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要正常到学校，但祝微林起床时发觉头疼得不对劲。
他强忍着眼花换好衣服洗漱完，瘫坐在沙发上。
楚凌已经收拾好书包，招呼祝微林要不要出发。
“你自己去学校吧，我要去医院。”
他正要强撑着起身，就被楚凌一把扶住，问：“头疼吗？”
祝微林很难受地上着眼睛，点了点头。
“你先坐，现在去医院估计医生还没上班，现在手机上预约挂个号，缓一会儿再去。”
“没事我先去等着，你也快上学吧。”
但楚凌已经把书包摘下来打算陪着他，并且掏出手机找到班主任微信，编辑语言并对祝微林说：“没事，我给老班请个假，陪你去。”
祝微林看了他一眼：“没必要。”
但楚凌没理睬他这话，把消息他出去后，转过身来将手掌贴在他额头，问：“你发烧吗？”
祝微林摇摇头，拿开他的手，让他快去学校，马上要迟到了。
“我看看从这里到医院的地铁怎么坐，”他在兜里掏了掏，“我手机呢？”
兜里没有，桌子上也没有，楚凌进了趟卧室，给他拿了出来。
”谢谢。”
“小程序挂号多方便，还能现在家歇歇。”
“那我待在你家多不好，我去医院睡睡。”
“我都说了我在家陪你，”楚凌手机突然响了一声，是微信来消息的提示音，“你看，老班都同意了。”
他还特意举到祝微林面前。
祝微林扫了一眼，只好认账。
“既然有这个时间，那我做个早饭你吃吗？”楚凌问他。
祝微林摇摇头，他现在头疼得厉害，什么胃口也没有。
一定是昨晚祝伟荣那一瓶子砸的后果，但他现在连在心里骂他的力气都没有。
楚凌提醒他赶快预约，不然排得晚了耽误检查。
一听这话祝微林就要站起来自己去医院。
楚凌不理解明明这么方便非要给自己找麻烦。
“你是不是不会啊？”楚凌问他。
祝微林：“……”
是的你猜对了。
他不回答，但楚凌也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把祝微林重新按回在沙发：“早说嘛，我又不嘲笑你，手机给我，我教你。”
他把手机解锁递给楚凌，好在都是默认标识，楚凌一眼就能找到微信在哪。
“在微信啊，我点开了。”
祝微林点头。
楚凌没注意他主页都是什么，直接点击右上角的放大镜，从到他面前两人一起看：“能撑吗？给你看看现成的教程。”
祝微林点头，两人离得近，他点头时的头发一上一下扫过楚凌耳旁。
痒痒的，楚凌悄悄往外挪了下。
“直接搜离我们最近的医院，然后——你这个要新建就诊卡……”
“……最后选挂号科，选医生，选个时间，九点吧，行不行？”
“嗯……”祝微林点头。
“然后就是交钱了。”楚凌将手机还给他，上面是付款界面。
“后面的到医院了我在跟你讲。”
最后他还是给祝微林温了昨晚没喝的那盒牛奶，自己拿了盒常温的。
“你头哪里疼啊，头顶吗？”
“嗯。”
楚凌壮着胆子在他头顶按了按。
“手拿开。”
“好无情。”
……
他喝完后躺在沙发上，这样似乎能缓解些，提着力气对楚凌道了谢。
“谢什么，顺手的事。”楚凌看了他一眼，祝微林这会儿手臂盖着眼睛，不知道楚凌的一举一动。
“如果是直接去医院的话你会挂号吗？”
楚凌看他咧嘴笑了笑，摇摇头。
“那你也敢一个人你去？”
“先到那再说嘛，问前台，上网查……”
“宁愿这么麻烦也不愿意让我帮忙？”
祝微林把手臂放下，看向楚凌，说：“因为我要面子。”
他坐起身继续说：“在你面前丢的人已经够多了，总不能再让你看笑话。”
楚凌不理解：“你哪丢人了？”
祝微林不语，看了眼手机时间，这会儿也是早读快结束的时候。
“我眯一会儿，差不多可以走了喊我。”
还有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楚凌没离开祝微林身边，做假期没碰的最后一套英语卷子。
外面是春光明媚，客厅里安安静静，只有墙上钟表指针走动的滴滴答答，和写题人是不是落笔的划声。
突然一只麻雀撞到了阳台玻璃，“砰”的一声估计撞得不轻，楚凌下意识抬头看去，受伤的鸟儿早已躲到了安抚自己的地方。
没有作文和听力，他英语本就不错，四十分钟时间够他写的差不多了。
楚凌看了眼墙上的表，还有一分钟八点三十，他把东西放在茶几上打算叫醒祝微林，转身看向旁边还在睡梦中的人，他好像一直这样躺着没换姿势，这还是楚凌第一次这么清楚地看到他睡颜，也是第一次这么大胆地、近距离地看他的脸。
