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周成宜一个电话叫回去的虞听寒并不知道她好不容易亲到的人已经变成乌龟并且先入为主地给她本人写了一部几十万字的虐恋小说。

今晚的亲密本不在她计划内，只是白天姜也就是姜汁可乐的事实很有冲击，而晚上的聚会她多喝了一点小麦果汁，又恰好看到姜汁可乐的微博赫然有斟满的酒杯。发去的消息没有得到回复，虞听寒联想到姜也一喝酒就慢半拍的反应，着急忙慌按照定位找了过去。

好在距离不远，路上也没堵车，虞听寒终究是没顾周姐的阻拦，吃到了自己预谋已久的蛋糕。真软啊，浑身上下哪里都软，没想到姜也看着文文静静，结果做起事来比她还上头。虞听寒回想着那双手在自己背上游走的感觉，得正式告白呢，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把人亲了，按照姜也的性格，多半又要缩成乌龟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

“有个突发事件，听寒。”周成宜忽视了自家艺人满脸兴奋的表情，张口给虞听寒带来一个坏消息，“郑若霖来了。”

说到底如今虞听寒再听到这个名字，也不会有太大的心里波动，但毫无疑问的是，和这位前任待在一个屋檐下让她很不舒服。

“啧。”虞听寒的愉悦情绪消散不少，今晚的饭局是那部被宋妙可截胡电影的导演安排的，话里话外就是希望下部能一起合作，这部投资人发话他也没办法。即使很不爽，虞听寒仍然捏着鼻子赴约，电影导演就是比电视剧导演的架子大，她中途离席其实已经很不理智了。

郑若霖怎么会突然出现，虞听寒返回包间的路上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这位王导有名气但和郑若霖的title比起来完全不够看。周成宜倒是很担心她，时不时瞄一眼虞听寒的表情。

当年两人在剧组认识，虞听寒拿到一个很活泼的女三号，人设讨喜，戏份也不错，郑若霖是剧方斥巨资请来给女主做配的，出演一名一直活在回忆里的绝世女子。那会虞听寒就已经是颜控了，私底下又看了很多郑若霖的作品学习演技，一来二去，两人就熟悉起来。初出茅庐的小女孩哪里是成熟姐姐的对手，没几天就哄得虞听寒鞍前马后。

大概是觉得年轻女演员事少，郑若霖向来喜欢在剧组和看好的后辈发展一下不可言说的关系，周成宜撞见几次虞听寒偷偷看视频学习的样子。坏就坏在资深前辈没当真，人家觉得这种性取向不利于自己的公众形象，况且和她这种层级的大佬保持这种关系来换一些曝光和资源是圈内默认的交易形式。

总之最后虞听寒以为自己和郑若霖是互相承认的情侣关系，所以她随叫随到，面对狗仔的爆料时已经在思考官宣文案了，而另一位当事人毫不犹豫地泼了小虞一盆冷水。

“听寒啊，这样对我们都没好处，而且，我不是也给你带来话题热度了吗？不要太认真，床上开心就好了，我很欣赏你，年轻好学，你是我遇到过最合拍的女伴。”激情过后躺在沙发上的女人举手投足尽显慵懒，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去，面带微笑对一旁正在整理“战场”的虞听寒说。

周成宜心疼虞听寒的同时也佩服这人，得到如此绝情的答复后把自己关在房里消沉了一段时间，再出来就满血复活。

“她不喜欢我是她的问题，我很认真对待这段感情，只能说我想得太简单太轻松，从头到尾都没确认过郑若霖是什么样的心态。”

“但下次遇到喜欢的女孩确定关系后，我会告诉粉丝。”

“我的喜欢拿得出手，我喜欢的人也一定很好。”

虞听寒得出这样的结论，让周成宜暗暗松了口气。也是，心态不稳也没办法在圈里混，保持这种稳定的状态总比受伤后学前任乱搞强。

后半场饭局下来，虞听寒明显感觉到郑若霖有意无意的试探，以及结束后略显拙劣的跌倒。在第四次避开对方的靠近后，虞听寒忍无可忍，她站起身和其他人换了位置，没有理过这位别有用心的前辈。

即使这样，也没能阻止大半夜狗仔发癫，拍了图就开始编。

显然比起经纪人的焦头烂额，虞听寒更在乎姜也有没有看到这条热搜。几十分钟前两人刚在她的保姆车里接过吻，然后她就和以前闹过绯闻的人上了头条。

“这早有预谋，你看看这些营销号，齐刷刷把几年前的事情翻出来大做文章，还有带节奏的水军。我说郑若霖今晚怎么突然出现了，没憋好屁！”周成宜电话一个接着一个，表情狰狞恨不得把郑若霖抓过来撕了，“谁要这热度啊，还有人说你蹭？不是，现在狗仔都是氛围学大师吗，从韩国进修回来的是吧，这么模糊的图都能截成这样。”

