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筱对上她的目光回应:“已经止血了,暂无大碍,不过……为何会突然暴动?”
静默一瞬,洛郢抿了抿唇回答:“我的错。”他不该冲动行事致使大家受了伤。
“没事没事,洛师兄。”宋襄文开口安慰他,脸上露出笑容,洁白的虎牙显现,与脸上形成鲜明的对比,第七筱一时没忍住,扯了扯嘴角笑了。
洛郢别开脸,无言以对。
实在是宋襄文这副样子引人发笑。
沉闷的气氛被扫开了,闻弱衣环视一周,发现除了第七筱,都只是受了皮外伤。
“唉。,不过为什么大家又回到原来的地方了?还有那个丫鬟为什么要替程然挡剑,这也太奇怪了吧!”宋襄文疑惑道。
突然,她灵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然后低声说:“不会是……”
她望后面望了望,然后又继续压低声音说:“不会是那丫鬟与程然有私情,被钟大小姐发现了,要灭口吧!”
“小宋从何得来?”白相衣摸着胡须笑问。
“傅老,我与洛师兄曾了解钟大小姐让她丫鬟多次送东西给程然,这一来二去不就熟了?”宋襄文越说越觉得自己是对的。
洛郢翻了个白眼道:“宋厨聪明,竟然接触到了真相。不过这等小事,还是不劳你费心,还是琢磨琢磨怎么下厨吧!”
宋襄文听到“宋厨”二字时,瞬间垮下了脸,她幽幽地转向洛郢说:“洛侍卫,你太过分了……”
洛郢既然先开口,那宋襄文只好互相伤害。
但是人不理她,宋襄文见没人信,嘀咕道:“话本子都怎么写的,肯定没错。”
现场之人无一不是修道之人,向来耳目清明,自是听见宋襄文的话。
“倒是不无道理。”第七筱评价道。
听见有人肯定她的说法,宋襄文眼睛都亮起来了,她有些激动:“是吧是吧,我就说这些话本子有用。”
洛郢:“倒是看得更傻了。”
“我不傻,我聪明着呢!”宋襄文强调,但她顶着个鸡窝头说服力不高。
“对,大聪明。”洛郢看也不看她回答。
第七筱好言提醒:“宋道友还是整理一番吧!”
“啊?”宋襄文摸到一把枯草,面色难看,想来她一直这样与她们说话,心情一下跌入谷底。
她连忙施了个清洁术。
闻弱衣:“挡剑的是春柳,应该是离开的那位。”
第七筱听着有些熟悉,这春柳是回家看哥哥嫂嫂的,又何时回来的呢?
而且这事迹有些熟悉。
她往闻弱衣那边靠近,见人看过来,随意地碰了下腰间的锦袋,那是应眠。
闻弱衣敛眉沉思,这春柳倒是与应眠情况相似,钟府与云顶寺隔的也不算远,但是与琼花村并不是一个方向,如果应眠是春柳,又为何要去云顶寺?
“程然不太像灵,他身上有人的气息,钟大小姐一直未出现,而是被闻师妹扮演着的。”洛郢开口。
宋襄文:“会是她么?”
会是钟大小姐么?她们也不确定,她或许是藏于幕后的灵,操控着这里。
彼时过去半刻钟,他们瞧着钟府中人杯筹交错,一时恍惚。
余光中瞟见熟悉之人——钟府管家。
“小……”他刚开口就被闻弱衣打断道:“我错了,钟叔,我马上去。”
此话后,钟管家又依次转向其他几人,皆是在此先认错。他不好说什么,片刻,才干巴巴来了一句:“……你们知道就好。”
一切事情井然有序的进行着。
闻弱衣在梳妆时,透过铜镜看着自己身后的春柳,虽隔着重重峰峦,闻弱衣仍能确定自己与她对视了。
下一刻,红杏就吩咐春柳拿钗子,自己站在闻弱衣身后了。
盖上盖头,坐上喜轿……都没什么变化,直到闻弱衣掀开帘子下轿,却直接变换到了陌生的走廊上。
不久,下人带她进了屋子,扶她坐下。
这是跨过仪式入洞房了?
当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她刚掀开盖头,没想到外面又乱了。
环视周围,未见自己的“贴身丫鬟”,倒是不免奇怪,不过她现在没时间管这两个人,于是跃上屋顶,瞧见了一片狼藉之态。
闻弱衣飞速掠过,手中握着神木弓,看到第七筱被人压着打,对方冲着她的脸。
想必是那位陈夫人了。
不知道她对别人的脸蛋怎么那么大的执着?
她立即开弓拉箭,射向她,余光中瞟见红杏、春柳二人在逃跑。
她们在躲什么呢?
