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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大婚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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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起,脸上登时挂不住了,“你这个……”

“臭不要脸!谁他娘的跟你交情深厚?”老王的破口大骂来得更快。

他虽不晓上头的缘故,但自己大半年来,遇狼、遇沙、钻澡盆、拱茅坑的遭遇岂非不惨?被绑、被撵、被笑话岂非不辱?她这么一说,那便是新仇旧恨涌上心头。

老王当即拔出另一把刀,大喝一声:“路爷,跟她废什么话!既然是冲咱们来的,咱还能退了不成?!”

话音一落,少女双颊绯红,一声轻鸣,手中长剑便飞快挥了出去。

老王刀鞘一甩,上去就是一记横拉竖劈。正在这时,周围忽然又是一声叮零零的响,像是什么东西蒙头照脸而来。阿路抬头一看,巷子上头隐约掠过一条条细细的绳子,再一听,巷子里头的脚步声更重更多了。

他心道不好,大喝道:“快!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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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中的动静早早被何府的迎亲队伍掩盖的一干二净。长长的队伍绕着汴湖走了一圈,马上的新郎官身后跟着几匹挂着红绸子的空马,虽然举手投足间并无官宦人家或世家豪族的贵气,但一身喜红的袍服趁得瘦削清朗的面容亦是满面红光。

路旁的人仍然在八卦这何家郎官的来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职方司小郎官,为何竟能得范氏青眼呢?

“他有个五品官儿的哥哥,”那道士说倦了,嘴里揣着范府四处散发的果子,笑模笑样地说,“唔……也不差啦。”

路人嗤笑一声,瞧了瞧四周:“五品?这可是京城啊,咱少了五品的官儿?”

那老道儿闲闲道:“他哥哥今年不到三十,还是考上来的,你见过这种五品没有?还是职方司啊……”他白眼一翻,“算了,你这种人怎会晓得职方司是什么!”

若问这朝廷里头谁能跟江湖上、部族间、门派间的三教九流打上交道,除了地方州县军政要员以外,在京城就属职方司是最有门路的了。虽然明面上是六部里头最不吃香的衙门,往日里头差事苦没油水,可一旦真在捞钱这事情上动了脑子,那可就不是一般的贪官污吏能比肩的了。说一千道一万,那是个很有前途的地方。

“呵,管它什么司,又不是尚书侍郎,这也值得说?”笤帚周还不依不饶。

老道儿啵的一声吐了桂圆核儿,打断道:“你看过平万象书吗?他哥哥写的。”

笤帚周:“那是什么?”

他这一问,老道还没说什么,周围人顿时嚷了开来:“天呐,万象书都没看过?没看过在那唧唧歪歪什么!”“咋的,你是祖上冒青烟还是家里有矿,出生就是王爷啊?还瞧不上五品?”这下可好,不依不饶的成了其他人。

老道上下打量着笤帚周,往后头书摊上一指:“喏,那儿有卖的,十个铜板。去买吧!认识几个字儿啊在这瞧不上这个瞧不上那个的!”

……

这样的热闹持续到了晌午。

范府。出阁的时辰眼看着快到了,喜娘们摇醒了妆容精致但昏昏欲睡的新娘子。

“姑娘,来来,天儿热,咱们补补粉。”

“嗯?好……”新娘睁了睁眼,配合地将脸凑了去,粉扑一上头,又立马咳嗽起来,“咳咳……咳咳咳!”这下落了个清醒,一双秋水瞳瞪得老大:“几时了?”

“巳时过了。”

“天呐……”张青青哀嚎一声。

寅时就被抓起床来的她好容易把七八层的喜服裹上了身,脖子胳膊上挂了一堆坠子钏子,脑袋上顶得凤冠珠钗什么的恨不得千斤重,甩又甩不掉,挣又挣不脱,想起来都得叫人搀着。

若是上茅房还得有人一边一个牵着衣摆,后头还得有个人拿着恭桶对准了。为了避免当众出恭,她只好当今天是辟谷,不吃不喝。

可怎么才过去三个时辰?这得熬到什么时候?她头一垂,顶上的冠子一颤,一帮女眷惊呼:“姑娘小心!”“莫动莫动!”又七手八脚的扶住了她。

天昏地暗间,她打了个哈欠,“算了,就这一回……来都来了……”心里只盼着快点吧,随便怎么摆弄都行。

不知何时,又是一声锣响,不一会,外头人敲了门:“到时候了!”