“公关出方案了，说是明天下午发公告最好，发酵的热度不要白不要？这是人说的话吗，听寒，这事我去和他们说，你别管，就郑若霖那样的人，迟早翻车，以为自己是什么香饽饽呢，还有这个好程小锤，什么黑钱都收，公司一年从他手里花钱买了多少料，现在这种新闻问都不问就爆！”虞听寒在这个问题上和周成宜达成一致，她示意周姐全权负责，转身进了卧室打开和姜也的聊天框。

事发到现在，对面安安静静，也许是没看到微博热搜，也许......想到这种可能，虞听寒再也等不得，给姜也打去电话。

等了五秒，接通。“姜姜，你看到新闻了，你听我说，那是......”虞听寒话还没说完，听筒里就传来姜也闷闷的声音。“什么新闻啊，姐姐，我不知道，我有点困，想睡觉了。”

虞听寒暗道糟糕，还想再说。姜也铁了心不想谈论这个话题，“姐姐，你今晚喝酒又折腾来折腾去的，也早点休息吧，我明天还要赶早班飞机回家，先不聊了。”说完，就挂断电话。

天杀的郑若霖，虞听寒气得锤床。没有这回事，说不定现在姜也已经被她拐回家，躺在一起了呢。

姜也自然不知道虞听寒被摆了一道。她第一次没等小虞把话说完，先挂电话。田之桃虽然担心好友，但是晚上喝了不少，此时已经在隔壁床上睡熟，姜也望着漆黑的天花板，努力让自己不去想这件事。

虞听寒来和自己解释，她很开心。但是之后呢，她们接吻了，真的要在一起吗？她的女神是95花顶流，有点风吹草动都能上热搜的那种，就像今天的郑若霖，这两个名字放在一起，评论里还有一些人在骂，如果是和她被拍的话，带给虞听寒只有负面影响吧。

这种浅薄的羁绊抵挡不住外界的冲击，姜也想。她关注虞听寒十年，不是为了把神拉下神坛，她所作出的很多努力，都是为了让神能更加光明。

小虞只是新鲜感作祟，一时上头，姜也不可以。忘记自己身为1216时每次发微博的精挑细选了吗，你是来成就她的，不是来毁了她的。姜也想到这，毅然决然点开虞听寒的头像。删掉吧，删掉后她回盛城默默写剧本写小说，努力当厉害的编剧，虞听寒留在上海，收获更多的喜爱。

下不去手，姜也痛苦地停在那处。她们两个小时前还抱在一起，被虞听寒亲过的脖颈印迹还没褪去。免打扰，只是免打扰可以吗。让她在虞听寒的朋友圈里当个死尸，回到熟悉的位置，做个偷窥的老鼠。

......

一夜未眠的姜也眼下乌青，把田之桃吓一跳。起床洗漱的田大编辑无意间看到姜也屏幕上显示的未接来电，倒吸一口凉气。末了，她趁姜也上厕所的时候飞快记下备注为“。”的号码，迅速用自己的微信发出好友申请。

姜也没察觉，她像幽魂一样机械地收拾行李，跟在田之桃身后，踏上回家的路。

也许是心情落差巨大，忧虑颇深，还没落地，姜也就靠在田之桃身边嘟囔着头疼，田之桃一摸额头，滚烫的体温透过掌心传来。“姜也，姜也？别睡，你应该是发烧了，咱俩下飞机直接打车回我那好不好？”

姜也摇摇头，她想回自己家。田之桃知道自己拗不过她，没再坚持。转头在手机上偷偷编辑好信息，等待落地就发送给某人。

好不容易把人和行李一起挪回姜也的房子，田之桃已经有些虚脱，她手忙脚乱烧上水，给姜也量体温。

“三十九度三，体温过高。”没有感情的机械女音一字一顿报出床上人的状态。田之桃叹口气，把退烧药塞进姜也嘴里，纠结了一下，没给好友换睡衣。

“原谅我吧姜也，我保证你明天醒来会感谢我的。”她看了眼手机发来的航班信息，对着姜也默念。简单把东西整理一下，又把药箱放在显眼的位置，留下一张纸条的田之桃暗藏功与名，轻手轻脚离开好友家中。

绿色的纸条上写着关于姜也的注意事项。

“暂时不用去医院，姜也过敏体质，很多抗生素都用不了，如果你来了她还没退烧，再联系我去打激素针就OK。加油，我的好朋友就拜托你照看了！”

被衣物束缚睡得难受的姜也并不知道田之桃又一次充当了她的嘴巴，病号无意识地翻了个身，顺手把她出差前拿出来放在枕边思念某人的围巾搂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