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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瞒天过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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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持盈低头,看向怀中的宝淳。

宝淳脸色微白,却依旧很勇敢,她朝卞持盈笑笑,遂又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有刺客!”迟月的声音又尖又利,有些刺耳。

“嗖嗖嗖——”外边儿不断响起箭矢刺破长空的声音,一根一根利剑,狠狠没入车厢。

卞持盈搂着宝淳坐在马车角落,她垂下眼眸,目光不知落在何处,听着外边儿的刀剑声,只是眉目愈发阴沉。

没过一会儿,迟月掀开帘子,身上沾染了不少血迹,她藏起刀,看着卞持盈:“殿下,都处理妥当了。”

卞持盈颔首,她摸了摸宝淳的脸:“外边儿很可怕,娘下去看看,宝淳就在马车里等娘好不好?”

宝淳点头:“好。”

一下马车,便是扑鼻而来的、浓稠的、恶心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马车四周倒了一地的黑衣人,洒了一地的血,触目惊心。

卞持盈目光锐利,眸珠亮得惊人,她缓缓扫过这一地的狼藉,忽而勾唇一笑。

宫中。

“皇后和公主回宫没有?”

“回陛下,还没。”

晏端不知道问了多少遍了,得到的答案依旧令他心焦如焚。

他一脚踢翻炭盆,额角青筋暴起:“为什么还没回来!到底在做什么!”

宫人惶恐跪了一地,噤若寒蝉,惴惴不安。

“为什么不听我的?为什么偏要出宫!”晏端气得在殿内不停来回踱步,他神情暴躁,嘴唇颤抖,仿佛整个人都陷入无尽的恐慌和躁动中,难以平复。

他无视瑟瑟发抖的一干宫人,一屁股坐在金灿灿的阶梯上,无力地垂下脑袋,喘着粗气。

“那也是他的孙女……他就……一点不心痛吗……”

“为什么……”

晏端闭眼,脑中不断浮现出宝淳刚出生时的场景。

那时他高兴得厉害,整日抱着女儿,谁来都不撒手,一天要亲无数遍,光是看着她乖巧雪白的脸庞,他都心就软成了一滩水。

宝淳降生的时候恰好是昌安元年,彼时内乱不断,他们夫妻俩忙得焦头烂额、脚不沾地,几夜不曾合眼。

可那时,晏端虽然对此很是厌倦烦躁,但他只要一想到宝淳,心里就涌起无尽的动力。

他是皇帝,宝淳是公主,他要给宝淳这世间最好的一切,也要让宝淳成为最尊贵的公主殿下。

谁曾想,如今不过昌安四年,一切都变了。

有时候晏端也觉得匪夷所思,为什么会变?他不想变的,一点不想,他想和以前一样,和皎皎恩爱,也想和宝淳亲近。

可恨世事无常,这不是他能把控得了的。

“陛下!陛下!”晏一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晏端麻木地抬起头来,声音艰涩:“什么事?”

晏一:“殿下和小殿下回来了!”

晏端“嗖”地一下站了起来,因起得太急,脑袋眩晕得厉害,他趔趄几步,堪堪稳住身形。

“都回来了?”他一把拽过晏一的衣领,睁大眼不可置信问:“真的都回来了?”

不等晏一回答,他便松开手,放声大笑起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那样厉害,不会出事的!哈哈哈哈!我就知道!”

满殿都充斥着皇帝的笑声,可见他心情很是愉悦。

“陛下……”晏一咽咽口水,他塌下腰低着头,声音一低再低:“皇后殿下回宫途中不幸遇刺,刺客是冲着小殿下来的,小殿下受了重伤,被皇后殿下哭着抱回宫来,听说小殿下浑身是血,性命垂危,皇后殿下一回宫,便召集太医院所有太医,竭尽全力为小殿下医治。”

殿中霎时静了下来,静得让人可怕,那些跪着的宫人深深低下头,深怕被殃及。

昭阳殿的气氛很是凝重,凝重得令人都有些呼吸不畅。

晏端赶到的时候,看见跪着的一地宫人,眉心“突突”地跳了两下,跳得他脑仁儿疼。

他脚下生风,去往宝淳寝殿。

刚进门,便是浓郁的药味,药味充斥鼻尖眼前,晏端险些被熏得落泪。

不算小的寝殿站着一群太医,各个如鹌鹑一般,垂首而立。

榻边,太医令正给宝淳把脉,他神色难看得不行。

卞持盈站在榻边,眼眶红肿,脸色煞白。卞嘉平站在一旁,亦是如此。

晏端最后将视线落在宝淳身上。

小小的宝淳躺在榻上,平日里红扑扑的小脸变得雪白,嘴唇也是不见一分血色,平日里那双灵动狡黠的眼眸此刻正紧紧闭着,虚弱垂危。

晏端脚下一软,及时伸手,扶着门框支撑身形,他深深吐出一口浊气,看向皇后,声音沙哑:“我是不是说过,让宝淳不要出宫?卞持盈,这就是你执迷不悟的后果!是你害了宝淳!”

