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不知道几月,在这个鸟不拉屎的鬼游戏地方竟然有桃花在山野上开得烂漫。
“你来的这又是什么鬼地方,你工作都做完了?”
还不等传送完毕就听见一声清冷的音调传来,只见拨开桃林走出来一个黑发蓝眸的人。
正是易尘。
“哎呀,没事的,来这里也能工作,好不容易能休息,看这好山好水好风景,放轻松放轻松。”
紧接着一个人拖着慵懒的腔调赶上来,额前发蹭着易尘白净的脖颈,下巴自然地搁在前面人的肩膀上戏谑道:“怎么?小易尘,心疼我了?”
“江译!”
额头青筋暴起,苍啷一声后易尘忍无可忍拔出自己的黑刀架在身后没有一点距离感的人的脖子上。
“跟你说多少遍了不准那么叫我。”
感受着剑柄的冰凉,江译双手高举离开他的身体,语气却戏谑:“错了错了,少侠刀下留人,现在就我们两个人,杀了我你可就真的要守活寡了。”
“滚!”
易尘把剑一收头也不回地走进村里,江译则是紧随其后,手里拿着个画板涂涂改改,不一会儿板上赫然出现了前面人的身影,惟妙惟肖,连那微红的耳朵也被很好地复原下来。
江译低下头,笑意却愈发加深。
俩人慢慢沿着山路往下走,走下山发现有个小村庄。
这个村子不大不小,江译打眼一望估摸着住了一百来户,娱乐设施也齐全,建在村子的中心,而村子的周围则是种满了桃树,漫山遍野的桃花映得天都像是要被染成粉红。
“你们好,是来旅游的吧,我是这里的村长。”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一位老者摸样的人说着,像是恭候了很久,老者头发花白,佝偻着身子,胡子长长的几乎要垂到地面上。
易尘看看村长,又回头看了眼江译。
江译随意耸耸肩点头:“是的,我们是来旅游的,不知道有没有住处让我们待几天?”
村长看着两人笑呵呵地点了点头,说:“有的,有的,跟我来吧。”
“我们这里空气很不错的,桃子也好吃,现在正是开花的好时候,可以去林子里转转,哦,我们说的林子就是顺着村里主路走到尽头的那个,大概还有个……六七天吧,桃子就熟了。”
路上村长慢悠悠地说着,指了指身后尽头的桃林,还跟他们讲了讲村子的历史,说是以前洪灾从之前的山头上搬过来的,就一直在这里了。
易尘偶尔点点头,表示附和,而江译在后面拿着笔四处打量然后在板子上画画写写,不知道在记什么。
“到了,就是这里了。”
村长把两人带到一间小平房前,门框两边摆着两座烛台,易尘伸手推开门,小屋不怎么大,但是看得出很干净,正对着门口的地方摆着一张床,厨房浴室什么的也都有,甚至客厅还有个小吧台。
易尘心想,这个村还挺时髦。
“那你们就在这里住吧,有什么需要喊我就行。”说完他就走了。
“嘿呦————舒坦————”
见村长走远,江译直接跳到床上呈“大”字状,完了还滚了一圈儿,当他想再滚回去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上空一暗,领口一紧。
坏了。
“滚去洗澡!”
易尘把倒立在床头,忍无可忍地把床弄得一团糟的人揪了起来,“要不你今天别睡床。”
“我能睡床了?”江译跪在床上,有点喜出望外的震惊,“你的意思是说我今晚能上、床睡觉了是不是?”
“……”
易尘嘴角抽搐,看着眼前这个跪在床上眼神亮晶晶,可能真的有点m倾向的人,叹了口气摇摇头:“没有多余的被给你打地铺,你愿意光着躺地板上我也同意。”
“哎哎哎别别别,我睡床我睡床。”
只见江*不争气*译一个鲤鱼打挺灰溜溜地从床上下来又兴高采烈地去了浴室,没过多久就响起了水声。
易尘坐在窗边的凳子上把自己随身携带的黑长刀放置在桌子上,顿了一下,又朝着传来哼歌的方向。
“江译你的小刀呢?”
水流声哗哗,传出来的声音也闷闷的,江译:“那把黑色的?”
“在哪儿呢?”
“可能在我包里,你找找看。”
易尘坐着把房子环视了一圈,愣是没看见什么跟“包”有关的东西。
耐着性子:“你确定你带包了?”
