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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牡丹花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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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辞果真有大医风范。

任凭外面吵的天翻地覆,谢院长也几次三番规劝他放弃治疗,说是谢东财的一举一动都被媒体时刻关注,一来不希望节外生枝,二来,名气再大的医生,也绝无起死回生之术。

但苏辞检查过后,只说了一句:“或有转机。”便叫谢院长闭了嘴,只能由他去。

这种突发急症,能撑过一天一夜本就是奇迹,不过,他若将人抢救回来,见到这种自家人争凶斗恶的情形,也未必不是一场悲剧。

有人欢喜有人愁。整整八个小时的抢救工作结束,当苏辞宣布谢东财暂无性命之忧后,立在场外的人都傻了眼。包括谢院长在内,脸色都是阵青阵白,半分喜悦之意也没有。唯形容枯槁的谢东百因过度激动,又晕倒了。

我不禁深深感慨。谢东百不愧是极善孝子,从前有过小月儿这种父子摩擦,他还能这样孝顺实属不易。

谢东财大难不死,被转入重症监护病房。一众闹事的亲戚心怀不甘的散了,只留了两个重伤留院观察的,这两个人的亲属也在各自病房候着。谢东财还没苏醒,刚刚醒过来的谢东百在他床边伺候。我与苏辞立在一旁,他时不时转目瞟我一眼,不像是眉来眼去,倒像是有什么话,欲语还休。

我立刻想到,他莫不是……想主动跟我坦白中午花园里发生的事?不过这个念头才兴起,就听他低声询问道:“等谢东财醒了,你要不要跟他做个亲子鉴定?”

他这句没头没脑的话说的我很是愣怔,不待反应过来,又听他解释道:“这些年,我在研究一种血液衍生生物疗法。通俗来说,就是利用基因编辑技术,对患者血液中提取的细胞进行培育改良,通过靶向输送重新供给,达到治疗先天心脏病的作用。”

他偏头看我一眼,缓缓道:“谢老爷子与苏礼得的是同一种病。”

我疑惑重重的看着他。

他望一眼专心替谢东财擦拭脸颊的谢东百。确保他没听见什么。继续与我道:“我此前用苏礼的血液做过基因培育,刚才紧急关头,经过临时测试,意外发现谢老爷子与小礼的血液基因完全匹配。准确来说,这或许是一种隔代遗传病症。”

我木讷的看着他,他说的这样明白,我仍是反应迟钝,半晌,才觉得这个事,实在是……荒缪至极。还未曾说什么,外面突然一阵骚动。

打开病房门,就见两个留下来照顾亲属的妇女一左一右拦在门口,目如斗鸡的盯着许诺,双方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俩人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言语污秽,实是不堪入耳。

先前许诺情伤受的不轻,那日受谢东百庇护,在庄园里躲了几日,也不知道这几日又出了什么状况,谢家人对她一副同仇敌忾的模样,就连谢东百也是脸色一变,将病房门砰一声关上,一副谢绝来客的姿态。

许诺全然不理会那二人,波澜不惊的望住我说:“唐杺,你来给我做个见证。”说罢风风火火拉着我去推病房的门。却发现门被谢东百反锁。她脸色微变,瞬时倒是激的她将淤积许久的脾气彻底爆发出来,猛的一脚将门踹开,道:“我的名声不能被搞得这么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听说谢家主脱离危险了,那便叫他把话说清楚。我原本承谢家眷顾的情,不想这么大张旗鼓计较什么,奈何你们人人都来胡乱编排,这事闹大了,现在全国人民都知道,我跟谢家主有私情,结果性致一来,险些把他给搞死了。这么大的黑锅扣下来,我可受不起。”

我愣怔的看着她,显见真魂是回来了,但也不知她究竟做了什么事,让谢家人误解成这样。忙拦住她道:“谢家主还在重症室监护,你闹出这么大动静,万一他再受什么刺激,彻底醒不过来,你有天大的冤情也洗不清了。”

许诺抬眼扫了扫床上躺着的谢东财,目光稍稍平和,伸手指向谢东百,问道:“事发当时,是谁派你去找你爹的?”

