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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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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蕊爱,我想再睡会。你也歇歇吧!一会儿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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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她那是不可能的。

她老人家说是午睡,但一觉再睁眼时天都擦黑了。她叫了声糟,刚要起身便又被人拦了回去:“……鸡都没醒,你起来做什么?”

暗沉的烛光中,突然出声的人一脸睡意朦胧地躺在旁边,把她惊得坐了起来:“啊?现在是早晨还是晚上?”

唐祁:“有区别吗?”话音刚落便听外头传来了一声哒哒响——寅正了。

“我睡了这么久吗?”这可不妙。她醒都不带醒一下的,说明了什么?武功退步了?还是过于放松了?还是过于劳累了?

“嗯。”唐大人翻了个身继续睡,“饿了的话,叫蕊爱给你弄些吃的。”

“你什么时候回嗯……来的?”当然更奇怪地是这话听着愈发的不对头——不是典型的无媒苟合吗?不是还在算离家出走和诱拐少女的旧账呢吗?他那模样平淡地像是什么一样是怎么回事?

“夜里。”唐祁继续平淡地说。

“夜里什么时候?你怎么补……”她怎么完全不知道?

唐祁这才醒了神:“管它几时,反正你是喊都喊不醒的。”他眨巴眨巴眼,促狭道:“七八个时辰,还是你厉害。看来是累着了!”

刘溪鸰:……

那怎么不算累呢?她一路奔袭,昨夜又这般惊吓那般折腾的,换谁谁睡得好?想到这儿,那双精致圆润的大眼里泛出了些许苦大仇深。

唐某人心里好笑,捏捏她的胳膊:“再睡会,一会儿还有事。”

刘溪鸰不尴不尬地抽回手,又轻巧撩了帘子下床:“那我还是起来的好。你……大人有什么安排现在同我说,反正也差不多到时候了。”

唐祁饶有兴趣地瞧着她。虽一下子站得规矩得很,可一身浅薄的豆绿小衣瞧着颇不正经。午时那会,她嫌热就脱了里衣睡。睡着了也不老实,不是踢被子就是要喝水。大几个时辰的翻来覆去,那背后的带子自然也滚松了,堪堪搁在了腰眼上——还不如没穿。

对于这一点刘溪鸰自己也十分晓得,于是在某人的盯视下飞速抽走了衣裳,率先将露在外头的肩背盖了个严实,抽袍系带间还顺便打了个死结——整套动作一气呵成,显是长期训练的结果。

月光透过斑驳的窗棱在屋内结成了一张薄薄的纱网时,少女已是挺身而立,但还赤着脚。莹润透白的脚背上结着另一层淡青色的网,是血管攀附着细韧的根根筋骨没入了脚踝蜿蜒而上。于是网与网之间形成了一种奇异的纠缠,一道带着那具初露纤秾的身躯隐入了月色中,让人很想瞧个究竟。

静默中,她被盯得浑身刺挠,问:“你笑什么?”

“没什么。”唐祁收回了目光,又说:“一会儿维宁他们要去审捉回来的那两个人。你要同去吗?”

她手一顿:“哦,那我不去。”

“哦。”他的眸中闪过一丝得逞,“那再睡会?”

“不,我去看书……”一碰上他探寻的眼光,便答了句:“就在这屋里。”

唐祁不再勉强,嗯了一声。“也好。”

如今的唐家官人到底是太子跟前的红人,等着巴结的人从唐家后院能排到南薰门,更不提升官儿之后太子将其举荐给右相文冉,命其日日去跟前点卯露脸。如此一来,大官人除了职方司的细活儿要干,见不得人的活儿要干,露脸外加替人擦屁股跑腿的事儿更是要干。

每日恨不得掰成三瓣用,如今心头宝贝疙瘩回了巢,还要分出第四份,可谓是真-夙兴夜寐。这一会儿功夫,两句没交待完又沉沉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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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没错,她早上吃了点东西又趴桌上睡过去了——已是另一个午时,房里照例是蕊爱伺候的。但这回却是急急忙忙掀了帐子喊的。

“姑娘莫怪!前头有位大人过府谈了些事,谈得时候长了些。一会儿咱们大人赶着出门,这会子才得空找姑娘问话,姑娘快着些呢!”小丫头吐了吐舌头。

二人急急忙忙收拾洗漱了一番才往书房赶。

今日午后还是热,秋蝉叫得欢。但起迟了的人顾不得许多,扯着四处飘线的新衣裳噔噔几步穿过了连廊。

门一响,案前的人便应了声。

唐祁抬起头,眼光在她身上一顿,又是好一番打量:“这是蕊爱给你的衣裳?还是你自己穿的?”