陈夫人中箭倒下,你第七筱抬眼望向闻弱衣开口:“闻道友又救了我一次,多谢了。”
刚道谢,又见闻弱衣朝她放箭,一时有些呆住,她躲开了,并未伤到,却中了身后的灵。
“注意。”
闻弱衣说完就离开了,第七筱一人躲开周遭的灵,倏忽间发现腰间一烫,竟是装应眠的袋子。
趁着空隙,连忙将这位姑奶奶放出来。
应眠出来后有些不正常,不过她没有攻击第七筱,反而替她扫除危险。
“谢谢啊……”
应眠没有回答,第七筱也不恼,躲避着攻击。
而另一处洛郢和程然打起来了,希采和白相衣在旁边,宋襄文没见着人。
闻弱衣抬手拉弓,朝着程然处瞄准,放手后,箭矢极快地飞向程然。
本该命中,可意外横生,有人替他挡了箭。
又是春柳。
她倒在地上,手捂着胸口,面色痛苦。
闻弱衣又迅速朝程然放了一支箭,没有看到是否命中,钟府又黑了……
为何?她不是和红杏在一起?从何处而来?又为何挡箭呢?
转眼间,众人齐聚门口,面面相觑。
沉默的了一时,沉默不了一世。终是有人开口打破了静谧的气氛,第七筱问:“……这次又是?”
“是我,那大厨让我蒸鱼,我放上去了,他回来后揭盖就暴走了……”宋襄文伸手说,自己一脸不理解。
“不可能无缘无故。”洛郢说。
希采瞧了瞧他们,低声自语:“是不是鱼鳞没刮?”
宋襄文就在她旁边,听到这句话摸了摸鼻头,然后四处探望,就是不看她们,一脸心虚道:“好,好像是没有刮……”
洛郢:“呵,宋大厨,这个名讳你真是当之无愧呀!”
“看来宋小友确实不会,老朽以为是谦虚之辞。”白相衣接话,看似缓解气氛,实则却是“杀人诛心”。
“呵,过分谦虚了,宋大厨。”
宋襄文眼神哀怨地转向白相衣,目光幽幽地盯着他道:“傅老,能不能不要再提了?”
“好,好,宋小友不愿,那老朽不提了。”
不再开宋襄文的玩笑,这时闻弱衣言:“这次又是春柳。”
她本想通过程然逼出钟大小姐,可为什么次次出现的都是春柳,难不成真如宋襄文所说?
“不会真是我想的那样吧,我就随口一说。”宋襄文讪笑道。
“可是依着宋道友这样说,那钟家大小姐去哪了?为何没有出现?钟府灭门惨案如何解释?钟府的灵是谁呢?”第七筱提出疑问。
“额……或许是钟大小姐,她因为丫鬟夫君背叛,又遭遇灭门惨案,心生怨气,成灵了。至于钟府是谁灭门的,不清楚。”宋襄文自己也不太能解释这因果。
经不起推敲,又变得毫无头绪了。
明明灭灭,看不真切,真相究竟是何呢?
钟管家又来了,人都一一走向各自的位置。
闻弱衣在喜房里坐着,没有人再贸然行动,因此现在还算平静。
她细细思考,假如是春柳与程然有私情,可钟大小姐不知道去了何处?她应该是有怨的,会报复她们,可是却没有。
红杏是她的贴身丫鬟,自然是向着钟大小姐,如果有私情,为什么在我观察春柳的时候帮她挡住了呢?
这看似是平常,只不过是梳妆的时候站另外一个位置继续准备,却并非如此。
而且百姓也不曾流传出来。
那就是没有私情。
那为什么会接二连三为他死,假如春柳不是春柳,而是钟大小姐呢?
假如应眠是春柳呢?她与春柳情况相似,都是要回去看哥哥嫂嫂。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在云顶寺。
而且闻弱衣总感觉春柳的面容她是见过的。
可能是听说云顶寺十分灵验,想去拜拜,求个平安,却没想到永远留在那里了。
如果是这样,大部分都能说通了,因为现在的春柳是钟大小姐假扮的,之前的是应眠,她早就走了。
但是钟大小姐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是在躲什么人吗?
在第二次混乱时,红杏拉着钟大小姐在逃跑,如果钟大小姐是灵,她为什么要逃跑,是给我们的障眼法,不想让我们找到她这个灵?
钟府灭门又怎么解释,闻弱衣有预感,这次除灵跟钟府灭门的真相脱不了干系。
要想知道,最直接简单的办法,就是去问问钟大小姐。
闻弱衣站起身,打算偷偷溜出去,反正红杏和春柳不知道跑哪去了。
这一出去,倒是听见了一个秘密。
程然拉着春柳的手臂不让她走,闻弱衣听见他说:“明月,你是明月姐姐对不对?我错了,我错了。”
“少爷,你认错人了。”
“我是春柳,不是小姐。”钟明月想要挣脱他,却被人抱在怀里。
“那你为什么要替我挡剑,只有明月才回如此。”
闻弱衣听着程然这声音感觉有些熟悉,她觉得在哪里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