皇后看也不看他,只是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宝淳,似乎丢了魂。

“娘……”宝淳虚弱地睁开眼,她看向卞持盈,扁扁嘴,眼圈一红,顿时掉下泪了:“宝淳好痛……好痛啊……”

卞持盈立马上前,她勉强扯出一抹笑来,抬手抚了抚宝淳的额发:“娘在这儿,宝淳别怕。”

宝淳一抽一抽地哭着,眼泪顺着眼尾落下,滑入鬓边。

卞持盈看得揪心不已,她伸手轻柔地替女儿拭去眼泪。

宝淳目光从她肩上掠过,看向门口出神的晏端,无力地伸出小手:“爹爹……”

晏端回神,陡然这二字入耳,教他眼睛酸胀得厉害。

他应了一声,趔趔趄趄地上前去,轻轻握住宝淳柔软的小手,语气也是柔和不已:“别怕别怕,爹娘都在呢。”

宝淳看着他这副模样,有些失神。

她想要问一问他,为什么不能做一位称职的父亲,为什么不能和娘好好的在一起,为什么不爱宝淳。

不过这也不重要了,事实如此,再怎么解释也是徒然。

虽然满腔委屈,但她清楚地记得自己的任务。

“宝淳好痛……”

她看着晏端,眼里迅速蓄满了泪,摇摇欲坠:“爹爹,是谁要害宝淳?宝淳好痛啊……”

晏端不知何时红了眼眶,他小心翼翼合拢手掌,将女儿软软的小手包裹在掌心,他声音微微哽咽:“别怕,宝淳,爹爹会帮你报仇的,别怕,别担心,谁也不能欺负你。”

经太医令医治,宝淳的伤势终于稳定下来了,只是危险仍未解除。

太医令看着帝后二人,道:“公主殿下伤得很重,虽然病情有所缓解,可还得谨防高热,夜间要格外注意,稍有不慎,恐怕危在旦夕。”

晏端绷着脸,点头:“朕知道了。”

他看向卞嘉平,神色凌厉:“你,好好照料宝淳,夜里打起精神来,眼睛不许离开宝淳!必须时时刻刻盯着她!若是宝淳有个好歹,小心你的脑袋。”

卞嘉平立马跪在地上,哆哆嗦嗦:“……是。”

晏端看了一眼卞持盈,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寝殿里的人断断续续离去,卞持盈看着众人离去的身影,眼底晦暗丛生。

她回头看了一眼榻上的宝淳,目光赞赏。

宝淳依旧是那副“虚弱”模样,察觉到母亲的视线,她高兴地扬了扬眉眼,怕人察觉,她又立马蹙着眉头,作难受状。

卞持盈看得好笑。

不过她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抿平唇角,神色冷厉。

她看向卞嘉平:“我去调查这件事,宝淳就交给你了。”

见卞嘉平下意识要跪下,皇后皱眉制止:“应下就是了,用不着跪。”

卞嘉平这才讪讪应下。

皇后走后,卞嘉平坐在床边的脚踏上,看着“虚弱不已”的宝淳,她鼻子一酸,眼泪吧嗒吧嗒落下。

“你别哭。”宝淳想安慰她,但又不敢说出实情,只得干巴巴安慰:“我没事啦,只要好好吃药就会很快好起来的。”

卞嘉平擦擦眼泪:“桃桃别担心,你会没事的。”

正月初二,傍晚,宝淳公主遇刺受重伤,危在旦夕,性命垂危,帝后震怒,即刻召集群臣入宫。

殿上,晏端少见地大发雷霆,他先是将之前犯过错的臣子都逐一骂了一遍,然后又单独将京兆尹牧甄赴拎出来,骂得狗血淋头。

前京兆尹牧褚改下马后,京兆尹牧一位空了许久,现在继位的甄赴是刚提拔上来的,此人刚正不阿、两袖清风,是这个位置的不二人选。

被皇帝怒骂一通后,甄赴神色未改,他不慌不忙奏禀:“回禀殿下、陛下,此案乃臣失职,臣甘愿受罚。”

“不过在臣领罚前,请容臣将此案调查结果一一详禀。”

晏端:“准。”

甄赴:“案发后,臣联合大理寺、刑部前往城外调查,经查,刺客是江湖中有名的组织,他们接到刺杀令,在殿下回城途中埋伏,为的,就是刺杀宝淳公主,而刺客头子的身上,有搜出刺杀令一枚,刺杀令的印章,系开国侯私印。”

一道惊雷自荣屿青头顶炸开,他心里翻起惊涛骇浪,在脑中迅速转了几个弯,神色愕然又委屈。

晏端怒不可遏,他抬手指着荣屿青:“开国侯!朕看你是反了天了!”

荣屿青出班到御前,他语气愤然:“禀陛下,臣绝没有做过此事!臣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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