“怎么,我穿错了?”她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他。

唐祁刚想说是,不知为何忽地想起前夜里她问蕊爱自己房里那几身新衣裳的事儿,品着她何出此言,心下又是一阵舒畅。他说:“不,就是你的。”

瞧着袖弯和腰侧那堆系错了的带子,他抿了笑:“挺合身的。这几日热,白日穿薄些好,没得又中暑。”

“嗯。”

他又问:“这下睡饱了?早晨抱你回去睡也没醒。”

这话听来格外旖旎。她垂下了眸子,虽明显感到周围没什么人,但却也不再言语。

“我这几日是没睡好的。”他悠然地放下笔抻了抻手,指节发出了清脆的响动。他自顾自道。

“大人日夜操劳,该注意身子。”她公事公办地说。

“嗯,你若是老实些,我原本可以睡个整觉。”他扬了扬眉,一本正经地说:“前头一会儿热一会儿渴,昨日又不在该睡的地方睡。”却一点也听不出埋怨。

刘溪鸰面上一绷,忙打断:“大人不是有正事找我吗?”

“是啊。”他续了杯茶,倒不急着说这,转而问:“药喝了吗?”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她才想起来:“是了,昨日青青来找我,大人怎么不叫我?”

“她没说非要见你。”

“她都到房门口了。”

“哦,到我门口了,你那模样你敢出去见她?”他说着,眼光在她身上游弋着。

她双眸一瞪:“谁说我……”又及时转了弯:“大人这么着急叫我,究竟有什么事?”

“啊,是。”唐祁淡淡笑了。

他一面把玩着细竹筒做得笔帽,还是把自个想说的说了:“昨儿她就是来敬茶,顺道问问罢了,何府那边忙着呢,她当她真有空?我说了句你睡得沉,她便罢了。”然后又想起什么似的,“哦,她问你晚上几时睡的。”

刘溪鸰这下又坐不住了:“你说了?”

他摇了摇头,她才宽心。

可他又悠悠加了一句:“我说,太久了不记得了。”

“哦……”可等明白过来张青青是在问什么的时候,人当即就跟颗旱葱一般拔地而起,“你说什么?”

还是这般不识逗。唐祁心想,嘴上正了正色:“你先坐下。好好说话。还不都是你打岔,我要说的正事全让你岔过去了!”

她咬了咬牙:“那大人还是想清楚地说。”

“嗯,我说什么?”唐祁说着掏出一沓信封来,都是她自西北寄回的。“这些东西七零八碎的,我须好好听你盘一遍才是。”

她此次回来的紧要事便是西北那摊子怎么扯也扯不明白的纠葛。

且不说那地方现在有至少三拨人马和老曹有着离奇古怪的关系,光那小山头们自己打自己的旧账就很难弄明白。而她,一个莫名被卷进曹家事里头的小虾米,根本不知从何说起,更遑论缕清当中的机巧概要了。

眼看着她面上的羞色为迷茫忧愁所取代,唐祁温声说:“不急,你慢慢说。今天我们就单说那个兴宁郡主。说来你们认得的早,原先我还没留意过。”

那可不,这一不留意,人就差点给拐跑了。

这一段往事他显然心里极为有数,但还是叫她一五一十说了一遍,要她从看见樱樱的第一眼开始,一直说到正月十五。

算下来,这当中的间隔居然有一年之久。

她们的初见是在十四年的腊月,那时曹让还活着,京畿各路正忙着为御驾东出的事清理驰道,而他兼任了修造案的差,道图也归他安排,于是两个女子便在西渡山下偶遇了——这只能说是巧合。后来酒楼马市几度重逢,两个妙龄女郎倒成了点头之交,这就难说是不是那郡主有意为之了。但总归,二人还是兵戎相见于遥遥四千里外的另一个寒冬。

虽然跨越一年之久,二人相处却不过二十来天,可没想到这么几夜的事居然能絮絮叨叨说这么久。

“……她说:我恨你们毁了我的家。”说到这,刘溪鸰的嗓音已经有些哑了。

唐祁起身拿来盒盐渍青梅,又给她换了杯茶。静了一静,才问:“你觉得,‘你们’是谁?”