谢东百脸白色暗,沉默了半天,回说:“当时我爹正在午休,三叔来报说庄上出了急事,财政局的人临时查账,需我爹亲自接待。”

我与苏辞在一旁站着,听了半天,才明白他们一来二去说的是个什么事。

都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从谢东百宣布要迎娶许诺,至谢东财突然出事,知内情的统共也没几个人,能传的人尽皆知,可见传播的力量多么惊人。

说是那日谢东财午饭后与小月儿午休,谢东百带着财务总管去汇报工作,结果晴天霹雳,推门就撞见赤身躺在床上的谢东财,而小月儿不见了踪影,趴在他身上的人竟是许诺。

更要命的是谢东财见东窗事发,老脸困窘,不期然当场突发心梗,险些丢了一条命。这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这私情原本被封的严严实实,谢东百花了大价钱去堵财务总管的嘴。哪知事情才过去三天,就已经传播的到处都是。人人闲谈,网上那些传闻更是说的有鼻子有眼,这背后的原因不得不引人深思。

因有过小月儿的前车之鉴,所有人都对那桩事深信不疑。谢东百也做出一副引狼入室的态度,对许诺避之唯恐不及。

彼时,一向以公平自诩的谢院长也评价了一句:“出了这种伤风败俗的丑事,若东财还能醒过来,他怕是也没脸再担任这一镇之长了。”

大约谢院长也想不到,谢东财如今能脱离生命危险。这项功德却要记在苏辞头上。

苏辞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非亲非故,硬生生将谢东财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不过也不是全然非亲非故,刚才他那一番话说的清楚明白,我多少是听进去了。不过,没影的事,我自是不爱捕风捉影。

再说,谢家乱成这样,若再无端闹出个私生女的绯闻来,只怕谢东财即便醒了,也不愿意面对这些糟心事。

最终只能叹息一声,拉住许诺道:“这个事不急在一时,赶明谢叔醒来,事情就清楚了。”

我话音才落,就听谢东百一阵激动的哭腔:“爸,爸,您终于醒了。”

躺在床上的人微微动了动,粗重的呼吸了两声,缓缓睁开眼睛,焕散的目光越过谢东百,渐渐聚焦到我身上,惊喜道:“如,如……月。”

谢东财大约是睡糊涂了,又或者神识仍困顿在某个梦境里,颤颤巍巍伸出一只手,就要来拉我。

距离有些远,他这副老迈枯槁的模样很是令人动容,难免让我生出些许恻隐心,偏头看向苏辞。

苏辞走过去,检查一遍谢东财的身体情况,起身冲我点点头,一副鼓励的态度,我犹豫许久,缓步走过去。

本着安抚病人的心态,我原也不大放在心上,谁知握住他手的那一刻,竟有种骨血相连的莫名感觉瞬间传遍四肢百骸。我微微震惊,谢东财早年,难道果真藏了一段孽情不成?

谢东财手抖的更加厉害,使劲握紧我的手,眼神渐渐有了些许神采,激动道:“如月,真的是你吗?”立时又感慨起来:“你还是从前模样,我却老了。”抬面时,忽地老泪纵横,一瞬不瞬的盯着我,憨哭憨笑道:“我是在做梦,还是死了?若早知道你一直在等我,我早该来找你。”

感情他是病急乱神,胡乱将我认作了别人。

我咳一声,如实道:“您没有做梦,也没有死。我不是您口中的如月,我是唐杺。”顺手将旁边的一束康乃馨放进他手里:“您醒来是件喜事,不过,要醒醒神。”

谢东财迷茫的望着我,手里的空洞感让他很是局促,捧着的一束花如针撵般扎手,他无措的左右看了半天,头脑似乎稍稍清醒一些,目光仍有些疑惑,啜泣一句:“唐,唐……杺,你……”

我站起身道:“您刚醒来,需要好好休息,改日我再来看您。”转身拉着苏辞匆匆出来。背后那道凝视的目光被隔离在病房门外。我深喘口气,问说:“唐果睡在医生宿舍,你去抱他,还是我去?”

苏辞将我揽进怀里,道:“我是唐果的父亲,抱孩子这种事,自然是我来。”

我揉揉眉心,心神疲惫道:“身世这个事,还是要趁无知的时候搞明白的好。唐果喜欢你,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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