屋内人忙搀着她离了凳子盖上喜帕。

“等等,你们谁扶她过去?”一旁的范家二嫂逡巡一圈,“欸?方才那丫头呢?”

“不知道啊,刚才还在呢!”

范二嫂啧了一声:“满屋子的人这会倒找不到个来扶新娘的!快去找!”

女管事忙探出头高声嚷道:“谁,谁来一下!来扶姑娘!”

喜娘也忙跟着喊:“不要属牛的不要属鼠的不要属鸡的!”

“我不行啊,我身上有事!”“我鼠尾巴!”

……

张青青头痛欲裂:“随便谁是猪尾巴牛尾巴啦,快来快来,不行了我要坐回去了!好重,好重!”

急吼吼吵哄哄了好一阵,才听得另一人说:“我来吧。”

这声音倒是耳熟的紧。张青青低头一瞧,那盖头下伸过来的手瞧着更是眼熟,她一把薅住:“你不是说你不来了嘛!”

说着呼地掀了那层烦人的盖头,也顾不得脖子上千斤重,头一昂脚一跺,瞪着来人怒目赤红,“你气死我了!”

……

屋内顷刻一静,又炸开了锅:

“哎哟!又散了又散了快快快扶上!”“快盖上!”“哎呀苍了个天新娘子还没出门自个儿掀了!”一屋子人咿咿呀呀喊了半天。

张小堂主此刻的心情可谓是怒火中烧又喜从中来又忧心忡忡。

这些日子她等她的信等得脖子都长了。巴巴儿想着她回来给她送嫁,结果刘女侠当真潇洒,先是说回不来,后来又说回来了在路上,再后来又说来不了,左也是她右也是她,好不烦人。

张小堂主正欲开骂,可一见着四喜丸子那张瘦出下巴颌的脸,和急得发白又汗津津的鬓角时,她又心疼起她来。她这一身风尘硫磺味,也不晓得她方才去干什么了,但一定是要紧的事。

她总还是赶了来。千言万语堵在了嗓子口,房中人声鼎沸,到底问不出个所以然,张青青只得捏着她的胳膊瞪着眼睛抹泪。

那被薅住了的人挠了挠头,一脸尴尬:“你倒也不必搞得我跟个负心汉似的……”转而又笑得明媚飒爽:“哭?哭也算时候啊!到时候这妆可要重化啊!”

一声锣响,外头人催第二便:“吉时到了哎姑娘!”

几番催促,才眼看着新妇在重重包围下挪出了房门,那人才又拉长了嗓子道:“新妇出阁,拜别堂上!”紧接着又是一阵锣鼓狂响。

范府外头。

新郎的高头大马已候多时,但马上人却是一脸焦灼。人人只道是他等里头的新娘子等得着急,纷纷发出善意的哄笑声。“这新娘子难娶哦!规矩大啊!新姑爷怕是要受苦咯!”

何衍恍若未闻,眉头仍是紧锁。他东张西望好一会儿,马儿也跟着不耐烦,左摇右摆的想啃草吃。“听话,不然我揍你啊。”何衍扯紧了绳子斥道。

这时,一声咻咻如开水作响似的炮仗声自天边炸起,烈日之下的火光几乎不可察觉,乍一看还以为是哪个小厮误点了迎亲的炮仗。

何衍顿时长舒一口气。不一会儿,又瞧见对街房顶一抹窜上窜下的影子飞奔而来,他这才彻底松下了面容。

“啊,对不住对不住!迟了些!”赶来的青年宽肩厚背,笑嘻嘻地说着,又连忙自马背囊里掏出一条带花的红绸系在胸前,却怎么都系不好。

何衍扯了马靠过去,一把拍开他的手忙脚乱,兀自帮他系了起来,一面轻斥道:“就属你毛躁!我就说跟你一块儿去!”

“那可不成,今儿一等一的事是您的大婚,这点小事怎么能劳您大驾呢!大人晓得了还不宰了我!”舒放煞有介事地说,“本来没把水鸟直接弄回府,大人就很想揍我了。”

何衍冷哼:“你知道就好。”

舒放四下张望,“对了,水鸟呢?来了么?刚刚我让她先走的,她不会又跑了吧?”

“来了,听说青青跟她在闹呢。”何衍一面说着,一面绕着那带子在他腰间系了死死的结,以免他一会下马把自己绊倒(这一点他和刘水鸟都有前科),他随手拍了拍他的肚子:“那边都弄好了?”