刘溪鸰:“当然是说曹国公,还有咱们,”话说一半,瞥见了他捉摸不定的神情,她恍然一笑,又说:“或许还有……”

“谁?”

“赵珏他们。”刘溪鸰轻声说。

唐祁哦了一声,“是吗?”

再提及此人,已是无比遥远的存在,若不是须把若羌、漂沙与曹氏的干系缕清,她怕是也说不到他头上。而年少时惊鸿一瞥、两年前又匆匆一别的清雅男子,在她的记忆里已经被篡改得面目全非。

沉吟片刻,刘溪鸰补充说:“樱樱跟我提过倚笑楼。大人还记得我寄回的画像吗?那个安昭,就是赵珏,她应该不认识赵珏,可又信誓旦旦说他对曹让的秘密很重要,要用这跟我做交换。既然这样……”她说到这,下意识地看他。

依着往日,这时他应该有什么判断或是什么话接上才是。

可唐祁只是把她瞧着,顺嘴似的问了句:“怎么?”

她心里一阵古怪,只好说:“先不说赵珏这人怎么回事,她和赵珏显然不在一方。我猜,应该是不如何对付的,只是这个不对付在哪……我觉得,恐怕没有咱们之前想的那么简单。”

之前他们只觉得她是西域诸国里另一波与赵珏等人抗衡的势力。

可在高家堡上上下下打听了这么久,什么高承林、什么染山、什么索格还有曹让……恨不能所有数得上名头的人都跟她有关,这让她的身份更加扑朔迷离。但至少,她与漂沙国那帮人一定就不是原先猜想的那般一对一了。

唐祁笑了笑,这也是为何他要从樱樱问起的缘故。“没错,应当是有你说的这层意思。”

自她年初来信说西行遇险后,他便立即着人打探这异族少女,没几日便把来龙去脉摸了个清楚,只是东西传信不易,许多细节并未叫她知晓。

他接着道:“更有意思的是,她不认识赵珏,却千里迢迢上京寻他。可惜那赵珏没有见她。”

“啊,没见?这……为什么?”刘溪鸰却是一头雾水。

“这就要问你了。”他笑意未改,“什么事情能让她千里迢迢来这么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而倚笑楼那帮人,又为何不愿见她呢?你瞧,若不是在那处受了挫,她为何两手空空?又为何挖空心思挖到咱们这处?”

“没错。”刘溪鸰沉吟。只是如此一来,他们何止不熟,简直是不对付吧?难道谈崩了?否则倚笑楼也不会派人跟踪了。

于是两个问题摆在了跟前。漂沙和若羌,一个强一个弱,都是镇西之战的败者;一个对大夏俯首称臣,一个落得城毁国破。樱樱千里迢迢去找他——明明不对付,为什么还去找?那赵珏,既然不愿见她,又为什么要跟踪呢?

一时间,她想不明白。

少女蹙眉凝思的模样维持了很久,等窗格透进的日光下移了,她嘴里还在念叨。这时,唐祁踱步两圈,又回到了她身旁,轻声问:“你知不知道,那个郡主究竟想干什么?”

“嗯?”

她想干什么?哦,那答案很简单。只是有些不可思议罢了。她拧了拧眉头:“若羌灭国了,她想复国……”所以一个人来回几千里的折腾。

说到这,樱樱临死前圆睁的双眸便一闪而过,那句“你们毁了我的家”又在她的脑中荡漾起来。“她一直都想。”

她忽然又想起高都督那日在酒桌上的一番嘲弄——“复国?复哪个?小西凉还是若羌,如今谁人任她做主?可笑!”便把高都督说得那番话一五一十学了一遍。

怎料唐祁听后居然嗯了一声,“这就说得通了。”

什么?刘溪鸰回头一看,他手里又拿着一只玉雕貔貅镇纸来回捏握,神色从容又正肃。倒不像是对她的调侃。

“大人信了?”

他徐徐道:“镇西之战后,除了漂沙三国,其余战败国的贵族们过得并不好,甚至可以说很惨。而她本身就是异族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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