女人眼睛暗淡下去,“我活的下去吗?”
突然她眼神狠厉,二人位置颠倒:“我活不下去啊,你明明知道我活不下去的!”
尖锐的剪刀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寒光,陈悦季高高举起剪刀,眼中满是疯狂与绝望,“周丛,是你害我!是你害我到如此地步!”
陈悦季将剪刀高高举起,眼神中满是疯狂与绝望,“周丛”见状,脸上终于露出了惊恐的神色,他试图挣扎起身,却被陈悦季用另一只手死死按住。
“你既然要抛弃我,那就一起去死吧!”陈悦季嘶吼着,那声音在这寂静的婚房里显得格外刺耳,仿佛要冲破这压抑的氛围。
周丛在这具身体里心急如焚,他拼命地想要夺回身体的控制权,可此刻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仿佛自己只是一个被困在躯壳里的旁观者。
就在剪刀即将落下的瞬间,婚房的门突然“砰”地一声被撞开,一道身影如疾风般掠了进来。是颜缎!他手中握着一道散发着柔和光芒的符咒,口中念念有词,符咒瞬间化作一道金光朝着陈悦季飞去。
金光击中陈悦季,她手中的剪刀“当啷”一声掉落在地,整个人也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气一般,瘫倒在床上。颜缎快步上前,一把拉起还处于震惊中的“周丛”,低声道:“快走!”
两人匆匆跑出婚房,身后传来陈悦季那凄惨的哭喊声,仿佛是从地狱传来的冤魂索命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周丛这时才渐渐恢复了对身体的一些掌控,他一边跟着颜缎跑,一边气喘吁吁地说:“颜缎,你可算来了,再晚一步我就交代在这儿了。”
颜缎面色凝重,没有回应周丛的话,只是拉着他在这看似迷宫般的府邸里穿梭。不多时,他们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小院,颜缎停下脚步,警惕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暂时安全后,才转头看向周丛。
“你怎么会附身在那个负心汉身上?还有这地方,远比我们想象的要诡异得多。”颜缎皱着眉头说道。
周丛苦着脸把之前跟着小厮去后花园亭子的事说了一遍,末了还懊恼地说:“我就知道那小厮有问题,可还是着了道。”
颜缎微微点头,“看来我们是被人故意引到这里的,而且这背后的阴谋恐怕不简单。刚刚那陈悦季明显是被什么邪物附身了,才会如此疯狂。”
“那现在怎么办?”周丛问道。
颜缎沉思片刻,“当务之急,我们得先找到这邪物的源头,将其消灭,否则这流仙镇的百姓还会继续受苦。”
说着,颜缎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罗盘,只见罗盘上的指针微微颤动着,似乎在感应着什么。
“跟我来。”颜缎顺着罗盘指针所指的方向走去,周丛连忙跟上。两人在这夜色笼罩的府邸里小心翼翼地前行。
“颜缎……”
“嗯?”
“幸好有你啊颜缎。”周丛审视着他的背影,颜缎讪笑一下,拉着他的手,忽然胸前突然传来一阵疼痛,他睁大双眼。
“——不要拿着他的样子来骗我。”
一阵黑气从“颜缎”身体涌出,它不可思议,“你居然看出来了!”
周丛哼哼笑道:“你以为你很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