他曾说第一次注意祝微林是因为这人长得不错，这话不假，只是冷白色的皮肤衬得面庞更显消瘦，却也有另一番惹人怜爱的韵味。
像清明那天的坦白对祝微林造成的误会，的确是误会，虽然祝同学很好看，人品也不错，甚至觉得他很可爱，但是，但是……
但是仅仅是觉得，仅仅是想做朋友，想和他玩。
祝微林睡觉时特意把校服外套脱下盖在身上，当时楚凌问他需不需要毯子他只是拒绝。右手搭在身上还能看到明显的伤，已经是薄薄的结痂，看着就很疼。
睡一觉再洗把脸精神好了许多，感觉头疼也被凉水冲去，但出门的阳光有迅速唤醒了难熬。
楚凌突然想到到医院得需要身份证，可祝微林身份证在家里，不好办。
“没事，电子身份证应该也可以。”
坐地铁前楚凌问他能不能撑，要不打车。
“不用，睡了一觉我都好了许多了，坐地铁精力绰绰有余。”
楚凌感叹：“一看你就是没怎么生过大病的，不常去医院。”
祝微林：“小时候有点体弱多病，但大都是医生来家里看，后来长大后就很少生病了，有点小感冒就是去附近诊所。不过我妈这几年身体不好常来医院，至于挂号的学问，我倒没请教过。”
“挺简单的，下次自己操作就懂了，我之前也是偶尔学学没想到还真用上了……”
“虽然不是用在我身上。”
外面世界此时的喧嚣混入两抹校服的身影好像有些违和，但人都在忙于各自的生活，跟本没人在意。医院的流程祝微林跟在楚凌后面走，嘈杂的环境让他有些晕头转向，最后是他一人进了房间，楚凌说在外等他。
“检查结果怎么样？”
祝微林手里拿着报告单出来，说：“轻微脑震荡。”
楚凌：“会不会有什么大影响，这周还要二模呢。”
“医生说好好休息就会没有，还说我心真大现在才来看看。”他说完自嘲地笑笑。
上午时间尚未过完，如果这时候赶到学校说不定还能听到三四节课。
楚凌：“你就这么急着上学啊，不需要在家好好照顾脑子吗？”
祝微林：“没事的，你不也说嘛，这周三周四二模。”
楚凌：“怎么说它也就是一场考试，身体要紧。”
但祝微林的脾气，真要决定了什么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
去学校的地铁上祝微林给楚凌转了三千块钱。
楚凌：“？！”
“不是哥们你在干什么？”
“感谢费。”祝微林关掉手机塞进裤兜，双手交叉在胸前，看着楚凌的满脸疑惑解释说。
神特么感谢费三千块，我又不是你请的保姆。
“哪里要感谢了？”他问得小心翼翼。
嗯……”祝微林想了想，“感谢收留我，感谢你给我撑伞，给你没笑话我的狼狈。”
“一个感谢值一千，应该能成交吧？”
成交？成交个屁！谁叫好人这么随便编理由给人撒钱的？
楚凌还正陷入震惊中，祝微林问他怎么还不收款。
“这怎么行？你若真想报答可以做出些实质性的表现，而不是这样……”
“这样撒钱。”
“就三千。”祝微林小声嘀咕。
“那也不行，人与人的感情关系怎能用金钱搭桥，我是不会收的，再说你也是学生，生活费用还是得先照顾自己。”他说着，正要点开找退款选项，不料祝微林竟先他一步替他收了款。
楚凌：“！！”
祝微林正经坐好，双手插兜略微低头，说：“收了吧，我这人就这样，懒得处理人情世故就另想方法堵住别人的嘴。”
楚凌：“我就这么让你讨厌？”
“也没有，主要是我实在想不出其他方式，你不是在赚钱吗？这样也给你省点负担。”
“至于生活费用我有把握，那人为了尽好法律养护义务，每月定期给我发生活费，刚开始觉得花着没底气，但转念一想，他现在风光霁月的还不是有我妈那家里人的扶持，转账是他应该的。”
“这么一想，就花的心安理得多了。”
楚凌：“……”
牛，以后你就是我干爹。
不过钱他当然没打算花在自己身上，还是想着日后找借口给这位阔气的祝同学买礼物吧。
后来走回学校的路上楚凌还是提醒他这样随便的性子是会吃亏的，轻则被人骗，重则遭人打。
祝微林嗤笑：“我长这么大还没因为打架输过。”
“除了我不想还手。”他赶紧补充，想到前不久的窝囊。
当然还有在祝伟荣面前，这条他当然没提。
“那你还挺厉害，”楚凌夸他，“有练过吗？”
祝微林点头：“小时候学过跆拳道和部分武术，那时候真的很喜欢，就练得很认真，一直到初二，后来学业繁忙就闲置了这个爱好。”
楚凌没想到他这种看上去弱不禁风的人居然是对这种运动上心，果然人不可貌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