江译:“……”
回应他的是水流声,紧接着是一阵不明显的走路声。
“哦,我忘记我没带包了。”声音陡然清晰起来,易尘看着光着上半身探头出来的人,瞪大了眼,腰胯在他的一语一动之间有种要从墙后出来的趋势。
江译毫无负担地拎着手里的衣服示意:“小刀插裤子上呢,给,你要他干什么?”
“江译……你……滚进去!”
蹭一下红了耳朵,起身走到浴室门口精准拔出那把刀,回到桌子背对着毫不羞耻的人。
“看嘛,我都没不好意思,吃亏的可是我。”
易尘:“……不想待就出去。”
江译挑挑眉缩身回浴室,没两分钟就穿好衣服擦着头发出来了。
桌边的人全神贯注盯着都拔出来的武器,江译自然而然在他身边坐好。
“你干嘛呢。”
“在让它们两个叙旧。”
江译:“………”擦头发的手顿住,紧接着笑了一下。
自他一开始被人坑来这个鬼地方就认识易尘了,这人什么都好,能打能喝能睡能吃,就是……对武器有些过分的,怎么说,痴迷吗?
江译效仿他盯着桌上两个冷兵器,冷冰冰的……呃…躺在那里的武器。
就这样呆了近十分钟,易尘突然伸出手把他的长刀收回刀鞘,又把小刀推给江译,江译勾勾眉也把武器收好。
“他们叙旧叙出什么来了?”
易尘头都没回的脱着外套:“叙出‘黑断’说跟着你很憋屈。”
黑断,他手里的那把匕首。
“真的吗?是他说的还是你说的?”
易尘面不改色:“它说的。”
人扯完皮就往浴室走,江译笑着听他吩咐说要一杯鸡尾酒。
“洗完出来喝。”
鸡尾酒啊,那他江译可太拿手了。
易尘快速洗了个澡后,火速出来,这几天一直忙着帮江译测评游戏,都没时间喝上一口。
他在这个鬼世界里有盼头的东西不多,酒算一个。
“你好了吗?”
吧台里的人有模有样两指把杯子推过来:“请。”
易尘:“……你这什么?”
高脚杯里通体透明,反正以易尘的眼光来看,毫无调酒水平在里面。
“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简单却奢华’这款酒。”
易尘端起酒抿了一口。
伏特加。
纯的。
他抬眼,毫不留情:“不会调酒就在语言上下功夫吗?某种意义上你成功了。”
被人戳破江译也不恼,他从吧台出来绕到易尘身后,刚洗完澡的他整个人有种氤氲感,发尾还滴着水,果然擦了两下又觉得麻烦了。
江译环住他的腰,无赖道:“多谢夸奖,那我可以要奖励吗?”
伏特加辣喉,易尘却觉得莫名痛快,因辣意微皱的眉头又一瞬间消失。
“不是说过了吗?允许你睡床。”
江译摇头,温热的气息打到易尘的耳边。
“那个是那个,这个是这个,你怎么能这样?”
“我怎样?”易尘声音不大,不知道醉意上头还是别的,脸颊开始泛粉。
江译忍住想亲两口脸颊的想法。
笑道:“不怎么样。”
“不怎么样?”易尘挣脱他的怀抱回过头看他,嘴角不自觉垂下:“是说我很一般吗?”
江译挑挑眉。
其实不怎么样的意思是说他自己不敢怎么样,但是眼前的人好像会错了意。
那么……
“就是说你很……”
蓦然的,眼前的人放大了十倍,以至于额头上细小的绒毛都看得见,微张的唇被人轻舔一下,而后像狡猾的小蛇又缩了回去。
易尘退开两步,盯着他:“现在呢?”
眼底光划过,江译右手拇指轻点了下被吻过的唇后,举到身前看了两秒,像是发现了什么神奇的事。
“你醉了?”
江译难以置信,印象中这个人应该是能一直喝才对。
易尘摆摆手,有些不耐烦:“醉没醉有什么关系。你还没回答我。”
眼底的笑意要溢出,江译往前走了一步:“你很好,亲了我之后,好感度更是加零。”
易尘:“……你是想死吗?”
“我男朋友好不容易主动亲我,让我死也一定能含笑九泉吧!”
易尘面无表情,但江译知道他骂的很脏。
他的唇很红,兴许是喝了酒的原因,感觉嫩的要滴出血。视线重新落到眼前人的眸子上,易尘终于忍不住,轻轻抚摸着他湿着的头发,低头吻了上去。
“因为好感度已经正无穷,无需用亲吻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