“当然,谁叫他们不长眼,非要挑您的好日子触霉头?差点误了咱家的大事!不得叫他们好看?”舒放脑袋一昂,刚刚洗过的湿手在衣摆上蹭了蹭,“本来可以更快的。陈西陈东两个笨蛋,收错了方向,险些失了手!”

何衍龇着嘴直把头摆,长叹一声“这群不省心的崽子”,看来府上的事情还是不能全部交出去。

正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范家的人出来了门,冲着打头的人便是一揖,何衍会意,当即抱拳道:“有劳先生了!”转而扭头道:“时候到了,跟我进去吧!”

“好叻!”舒放手一挥,高喝一声:“兄弟们,跟上啊,接嫂子咯!”又对着大街拉长了嗓子:“何府请大娘子过门咯~~~~!”

劈里啪啦的大地红再度响起,一个上午过去后,随着漫天飞舞的花瓣彩纸香粉,婚礼来到了第三步——迎亲。

于是人们看到一本正经的何府郎官带着毛毛躁躁的小弟自范家大院又绕了三圈,直到大门口的大地红挂了三挂,才入得了范府。

这时,周边的动静都默了下来,只有小孩子踮着脚跪在那高高的门槛上探进去张望。

直到又是一串迎门小炮响,新人出来了。

喜乐再起,众人欢呼,彩纸、枣子、栗子又分发了一轮。喜气上了头的何郎官满面春风,一步一顿四平八稳,倒是干脆泼辣的新娘子在后头揪着裙摆走得虎虎生风。

除了几个喜娘一路跟着,小堂主的花轿旁还多了个一身赭红云锦的束装少女,圆圆的领子盘着黑色的扣,圆圆一个发髻挽得光溜溜,细碎的发丝纷飞耳侧,一双深刻的眉目顾盼飞扬,举手投足间风流之韵自然流露。

隔着喜帘,被摇得昏昏欲睡的张小堂主开始唠嗑:“哎,你这身在哪办的?你别说,平日里不见你穿红,这么瞧着还怪好看!”

刘溪鸰扯了扯圆领,笑了笑:“你大婚嘛,我不能还是那一身寡淡,那显得我多不懂事!”

“嗯……有道理。来来,跟我说说,你怎么回来的?”

“回头再说吧,反正就是累!你先操心你自己吧!”刘溪鸰打了个呵欠,“对了,你饿了么?”

“当然!你晓得我几时起的吗!妈呀他们又不让我吃又不让我喝,还不让我上茅房!”

刘溪鸰摸了摸口袋:“我这有枣糕你吃吗?”

张青青想了想:“有水吗?”

“有。”

张青青一只白嫩嫩的手哧溜伸出了窗:“快来!饿死我了。”

刘溪鸰忙把她往回推:“等等,你吃了要上茅房可咋整?”

“哎呀快些!一会饿晕了更丢脸好不好!”

……

两人的鬼鬼祟祟还得避着轿子的另一侧范家派来的喜娘。

但路上的人却瞧得分明,很快就冒出一声脆生生的童言无忌:“快看,那个喜娘姐姐在吃糖!”

张青青掀开布帘:“……你怎么也吃上了!”

“我也很饿啊!”刘溪鸰一面咽着桂花糕,一面压低了嗓子,“你以为就你寅时起了床啊,我一夜没睡好不好!”

“干嘛?”

“干活儿啊!”

且不说她方才在巷子里跟倚笑楼的人几番交手多费心力,跟踪那个王公子本就颇费脑子。回京的这几日里,她既不能也不想回唐府,又不能让赵珏的人发现,跟舒放分道扬镳的几日里,只能自己顾自己,东躲西藏跟个逃犯似的。

说来都是自找的,她刘小郎官好容易亲自部署亲自指挥干一回活儿,哪能不亲历亲为呢?哪还吃得下东西呢?方才眼看今日的大事要落得圆满时,她才闻着了张青青嘴里的枣香味,觉得自己也饿了。

这时,舒小郎官赶马而来,弯腰探下身子:“喂,你俩这是逛街啊?咋还吃上了?”

刘溪鸰鼓着腮瞪了回去:“引你的路,哪那么多话!”

舒放悻悻而去。

眼看要到了,张小堂主还在操心自己的姐妹:“那什么,你回来待几日啊?”

刘溪鸰想了想:“说不好。”

花轿一拐弯,便是何宅,唐府何府的人已经在那边等着了。张青青闻声知意,又赶着问:“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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